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叫阿芝覺得大家都包藏禍心不想她有好婚事,隻覺得得叫阿芝自己去碰個釘子,叫她知道,她不能得到這門婚姻的緣故不是家裡人的阻撓,而是人家侯夫人根本看不上她。
知道了這個,阿芝才不會這樣怨天尤人。
她就知道自己跟阿寧之間的差距了。
“這可是你說的話!”阿芝就看著阿妧眼睛亮了。
阿妧抽了抽嘴角。
她覺得阿芝這仿佛錦鄉侯府大奶奶的位置唾手可得了似的。
只是只看錦鄉侯夫人最近相看的兒媳婦兒就知道錦鄉侯夫人的審美了,侯夫人不喜歡阿芝這柔柔弱弱弱柳扶風的款兒,喜歡的是直來直去,gān脆利落的直慡姑娘。
“我說的怎麽了?反正你別做夢了。你總是頂撞三叔,三叔哪一次對你真正地厭棄過?不如老實點,總是會有好姻緣。”
當然,阿芝的眼裡,阿妧這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小姑娘自己賜婚給了靖王,就十分喜歡說風涼話。她鄙夷地看了阿妧一眼,就將目光落在了林三老爺的臉上,認真地問道,“若錦鄉侯府來迎娶我,父親,你會不會為了三姐姐,阻撓我的婚事?”
“這跟你姐姐沒有關系。”林三老爺揉了揉眼角說道。
人家阿寧沒有同意這門婚事不是?
阿芝的眼底卻露出幾分志在必得。
若說喜歡這門婚事,她的確是的。沈青據說是錦鄉侯夫人的獨子,日後是板上釘釘的侯府繼承人,她嫁過去,等個幾年,自己就成了侯夫人,不比嫁到窮門小戶裡去顯赫風光?
且若她得了沈青,就是戰勝了阿寧。
這婚事別看林三老爺再三否認,可必定是她父親想要留給阿寧的。
她搶走阿寧的姻緣,阿寧就一輩子是她的手下敗將。
一想到這樣,阿芝的心裡就生出了爭qiáng好勝的心來。
她正想著心事,卻聽見外頭傳來了一些丫鬟們的聲音,阿妧聽見隱隱約約提及了靖王,眼前一亮,也不耐煩在這書房裡看不開心的事兒,頓時就往外撲了出去連聲問道,“靖王殿下來了麽?他去見了母親是麽?”
她眉開眼笑的,顯然對靖王會來看望自己十分開心,那丫鬟自然也對阿妧未來靖王妃的身份充滿了敬畏,不敢怠慢,急忙說道,“是殿下來了,正去了太太的面前。只是仿佛聽說他還捆了個人進門,說是錦鄉侯府大公子。”
這一回,連阿芝的臉色都微微一動。
阿寧跟她爹一樣兒揉了揉眼角,覺得頭疼極了。
她才婉拒了錦鄉侯夫人,這位錦鄉侯府大公子難道是覺得被自己掃了顏面,因此來抗議的?
“你不必去看他。你和他沒有關系。”林三老爺就阻止女兒說道,“既然這婚事不成,就不要橫生枝節,再有瓜葛,不然豈不是撕擼不開?”
他覺得累了,擺手叫幾個丫頭都出去,一時想到阿芝的xing子只怕會害了那些好人家的家門,然而想要將阿芝丟進不堪的人家去,他卻終究舍不得。他滿心的愁苦,終於知道什麽叫兒女都是債了,阿妧卻顧不得她三叔的憂愁了,一門心地往上房去見靖王。
才進門,就見靖王坐在寧國公夫人的下手,下頭地上給捆著一個俊秀的青年。
一臉驚慌畏懼,正是沈青。
阿妧就眨巴了一下圓滾滾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無視了沈青求救的目光,小裙子dàng開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從沈青的面前走過,沒帶走一點兒灰塵。
“這是怎麽了?”她就和靖王坐在一塊兒小聲兒問道。
靖王抬手喝了一口茶,看了嚇得幾乎要噴淚的沈青。
“這小子在門口兒鬼鬼祟祟,我瞧著不喜歡,就捆了進來。”雖然靖王跟七公主經常掐架,只是說起來還是蠻將妹妹放在心上的。
無論七公主有沒有看上沈青,可這小子明知道七公主要和他議親,卻硬生生地弄出來一個心愛的丫鬟,這顯然沒有將七公主放在眼中。靖王沒開口,是沒時間收拾他。如今沈青正撞在靖王的槍口上,不捆了他簡直就是làng費,靖王殿下從不làng費。
làng費可恥,遭天譴。
“行了,你還不放開人家。”寧國公夫人覺得可尷尬了。
這怎麽和錦鄉侯夫人jiāo代呢?
“大公子,你在我家門前晃悠是為了什麽呀?”見靖王殿下跟自己越發默契地抬頭當聽不見,阿妧急忙蹲到了嚇得臉色蒼白的沈青面前,見這俊秀的青年秀美的眼睛裡都是驚恐,就客客氣氣地問道,“我們家和侯府沒什麽瓜葛,你是有什麽事兒要和我們說麽?”
她正覺得沈青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卻聽見自己的身後突然傳來了阿芝驚慌的聲音,且見阿芝一身華美的衣裳進門,臉上帶著驚懼與不讚同。
“十妹妹,你在做些什麽呀!”她捏著嗓子,豎著蘭花指,婀娜地進門,看見了地上的沈青,就捂住了嘴角,一副不堪風雨的樣子。
阿妧嘴角抽搐地看她。
這也太能裝白蓮花兒了。
“這位是……”她正糾結呢,且見阿芝已經弱柳扶風地走過來。
她本就是個美人,此刻眼底含著晶瑩的淚花兒,滿臉的純潔單純,還仿佛帶了阿妧的幾分天真懵懂,垂頭看了仰頭求助的沈青一眼,突然就羞紅了臉頰,露出幾分羞澀地轉頭,雪白的臉上一片紅潤地弱弱地說道,“無論是什麽緣故,求十妹妹放開這位公子吧。我見他衣裳整潔,想必不會是個壞人,這樣丟在地上,多麽羞rǔ人呐。”
她就扭了扭自己腰間的玉佩。
阿妧才知道原來衣裳整潔就一定是個好人了。
她呆呆地仰頭看著阿芝。
都不是傻子,當然都看出阿芝是gān什麽的來了。
不過顯然八姑娘的計策不錯,沈青來了這可怕的寧國公府,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深陷láng窩的節奏,沒有想到這偌大的國公府裡,竟然是這麽一位善良純潔的姑娘為自己說好話兒。
他的眼眶也濕潤了,逆著天光抬頭,就見眼前的是一位姿容美麗純潔,羞澀得仿若林間小鹿,看他一眼都要驚慌地轉過頭去的可愛的姑娘。這一刻,在這被bī迫摧殘的時刻,有這樣一位純潔如仙子一般美好的女孩子從天而降,錦鄉侯府大公子的心靈一下子就被擊中了。
見阿妧看著自己不動,阿芝心裡一喜,面上露出了幾分憂慮,蹲下來,柔柔地對沈青一笑,之後顫抖的手壓在了捆著沈青的繩子上。
“這是我家殿下捆的。”阿妧就提醒道。
敢解開,靖王非踹阿芝不可。
阿芝的指尖兒動了動,垂目,露出幾分脆弱的美麗。
“解開吧。”她這點道行迷惑一下沈青也就罷了,寧國公夫人哪裡看不出阿芝在做什麽。她有心要勸阿芝不要在錦鄉侯府上用心,可她再如何,也不過是隔房的伯母,若說得多了,許阿芝日後還要怨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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