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
他雙臂環在蘇綿腰間,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記憶,似是想起什麽,厲紳回道:
“你沒有印象很正常,之前你險些被馮笑言暗害,她曾去警局作證過。”
“是這樣啊。”蘇綿恍悟,慨歎一句,“難怪她看到就說和我有緣分。”
厲紳捏了捏她的鼻尖,輕笑:
“聽景川說,當時馮笑言一直在詆毀你,她幫你還擊了不少,想必在家一直是乖乖女的性格,她的父母被嚇到了。”
“哈哈……”蘇綿笑出聲。
“人的性格可以是多面的嘛,衛染性格可好了,直爽乾脆,我挺喜歡她的。”
此時,厲紳腦海裡閃過什麽。
他悶聲道,“不僅如此,她還說,你跟宋千時,郎才女貌,很般配。”
他加重最後三個字……
那語氣,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聞言,蘇綿愣了一下。
瞥見厲紳幽怨的目光,她笑彎了眉。
學著他方才的語氣,學著他捏自己臉頰的樣子,問道,“怎麽,吃醋啦?”
瞧見她得意的小模樣,厲紳眸色一沉,低語,“不僅吃醋,還要吃你。”
“我不要……”蘇綿一驚。
她動了動身子,想要逃離他的懷抱。
可是,她這小身板,柔軟纖瘦,怎麽可能跟一個正在氣憤中、對她圖謀不軌、又常年鍛煉的男人作鬥爭?
“不要也得要。”
厲紳邊說,邊深深地望著她。
想跑?
跑得了嗎?
他毫不費力地捉住想要逃跑的蘇綿,長臂緊緊環住她的腰,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對準她嬌嫩的紅唇,狠狠吻了上去。
“唔……”蘇綿低吟一聲。
這人簡直,
說來就來……
車裡還有旁人啊,還是他的手下,老天,她真是羞得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前面開車的黑衣人:“……”
我是瞎子,也是聾子。
我看不到,也聽不到。
黑衣人面無表情,精神集中,直視前方,然後不著痕跡地提了提車速。
這種‘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拍’的感覺,他真的不願親身體會。
唉。
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沒想到啊,在他有生之年,竟能看到自家九爺談戀愛。
竟然有女孩子能被九爺拐到手?
還是個嫩生生的小丫頭。
原來九爺好這口……
—京城師范大學—
一輛黑色車子,穩穩停在校門外。
蘇綿紅著小臉,沒跟厲紳打一聲招呼,她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迅速推開車門,頭也不回,一溜煙跑沒影了。
厲紳坐在車內,望著她的背影,不禁笑出聲,在一起這麽久了,還害羞呢。
直到蘇綿的身影消失不見,他回神,整理著衣服,吩咐一句,“回老宅。”
“是。”黑衣人面無表情。
就,一言難盡……
……
宿舍。
蘇綿來到門外,門是敞開的。
裡面有講話聲,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端著一股子京腔,腔調很好聽,但是講話的語氣,有種飛揚跋扈的感覺。
令人難生好感。
蘇綿微微蹙眉,方才與厲紳在車上親熱後的曖昧余溫,也在此時消失殆盡。
她心下明白,想必是最後一位室友到了,正在說話的,是這位室友的母親。
蘇綿走進門,嗅到屋內交雜的香水味兒,她稍一抬眸,一眼看到……
穿著墨色旗袍的女人,背對著自己,肩上背著價值不菲的名牌包,腳上蹬著一雙鑲鑽的高跟鞋,打扮得精致時髦。
很明顯,家庭背景相當優越。
女人的身前,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兒,被她身體擋住,兩人正聊著天。
蘇綿看不到那女孩兒的模樣,只能聽到女人正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話。
字裡行間,盡是嫌棄之意。
“輕輕啊,你看這宿舍,才這麽大點兒地方,住四個人,這怎麽能住得下去啊!你剛才也看到了,就一個衛生間,你來我往的,多不乾淨啊!”
話落,女人語重心長地說著,“輕輕啊,你聽媽的話,回家住吧,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衛生環境,沒一樣兒好的。”
聽著這番話,蘇綿眉梢一揚。
對比其它學校,京師大的宿舍條件,不說多麽豪華,但已經相當不錯了。
每個宿舍都是四人間,朝向很讚,晴天能映進陽光,床鋪在上方,被褥自給。
下方是供學習的書桌,書桌底下,配備一個簡約的木製抽屜式收納櫃,共三層高,每人一個獨立衣櫃,有空調有淋浴。
這不是人住的地方?
要不,讓你閨女住天上吧。
面積大,空氣好,隨便躥。
蘇綿默默腹誹著,繼續往裡走。
孟瀟和衛染看到她,連忙打了聲招呼,“綿綿,你回來啦。”
蘇綿點頭一笑,衝兩人晃了晃手裡的袋子,眨了眨眼睛,說道,“我帶了一些零食,咱們一會兒再吃吧。”
“好呀好呀。”衛染眼睛一亮。
三人的講話聲不大,但屋子小,除了講話聲,也沒有別的,絕對不至於聽不到,但那對講話的母女,壓根沒有回頭。
蘇綿將袋子放下,心想,正好,她也不願跟這兩位高高在上的人打招呼。
女人還在說著,苦口婆心的樣子:
“輕輕啊,總歸行李沒帶來,咱們還是回家住吧,咱家距離學校也不遠,再加上有司機接送, 你也不會感到累。”
女人說著,伸手摸了一下桌子邊沿,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頓時像沾了什麽病毒似的,嘴裡‘哎喲’一聲。
只見她一臉嫌棄地轉過身,相當高傲地揚著頭,看都沒看蘇綿三人一眼,挎著包,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走進洗手間。
不一會兒,水流聲傳來,女人的聲音未停,還在念叨著,“你看看桌子上這些灰,也沒人幫著擦一下……”
衛染走到蘇綿身邊,湊在她耳旁,小聲道,“綿綿,這是皇后,那是公主。”
聞言,蘇綿微微揚眉,沒吭聲。
公主?
女人走開,女孩兒的身影露出。
蘇綿下意識偏頭看了一眼,又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是個漂亮的姑娘,但看起來,風吹即倒的感覺,柔柔弱弱。
女人從衛生間走出來,掩鼻說道,“輕輕啊,方才忘了看,這衛生間也髒得很,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細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