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說,一個生命可以預知未來,那麽祂會有多麽成功,又會多麽強大?
尋常人很難想象這個能力給一個生命帶來的種種好處和壞處,大部分或許會覺得,能夠預知未來的話,自己的人生肯定可以走向成功,也肯定可以邁向幸福,自己能夠規避一切風險,至少,至少不會走到走投無路。
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會覺得,哪怕是能夠預知未來,也不過是在時代浪潮下掙扎沉浮的蜉蝣,就像是一場波及幾個星河的龐大戰爭中,一顆星球上的平民獲得了預知未來的能力,知曉十天后這顆星球就會被敵對文明的殲星艦摧毀,而整顆星球周邊已經沒有出入行星系的飛船和躍遷裝置。
這樣的話,預知未來,有意義嗎?
當然,這一切,都不過是普通人的想象,他們無法想象預知未來者的成功。
自然,也無法理解預知未來者的失敗。
最重要的是,他們無法理解,預知未來者心中,那種仿佛自己不過是宿命軌跡下,一隻不受自己操控,只是被執筆人肆意塗抹痕跡大筆的‘空虛’。
空獄之王。
或許是整個銀河系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預知未來者。
祂誕生自遙遠歷史之前的‘塔裡木星系’,一個如今已經被徹底摧毀,從星空中被抹消的文明母星系,原本只是那時蟲人帝國中最為卑微,最為下等的奴隸勞工——祂甚至不是正常誕生的生命,而是通過克隆製造的基因調試奴工。
因為基因枷固,奴工不應該有智慧,只是單純地身強體壯,但剛剛誕生的空獄之王卻因為其擁有者的特意調試,而具備初步的智慧和一定的超凡能力。
因為蟲人文明和周邊星系文明日益加劇化的戰爭,所有資源都要為戰爭做準備,而人造超凡者軍隊計劃自然被提上實驗列表,原本最低賤的奴工,因為成熟的技術,優良的身體素質,還有低廉的成本被選做實驗體來源。
空獄之王就是實驗體之一,一誕生就經歷了種種嚴苛的實驗。他當然活了下來,並體現出了初步的超凡能力,然後又迅速地被投入至戰場上,開始在邊疆星球與其他文明的軍隊戰鬥,爭奪地面關鍵設施。
在這過程中,空獄之王遭遇過許多次瀕臨死亡的危機,但是每一次,祂都能看見一些奇特的圖景,那是數十秒後才會發生的事情,只要祂依照未來所示去規避,那麽祂就會安然無恙。
一次次活下來,一次次幸免於難,逐漸地,這位技術最為簡陋,但卻活的時間最長的實驗體受到了蟲人文明高層的注意,祂們想要對空獄之王進行一次詳細的分析,看看祂究竟有何特殊之處。
空獄之王感受到了極致的危機,祂忽然感知到,自己倘若被分析後,結局就是被徹底分解,只剩下特殊的思維器官會被作為活體標本保存,作為某種‘預言機’的基礎結構。
但這是不可能規避的。
空獄之王所在的星球已經被蟲人文明掌控,祂是不可能得到空間飛行器的奴隸士兵,從地表至大氣層,所有的一切都被蟲人文明掌控。
別說是預知十幾分鍾一小時的未來,哪怕是能預見到一千年一萬年,也不可能從蟲人文明手中逃走。
這,或許就是絕望。
但是,蟲人文明賦予奴隸士兵的‘生存本能’,卻成為了空獄之王最好的武器,不會絕望,不會懈怠,不會有無意義思考的簡單大腦更是令祂可以盡可能地進行一次次預知未來,一次次地未來構想,來為自己的生存構築計劃。
數日後,接空獄之王回母星系的飛船抵達,空獄之王表現的非常順從,祂帶上拘束環,在四位看守的壓製下進入艙室。
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時候,早就被預知了軌跡的飛船,被空獄之王準備好的武器瞄準,驟然響起的警報令所有人,尤其是守衛都有一個短暫地戒備時間,放松了對祂的壓製。
然後,祂就像是掙脫紙片一樣,輕松地破開了理論上不可能破開的靈能拘束環,然後在行雲流水間殺死了四位守衛,並壓製了全飛船的人,得到了飛船控制權。
沒有任何一發子彈和光束能命中祂,任何超凡者的攻擊和閃避對祂而言都像是虛假的特效,空獄之王在殺死所有人後獨自駕駛飛船前往了獨立星域——祂當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但是未來告訴他,只有前往那個方向,自己才會有未來。
然後,便是戰鬥,戰鬥,戰鬥,殺戮,殺戮,殺戮。
成長起來的空獄之王摧毀了一切。
為什麽?
其實已經和生存亦或是預知未來無關了。
因為愈發強大的空獄之王,所有的視野,都已經被紛紛擾擾而至的‘未來’淹沒。
祂能看見所有,能看見一切,所有已經發生的,祂都知曉,也明白走向和結局,祂所作的一切都是未來已經做過的,祂知曉的事情全都沒有任何新鮮感,祂的享受,幸福,或許一開始還有新鮮感,但是很快就就會立刻被徹底湮沒,被無窮盡的‘未來的幸福’抹殺。
祂什麽都能看見,所以反而感到空虛,因為在這無窮盡的未來預知下,祂的生命好像就是機械,單純地去應對未來會發生的事情,然後提前行動,去做一些傻子都辦得到的事情。
仿佛並非是祂掌握了未來,而是未來的一種可能性握住了祂這支筆,反過來對現實施加影響。
當然,並非如此,這的確是空獄之王的能力,只是能力太過強大,超越時空視角帶來的副作用。
如何能消除這種副作用?
那只能毀滅。
將所有星辰,連行星帶恆星,連隕石帶彗星,所有的一切,連帶星雲都抹除——空獄的主宰者,為自己製造了一個真正的空獄。
一個位於銀河系中,長達數光年的黑暗空洞。
蝸居在這空洞之中,祂終於能感受到些許安寧——因為一切都是一片空無,祂才終於可以不用看見未來,而自己的行動也終於是可以出自自己想,而不是被迫去應對。
祂終於安全,可以安眠。
祂本應該如此,等待至無可回絕的最終毀滅,宇宙的終焉盡頭到來。
但是有朝一日,祂忽然感應到了一陣久違的危機。
【你已經成為宇宙的威脅】
有這樣的聲音,突然從心中響起,空獄之王從自我封印的源石結晶中蘇醒,祂沉默地聆聽對方所言:【在不遠的未來,你會被那些衛道士視作絕對的威脅剿滅,而這一次,你無法抵抗,因為那是不可能躲過的毀滅】
【除非,我幫助你】
所言非虛。
空獄之王知曉,那聲音所言並無虛假,超過二十個周邊文明,以及一位銀河上國的資深尊主已經踏上了剿滅自己的路程,而正如同當面面對蟲人文明的封鎖那樣,它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
甚至更加糟糕——因為蟲人文明當初不想第一時間殺了祂,這才給了祂脫逃的可能性,而這一次卻不一樣了,祂必死無疑。
【可是,活著又能如何?】
不過,空獄之王和昔日相比,也不再相同。
祂存活了漫長時光,生命的本能已經無法約束祂的行動,故而會有疑惑:【所有事情,我都已經知曉,即便是有新奇軌跡,又有何意義?我如若願意,我便不會死,那些人無法殺死我,我可以離開,掙脫這條命運軌跡】
【但是,萬古時光,浩瀚未來,眾生的存續,居然如此虛無,如此空虛——我能掙脫死亡,又為何不能掙脫‘活著’?只是所有人都由未來的筆定下命運,無論生死,唯獨這點,不得掙脫】
【甚至,想要掙脫,也不過是一種宿命——正如你,虛無教首,我們都是如此空虛】
【虛無不是最終的目標,而是一種存在的方式】而虛無的怪物如此輕聲回答:【世間懷著意義而存的生命那麽多,我們不過是恰好相反】
【但即便如此,或許我們也可以戰勝他們與命運,戰勝正確,亦或是敗在他們手中】
【既然都是虛無,那為什麽不呢?】
既然都是虛無,那為什麽不呢?
——為什麽?
空獄之王抬起頭,祂平靜地注視著第七行星上,那位黑發青年從煙塵中踏出環形山的動作。
對方與自己對視,祂能清晰看見對方雙眸中逐漸亮起的靈光,還有抬起的右手——祂甚至能看見對方凝聚能量,釋放出足以粉碎半個星球地表的五行滅絕神光,而這攻擊被祂輕松躲過。
甚至可以反製。
但是,奇怪的是,從這個人類的身上,空獄之王感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的‘危機’。
明明只是新生的尊主;明明只是一個手段盡出,所有能力都被看透,分析過的超凡者;一個不能躲過祂的預知,會被祂的攻擊命中的人。
如此普通平凡之人,又如何能對自己造成危機?
想要真正殺死能看見未來的自己,只有真正的‘正確’,最強大的正確,超乎自己預料之外的力量。
他是這樣的人嗎?
思考沒有意義。
伴隨著星球軌道之外的星彩幽魂發出嗡嗡震鳴,驚天動地的光震席卷周邊星空——攜帶了太過龐大能量的光波僅僅是經過周邊的空間,空間中的所有基本粒子都因此而瓦解,崩潰,在釋放出可怖能量的同時,也震蕩時空,讓這一擊無法通過瞬移和躍遷,乃至於其他種種方法閃避。
第七行星地表仿佛迎來了一次超新星爆炸,萬物都被光明照徹!
只是這麽一擊普通的攻擊,蘇晝便感覺到,整個星球周邊所有的靈氣在刹那都暴亂,沸騰了,就像是地獄的烈火一般不斷朝著自己湧來,燒灼自己的肉身和靈魂,甚至就連神識都不能離開身體,一離開就被灼燒殆盡。
靈之道——而且還是進度比他還要高,還要強的靈之道!
僅僅是憑借龐大的能量,就可以製造出‘時空封鎖’‘靈氣封禁’‘基本粒子潰解’‘體魂識三重毀滅打擊’等諸多高深技巧。,
一力降萬法,說的正是如此!
殲滅使和征討使的不同之處就在於,祂們的力量不能和其他艦隊同時出現,無論是噬星者,亦或是終焉十面都是如此,星彩幽魂也不例外,祂們的存在本身,就可以壓滅一切。
但是空獄之王卻是例外!
祂的預知未來能力,可以完美地配合每一個人,每一位殲滅使。
祂的獨自行動,僅僅是因為祂執行的任務,只有祂自己可以保證活下來,不能看見未來的人參合其中,沒有任何意義。
而現在,隨著星彩幽魂的攻擊席卷星辰,祂卻憑借自己的能力融入其中,遁於光內,消失不見!
【糟糕了!】
此刻,就連寄宿在蘇晝身上的三位瑟諾斯提亞尊主都心中一沉,祂們豈能不了解這兩位昔日大敵的底細?
在第一時間,祂們就將兩位殲滅使的能力全部都告訴給了蘇晝。
可是知道就不代表能抵抗,星彩幽魂的力量是最強大的靈之道顯化,或者乾脆說,祂就是誕生於數顆脈衝星撞擊中,那過於浩瀚磅礴的規律靈氣波動孕育出的靈能實體,祂的攻擊,向來都無法防禦,甚至無法依靠法陣乃至於周邊天地的力量抵抗,只能純粹依靠自己的靈力硬扛。
但比起自己的靈力,誰能比星彩幽魂還多?
蘇晝也不行!
在這一瞬間,這三位尊主烙印便下定決心,祂們哪怕是耗費本源力量,也要為蘇晝加持不易神通,讓他可以擋住這一擊——至於之後應該如何,那就不是現在能考慮的事情了。
但是,還未等諸位尊主開始行動,蘇晝便率先動了。
甚至,他的神情都沒有絲毫變化,抬起的右手甚至都沒有放下。
“殲滅使,名不虛傳,就這麽一擊,尋常星際文明的母星連帶艦隊都會被全部摧毀。”
他沒有拔刀,也沒有運起護體靈氣,更沒有凝聚之前空獄之王遇見過的五行滅絕神光對攻。
蘇晝此刻右手豎起如刀,周身沸騰的靈氣令其長發被風帶起飄蕩,但他渾身靈氣卻平穩如常,半點也看不出是在和強敵對抗。
甚至,他放松了下來,就像是休息時隨手揮動那般,放下了豎起的右手。
然後,一條時空裂縫就這樣被打開。
浮現在這時空裂縫之後的,便是神木·智慧樹,凝聚了整個個人空間所有靈氣,又由蘇晝引導強化後的至強一擊!
個人空間中,五行靈氣輪轉,最終由智慧樹和昔日滅度刀靈,如今的個人空間太陽之靈聯手,凝聚為一道璀璨刀光。
此刀如霹靂,光耀千萬裡,這橫跨時空,生生不息,卻也滅絕一切的破滅神光正如同空獄之王的預知那般爆發而出,最終凝成了一道並不遜色於星彩幽魂,甚至還勝過一籌的耀目神通!
——即便是能看見未來,卻也不能保證所見未來背後的真實究竟是什麽。
封鎖靈氣時空?那我就從我自己的小世界中提取力量,何需閃避!
霎時間,便可看見,在第七行星的半空中,一左一右,兩道靈光長線對撞,爆發出璀璨光華,無盡的光暈和靈氣激波朝著四面八方擴散,吹飛了洛塔爾旗下想要靠近協助的艦隊。
看上去,蘇晝佔據了上風。
但是就在這一刹那,空獄之王的卻又再次浮現!
這位有著四臂的殲滅尊主已經在虛無教首的幫助下,取回了自己全盛時的部分實力,祂出現在蘇晝靈氣最為薄弱,最難以防禦的死角之處,然後匯聚力量,一拳轟出!
除卻預知未來外,空獄之王還精通空間之法,祂的躍遷,瞬移,對時空的扭曲已經超乎尋常人對‘傳送’的定義,這樣的能力,搭配預知未來,可以讓祂在任意時間,出現在任意一點,對任意一種敵人,造成毀滅性的針對打擊!
祂一拳轟出,卻仿佛同時轟出百萬拳!這不是描述,而是事實,空獄之王這一拳的力量,的確就是百萬拳!
或者說,在剛才,祂其實一直都在不間斷地揮拳!
只是祂扭曲了時空,將這一圈圈的力量凝固了下來,寄宿在自己的身上,然後選定時間,便可以爆發,在刹那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此乃法之道——卻也可以通過極致的技巧,發揮出不下於靈之道的靈力和命之道的純粹力量!
空獄之王一拳轟出,沒有任何光華,色彩,就是極致的黑暗,極致的虛無,仿佛能抹殺空間時間,湮滅一切意義,在銀河中製造出大空洞,而祂攻擊的蘇晝側後方,也是最脆弱的區域,祂能預知道蘇晝察覺到了自己的攻擊,轉身支起護盾,要擋住自己的偷襲。
但是沒有意義,護盾會被擊碎,而蘇晝會死。
事實也的確如此,蘇晝轉身,他抬起左手,拿起了什麽東西,支起護盾。
然後,護盾在空獄之王的力量下破碎,蘊含著不可思議力量的拳頭命中了蘇晝抬起的左手。
緊接著,祂被擋住了。
空獄之王愣住了。
未來突然不受控制地開始瘋狂突變,衍化,分裂出無限種可能,祂一時間被無盡的未來可能性充斥。
但是,畢竟是尊主,這位殲滅使登時便以大毅力將所有未來皆盡壓下——而就在此時,祂看見蘇晝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雙目中輪轉的燭龍之瞳,以及輪回之印。
——什麽時候,你覺得你預測的未來,不是我預測過的未來?
就算是你預測到了你預測的未來就是我預測過的未來,但我當然也能知道你可以預測到自己預測的未來是被我預測過的未來啊!
有著瑟諾斯提亞尊主體型,蘇晝當然知曉空獄之王強大的預知未來能力,他也不覺得自己沒怎麽練習過的燭龍光陰神瞳這種偽未來預知,和正兒八經的未來視有對比的可能性。
但是,至少也能干擾一小部分。
就好比現在,直到現在,空獄之王,才看見,那擋住祂拳頭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即便是面對死亡也無比平靜的殲滅使,此刻貨真價實地震驚,心中湧現出了出乎預料的情緒。
【天神刻度!!!!?!】
祂震撼無比:【你用宇宙碎片擋住我這一擊?!】
“不然呢?當然啦,要不是怕瑟諾斯提亞人和我翻臉,我就用銀河之星了。”
蘇晝嗤笑,面對此刻的空獄之王,他拔出了滅度之刃,神刀之上,璀璨光焰已經恢復往初:“這玩意硬到偉大存在的氣息都能擋,你也配打它?”
趁著對方被天神刻度的時空氣息干擾,無法傳送,青年反手一刀,劈砍在空獄之王身上。
這一次,蘇晝的刀並無蘊含任何其他複雜的能力,就是單純的力,狂暴的力,他以‘鎮元移世不滅身’這一土行神通,轉移了整個個人空間的質量和靈氣,再附加自己的靈氣,和足下第七行星的部分質量,劈下了急速一刀!
轟隆隆!
一道即便看見, 也閃躲不過的刀光斬過。
與之一同被斬的,還有整個第七行星的大地!
哢嚓!
大地劇烈搖晃,因為在蘇晝的斬擊下,原本就崩碎的岩殼開始分裂,剝離,原本球形的星體上,出現了一道凹陷下去的‘山谷’,而山谷周邊的所有星體殘骸都粉碎,化作煙塵,彌漫在第七行星向陽的表面。
倘若在宇宙中看,原本還算是完整的第七行星,此刻直接就被轟開了一層,就像是一顆巧克力球被裁紙刀深深刮下一刀那樣,再也不複原本模樣!
而空獄之王的軀體,更是被這一擊直接轟碎,碾城粉末。
雖然,還有一點軀體的殘骸留存,這證明空獄之王並沒有真的死去,但隨著蘇晝將這軀體殘骸反手回收入手,祂的結局可想而知。
遠方,星彩幽魂輸掉了對波,它龐大的軀體被大五行滅絕神光貫穿,由無盡色彩構成的靈態之軀如今正在不斷地潰解,雖然祂正在遏製這種自我分解,但毫無疑問,這位殲滅使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戰鬥力。
一次攻防,五分鍾內,兩位殲滅使皆敗於蘇晝之手。
注視著這一切的征討使洛塔爾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這位艦隊指揮官現在還在集結部隊,但算等兩位殲滅使和蘇晝鏖戰時,自己找個機會偷襲。
自然,這個計劃還未開始就已經失效。
所以,當祂察覺到,蘇晝的目光已經轉移,從兩位殲滅使身上,轉移到祂身上後。
不自覺地顫抖,便浮現在身。
祂開始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