時鑰被她逼得無言相爭,氣得渾身止不住地發抖,緊緊攥著拳頭,雙目猩紅地瞪著時錦。
她真是小看了這個死丫頭,小小年紀,竟是如此伶牙俐齒!
兩人對峙許久,時錦不願再浪費時間,說起她今日出現的原因:
“我知道你定了曦城夳戈厘古鎮的民宿,現在退了吧,不要耽誤老板做生意。”
聞言,時鑰心裡‘咯噔’一下,然後蹙眉,似是在思考對策。
時錦來時,她心裡隱約猜到一點原因,卻不曾想,真的猜了個正著。
這死丫頭果然是來針對自己的!
這怎麽行!
旅行,是男女增進感情最佳的方式,能夠深入的了解彼此。
在旅行中,難免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
這正是雙方可以共同面對困境的好時機,也算是一場邁入正式婚姻生活前的試煉。
蘇綿是否對厲紳有意,她不清楚。
但厲紳對蘇綿,明顯是有好感的。
這一點,從那張親密的照片就不難看出……
厲紳是主動的,蘇綿是被動的。
蘇綿今年才十八歲,年紀尚小,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且她感情經歷單薄,厲紳又是如此優秀特別,她難免會被吸引。
這若是兩人走到了一起,那她所準備的一切,豈不是白費!
想到這裡,時鑰再也無法冷靜下去,她冷眼看著時錦,目光堅定:
“時錦,我念你年紀小,不願與你爭論……”
時錦瞥她一眼,目光淡淡,“你有臉跟我爭論嗎?事實也配爭論?”
時鑰抿唇,深吸一口氣:
“好,既然如此,那我請你搞清楚一點,無論我去哪兒,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權利去任何地方。”
時錦輕笑,視線不偏不倚地望著她緊攥的手,緩緩道:
“你說得沒錯,但同樣的,時家也有權利,將你的姓名,從族譜裡抹除。”
這話一出,時鑰心一慌,“你什麽意思?”
時錦移開視線,懶得看她,將自己方才丟在桌上的手機拾起,然後點亮,看了一眼時間,漫不經心地說著:
“字面意思,看你選擇。”
“我只是出去旅行而已,這有錯嗎?有必要拿這個威脅我?”時鑰怒然出聲。
為什麽一個兩個,都不想讓她好過!
“威脅?不如說是你自己在逼時家!”時錦冷言。
時鑰蹙眉,心有不解,“我怎麽逼時家了……”
聞言,又看她一連茫然的樣子,時錦氣笑了,不禁爆了一句粗口,“真特麽的,氣死我了!”
平日裡不是挺精明的嗎?
到處算計,讓自己得利,怎麽現在反而腦子注漿糊了!
時錦氣得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腦袋嗡嗡作響,卻還是耐著心給她分析:
“你從蘇綿口中得知,他們一家人會出去旅行,又得知九爺也會一同前往,所以想方設法地獲取了蘇叔叔一家人的行蹤,還因此險些被付騁威脅乾那種事兒……”
“怎麽,難不成你真以為自己把事情處理得很乾淨?”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可曾想過,九爺一旦知道,你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往他身邊湊,以他的脾氣和處事風格,你覺得你會有好果子吃?”
“一而再再而三,不知反思自己,你讓爺爺奶奶還怎麽有臉去見厲家老爺子?”
“時家和厲家多年的關系,豈不是要毀在你手裡!”
話音剛落,時鑰的臉‘唰’得白了。
她很清楚,自己做得那些事兒見不得光,
所以在聽到手下說出那句,跟蹤厲紳被封瑾發現時,立即撤了人。“時家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時錦呵斥,然後又道,“最後這句話,是父親所言,我原封不動地傳達給你。”
時鑰身子一抖,跌坐在沙發上,面無血色,思緒慌亂,無法捋清根源。
怎麽,突然就鬧得這麽大?
她明明很小心啊,怎麽就暴露了?
看著她此時的模樣,時錦並不覺得她可憐。
好高騖遠,心比天大,若再不收斂,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給毀掉。
九爺的脾氣可不好,放眼京城,但凡長了個正常的腦子,誰敢往他身邊靠。
就時鑰,這個蠢貨!
總特麽的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是獨特的那一個。
時錦將手機揣進兜裡,語氣平淡:
“姐姐,還請你有點自知之明,歇了你的那點兒心思,安分守己地好好生活……”
“你配不上厲紳,也別去打攪蘇綿,她是我在晉北最好的朋友,她若難過了,你別逼我揍你!”
“我可不是男人,不懂得憐香惜玉。”
“還有,我和你之間,沒什麽所謂的姐妹情誼,當然,正如你所言,時家的家訓,我自會銘記在心,不會刻意針對你。”
“對了,今天這事兒,你得感謝我,否則,你昨晚就接到父親的電話了!”
時錦說完,不再看她,走到玄關處,拎起自己的行李箱,抬腳上樓。
回到房間,整理了下行李,又簡單洗漱了一番,時間已過九點。
她準備補個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還是憋悶得慌,猛地掀開被子,拿起手機給蘇綿發了個微信。
【蘇綿,我好煩嗷/抑鬱中.jpg/】
—曦城—
蘇綿收到時錦發來的消息前,正準備從民宿出發,去曦城境內的一處雪山群。
隔壁院兒的六位住客,也一同前往,人多熱鬧,萬一遇事兒,還能相互幫扶。
蘇綿坐上車時,厲紳明顯感到她很興奮。
小姑娘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眼睛眯起,在他身旁坐著,搖頭晃腦,哼著他聽不懂的小曲兒。
“這麽開心?”
厲紳往她身旁湊了幾分,小聲說著,嘴唇幾乎貼近她的耳朵。
講話時,呼出的熱氣兒直往耳蝸裡鑽,有點癢,蘇綿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然後伸手推他。
父親就坐在他們兩個前面,他膽子太大了!
“我沒見過雪山,當然開心!”
蘇綿被他擾得心裡有氣,說話聲音也重了幾分,聽著像是在耍小脾氣。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坐在她前方的蘇遠之卻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禁皺著眉,回頭輕斥:
“綿綿,怎麽跟哥哥講話的?要有禮貌,好好說話。”
蘇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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