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見靖王臉色冰冷,阿妧呆了呆,揪住了靖王的衣裳低聲說道,“可是不值得的。”她對於靖王來說,其實無足輕重。可是魏陽侯府卻是老牌勳貴。
“值不值得,本王說了算。你就閉嘴當團子就是。”靖王隻覺得自己堅硬的下顎之下正好兒頂著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感到這小東西奶狗兒一樣蹭了蹭自己,心裡就越發癢癢,忍不住抬頭掐了掐這團子的小下巴,這才一路往魏陽侯府去了。
魏陽侯府自然是沒有得到消息的,待知道了靖王上門,魏陽侯夫人急忙帶著家中眾人前來迎接,大開中門就見靖王策馬而入,那高頭大馬還一蹄子踹碎了侯府大門,此皇子懷裡抱著一顆胖嘟嘟抱著他不放的小團子。
這麽個造型兒,頓時就叫魏陽侯夫人驚呆了。
“殿下這是?”她見靖王下馬大步而來,臉色鐵青,頓時就知道不妙。
這靖王怎麽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魏陽侯呢?”靖王冷冷地問道。
“我家侯爺今日在外會友,殿下來了,我馬上叫人去找他回來。”
魏陽侯夫人今日也煩悶,這誰家的愛女出門兒一趟回來哭得嗷嗷的,還臉上青黑一片,誰心裡不鬱悶啊?只是見到靖王在此,她又不好擱下靖王,就勉qiáng笑著說道,“殿下且坐坐,他頃刻就回。”
她一見靖王這來者不善的樣子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不過這到底是什麽緣故卻令她摸不著頭腦。且見靖王前來,魏陽侯夫人心裡還是多了幾分期待。
前些時候皇后相中了她的長女,魏陽侯府的大小姐,想為靖王聘為王妃,魏陽侯夫人還記得真真兒的呢。
她的長女秉xing溫柔恭順,生得也美麗動人,沒有一樣兒不好的,若能嫁給靖王,這豈不是天作之合。
雖然靖王拒絕了這門婚事,可是魏陽侯夫人放眼京中各家貴女,卻隻覺得自家長女乃是這些貴女之中的翹楚。
靖王總是要娶王妃的,若是日後在貴女之中挑選王妃人選,魏陽侯夫人也有信心靖王會選中自己的女兒。因此今日靖王前來,哪怕懷著盛怒,可是魏陽侯夫人的心裡依舊盤算起來,隻想著一會兒叫長女來給靖王敬茶。
只要靖王見上她的女兒一面,就會知道,她是最好的女孩子。
到時候自然水到渠成。
若說魏陽侯夫人的確最疼愛自己的次女周玉,可是她對長女也依舊傾注了許多的疼愛。
“本王等著他。”靖王將阿妧的衣裳攏了攏,跟著魏陽侯夫人抬腳就去了上房。
阿妧本該在這個時候識大體地說一句勸慰的話,叫靖王不要為了自己和魏陽侯府jiāo惡,大動gān戈的不好,可是抱著靖王的脖子,胖團子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靖王是為了她,才會和魏陽侯府杠上的。
“這位是?”魏陽侯夫人和誠王世子妃是親姐妹,魏陽侯夫人年長妹妹許多,如今已經人到中年,雖風韻猶存,可是早就已經和魏陽侯相敬如賓了。
她含笑引著靖王上座,見兩旁的妾室都在看笑話似的,就在心底冷笑了一聲,擺手叫她們各自散去,這才看向阿妧的方向。她沒有見過阿妧,見這小團子胖嘟嘟怯生生地躲在靖王的懷裡偷看自己,就露出了一個慈愛的表qíng。
“這是本王王府的阿妧。”靖王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旁,見丫鬟們戰戰兢兢地上茶,就端了茶水chuī了chuī,遞給阿妧叫她捧著喝。
“您王府的……阿妧啊?”魏陽侯夫人一呆,有些茫然,又有些詫異。
那個什麽……她記得靖王不近女色,這王府裡一向gān淨,怎麽冒出一顆團子……
“寧國公府的阿妧?!”魏陽侯夫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她依稀記得魏陽侯說起過,說是皇帝最近很寵愛的一顆團子乃是寧國公府上的女孩兒,還是因靖王疼愛她,因此才將她引薦給了皇帝。
這一想到阿妧的身份,魏陽侯夫人的臉色就不對勁兒了,蓋因她家愛女周玉如今的臉上還傷痕累累呢。且見靖王這副寶貝胖團子的樣子,這給口水喝還給chuī涼了些,魏陽侯夫人眼角亂跳,努力了許久,臉上的笑容也撐不下去了。
她多少明白為何晉王要來侯府了。
“殿下這次上門,莫非是為了這個孩子?”誰家孩子被打也不會高興,魏陽侯夫人就沉了沉臉。
她還沒找寧國公府算帳呢!
一個南朝庶女,大抵就是給寧國公夫人養著解悶兒的小玩意兒,竟然敢打北朝貴女的臉?
忒猖狂了!
真以為養在寧國公夫人的膝下,那就是寧國公府的長房貴女了?
“不僅是為了她臉上的傷。”靖王先將阿妧臉上的血痕露出給魏陽侯夫人看,見她不自在地往自己的懷裡躲了躲,就沉著臉冷冷地說道,“而是你們打了本王的臉!”
“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滿京皆知,這團子是本王家的。”
“這丫頭姓林的。”魏陽侯夫人都要氣笑了。
“那也是本王家的。”靖王目光冰冷,渾身氣勢bī人,魏陽侯夫人一下子就撐不住了,瑟縮地退後了兩步,看著這高大森然的青年抬眼看著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他劈成兩段。
見她畏懼自己,靖王的目光越發冰冷,抱著懷裡的阿妧沉聲說道,“本王帶著她,護著她,滿京誰不知道她是本王庇護之下?今日竟然被人在誠王府當眾羞rǔ被打,魏陽侯府當本王是死人?!”
“殿下,她們兩個不過是簡單地口角,哪裡敢冒犯殿下?”
這靖王也太會上綱上線了,魏陽侯夫人簡直是被氣得不輕。
她頓了頓,就抱怨道,“我家阿玉的臉也被打傷了啊!”
“她的臉,能和我家團子的臉比麽?!”
“什麽?!”魏陽侯夫人簡直就是驚怒jiāo加。
“不只本王,父皇也很喜歡她,素日裡常召到宮中去說話解悶。”見魏陽侯夫人的臉頓時就變了,靖王就冷笑了一聲,將阿妧手裡的茶盞搶過來丟在案桌上冷聲說道,“既然侯夫人覺得不過是小女孩的口角,那也不必再擔心過些時候阿妧入宮,父皇對她臉上的傷有什麽想法。”
他頓了頓,突然嗤笑一聲說道,“你家的丫頭,竟然有臉妄圖攀附本王家中阿妧?她配嗎?!她高攀得上嗎?!”
他聲色俱厲,魏陽侯夫人隻覺得一顆心突突直跳,眼前發黑。
她忘記了,這林家的小丫頭不僅是南陽侯府庶女這麽簡單。
她是能出入宮闈,是皇帝喜歡得不得了的小丫頭。
隻這一層,阿妧就比任何貴女都風光顯貴了。
她看不上她的出身,可是人家阿妧未必會將她放在心上。
跟何況若是皇帝當真問一句,哪怕這小丫頭照實說不添油加醋,這也夠魏陽侯府喝一壺的了。且見此刻靖王如此厭惡惱火的模樣,魏陽侯夫人就知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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