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她垂下了自己的眼睛。
“若這兩個孩子,老太太,日後對二弟……”
“應該的。種什麽因,得什麽果。”太夫人就緩緩地說道,“咱們都不要管。”
阿蘿姐妹日後與南陽侯反目,也是應該的。
見她是這樣的態度,寧國公夫人就微微點頭。
她又勸太夫人不要太過將此事放在心上,這才收拾了一圈,帶了許多滋補的補品往靖王府中去了。
此刻靖王府,誠王妃恰好也在。
她雖然是長輩,可是卻並不自居高位,見阿妧拒了自己的一次帖子說是病了,就急忙過來看望。
又是姻親,又是長輩的,誠王妃看阿妧的目光就格外慈愛。
阿妧也的確是一臉病容。
她從謙侯府裡回了家,就病了。
一貫沒心沒肺,從未有過挫折,因此當遭遇了這樣的大事,阿妧病得也很快。
她巴掌大的臉越發消瘦蒼白,只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還勉qiáng露出幾分神采。
見她病得這樣厲害,心事重重的,一旁阿蘿正緊張地給阿妧掖被子,靖王手裡托著藥碗,輕聲哄阿妧吃補藥,誠王妃就一愣。
她也是看阿妧長大的,隻覺得阿妧仿佛……
一夜之間,就變得多了幾分壓抑的成長。
想到最近南陽侯府鬧出的事兒,誠王妃就心裡有數兒了,她面上不動聲色,隻含笑看著阿妧柔聲說道,“前兒我下帖子,你說你病了,我就擔心壞了。”
見阿妧彎起眼睛對自己輕輕笑起來,她就越發地和氣地說道,“府裡頭,阿瑾也擔心你得很。如今我回去跟他說了,他必然是要煩惱的。你們打小兒就是最好的朋友,他心裡是將你當做摯友的。”說完,她伸手給阿妧擦了擦嘴。
阿妧急忙道謝,撐起了半邊兒單薄的身子,靠在靖王堅硬的肩膀上。
“靠著姐姐吧。”靖王一個大男人硬邦邦的,有什麽趣兒,阿蘿急忙在一旁說道。
這也要爭?
靖王氣得半死,將阿妧往自己的懷裡摁了摁。
見這兩個又掐起來了,阿妧就無奈地笑了。
她心裡其實早就不氣了。
因南陽侯看的壞事兒氣病了自己,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叫南陽侯看笑話罷了。
她往後努力和她姐姐過得更好,叫南陽侯氣死才算完。
只是她想得明白,然而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她這一下子病了,要好起來卻慢得很。
靖王和阿蘿把她當玻璃人兒,守了她好幾天了。
當然,也在靖王妃的chuáng前掐了好幾天了。
有什麽好掐的呢?
和諧王府你我他啊!
被靖王用力地揣進懷裡,阿妧急忙抱住男人有力的腰來作為安撫,一抬眼,卻見自家姐姐露出一個黯然的表qíng。
她急忙鬼鬼祟祟地躲在靖王的懷裡,對不遠處一雙眼都落在自己身上的美人兒撅了撅自己的小嘴巴,飛吻之。
阿蘿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卻豔光四she的笑容。
靖王霍然垂頭。
阿妧抬頭,無辜且茫然真誠地看他。
目睹這一切的誠王妃:……
第266章
這看起來不像是病了。
反倒像是腳踩兩條船, 船卻要翻。
誠王妃就抽了抽嘴角。
“其實,其實也不是這樣的。”見誠王妃一臉扭曲地看著自己, 仿佛是在看一個欺騙感qíng的狐狸, 阿妧就垂了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只是想叫大家都開心一點兒。真的。您信我。”她咳嗽了兩聲, 抱著靖王的脖子小聲說道, “我都沒事兒了, 殿下不要為我擔心。”她一大病在chuáng, 靖王那麽冷酷的人, 卻仿佛一下子就被擊倒了。他就一直守在她的chuáng邊, 連朝都不去了。
阿蘿也是如此。
阿妧就覺得自己很幸福。
南陽侯還算個屁。
“那你快點好起來, 別叫我擔心。”
阿妧一向心寬體胖, 從不大愛生病的。
就算是生病,也病得生龍活虎,不似這一次這般令人擔心。
靖王就什麽氣兒都沒了, 愛腳踩兩條船也無所謂, 隻想叫阿妧的病快點好起來。
他覺得心疼,垂頭就親了親阿妧的額頭。
誠王妃目光複雜。
哪怕是在為長孫可惜,可是看著此刻靖王將阿妧捧在手心兒上的愛惜, 她卻覺得, 阿妧並未嫁錯人。
“你們小兩口兒感qíng好,叫人瞧著心裡窩心極了。”誠王妃自己就是丈夫感qíng很好的。
不然,任憑女人再剛qiángqiáng勢,可是若是能說將一個堂堂親王給壓製得抬不起頭來, 那就是全賴誠王對她的愛護與真心。
不然憑著誠王的身份,若當真想要一個女人,誠王妃哪裡攔得住?
因此,雖然誠王妃惡名在外,可是在家中與誠王獨處的時候,卻一向都感qíng很好。
就如此刻的靖王與阿妧。
她更qiáng勢一些,可是阿妧用自己的柔軟將靖王捆得牢牢的。
“才大婚完,若是感qíng就不好了,那可怎麽整。”阿妧一下子就緊張了。
靖王垂頭摸了摸她的頭。
小姑娘急忙蹭了蹭。
誠王妃就釋然地笑了。
“我請你去赴宴,本是想叫你幫我掌掌眼。”誠王妃就和聲說道,“阿瑾也到了成親的時候,我想著邀請幾家勳貴女眷,好好兒給阿瑾挑一個好姑娘。”
誠王世子妃她是不準備挽救了,蠢人一個,日後就當誠王府養了一個閑人,也不放她出來得罪人就算了。也是因此,衛瑾的婚事就得趕緊的了,誠王妃就預備自己還能活動的這幾年,帶著衛瑾的妻子在外走動,日後直接將誠王府直接jiāo給孫媳婦兒當家。
就越過兒媳,也越過了皇后的厭棄。
阿妧與衛瑾一向要好,知道衛瑾喜歡什麽姑娘,衛瑾不好出來相見那些貴女,阿妧倒是可以給衛瑾相看相看。
誠王妃嘴上雖然這樣說,可是心裡卻還是有幾分私心。
衛瑾與阿妧青梅竹馬,一向感qíng深厚,可是阿妧如今大婚,衛瑾日後就得避嫌。
不然不是給靖王添堵麽?
衛瑾也知道這個道理,因此最近和阿妧都疏遠了幾分。
然而知道阿妧大病,衛瑾在府中十分擔心,哪怕是對自己曾經青梅竹馬的小夥伴兒的那純粹的擔心,可是衛瑾卻不好入府來看望。
若阿妧能去誠王府,衛瑾知道阿妧病好了,也就好了。
“這個……我沒什麽眼光,且您知道的,我不大會相看。”阿妧這話是真心話。她素日裡最呆的一個姑娘,雖然也有一二好友,可是平日裡卻不走心,最喜歡的就是關上門來過自己的快活兒小日子。
什麽叫快活小日子呢?就是自己在家裡刨個窩,舒舒服服地窩在窩裡修仙,什麽都不管。她為難地在誠王妃笑吟吟的目光裡抓了抓頭,覺得自己有點虛弱冷得厲害,急忙往靖王的懷裡鑽了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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