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怎麽衝撞了她?”
“誰知道!雖母妃與父王說起的時候,都說元英頗有風骨,只是叫我說,只怕往後他的前程就要說不準了。能叫陛下責罰,想必不會是小事,宮裡那狐狸jīng最小心眼兒了,往後只要在陛下耳邊chuī些枕頭風,他還想要什麽前程,不如回家吃自己!阿姣到底是侯門嫡女,若是嫁給他,只怕”元秀郡主就不多說什麽了。她雖然英姿勃勃的,只是也不是沒有腦子的傻瓜,當然知道元英的前程只怕有波折。
“既然是最近發生之事,只怕二伯娘還不知道。”阿寧就低聲說道。
“且元英因何事被責罰,現在還沒有個敞亮的話兒,我擔心他人品有瑕。”元秀郡主就皺眉說道。
“沒有。”靖王突然開口了。
“你又知道了?”
“他被打那日,我在宮中。”靖王見元秀郡主驚訝地挑起了一雙長眉,便淡淡地摸著懷裡的小團子,看她舒服得呼嚕呼嚕哼哼,皺眉緩緩地說道,“父皇想把趙貴妃的侄女賜給他,他不肯,因此得罪了趙貴妃。”
南朝皇族為趙姓,這位趙貴妃乃是皇帝最寵愛,寵愛十幾年不衰的前朝的皇族公主。她的侄女兒,自然也就是南朝皇族之後,如今雖然已經沒有什麽貴女之名,只是卻依舊因皇帝禮遇南朝,有幾分風光。
“趙貴妃的侄女兒?是哪個?”
“恭候家的。”昭貴妃的兄弟雖然是南朝皇子,不過投降了之後沒有什麽好運氣,隻得了一個恭候的虛虛的爵位,如今天天在家裡頭醉生夢死,紅袖添香。
靖王想了想,就皺起了眉。
“為什麽?那丫頭生得聽說很美啊。”元秀郡主就好奇地問道。
這個時候,郡主閣下都化身八卦黨,更不要提兩樣放光的胖團子了。
“靖王本不想理睬元秀郡主,只是見懷裡軟乎乎的小東西也好奇地聽著,仿佛很在意的樣子,他冷峻的臉上就帶了幾分松動,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小子拒絕也就算了,只是嘴巴毒辣了些,直言自己不要亡國之人,還寡廉鮮恥竟然不肯以身殉國非要苟活人世的狗屁皇族生的女兒做妻子。唯恐這等貪生怕死的血脈玷汙了順昌侯府百年門楣。”
他其實覺得元英說得沒錯。
元秀郡主也同意地點了點頭。
“他沒說錯。陛下莫非就因為這事兒打他?”
“趙貴妃要上吊,陛下因此賞了那小子幾板子。”
被個冷酷的少年指著鼻子罵到臉上,趙貴妃不去死一死,那不是開玩笑的麽?
“陛下真是偏心眼兒。”這話,也就出身誠王府的元秀郡主敢說說了,不然還不叫皇帝聽見給滅了?
她聽了一回八卦,就微微點頭說道。“若只不過是因這點小事,那就算陛下不喜歡他,想必喜歡他的人也多了去了,既然這樣,還是去相看相看。”元英這話固然得罪了趙貴妃與那些南朝的皇族,只是想必很得北朝勳貴的喜歡,這樣有風骨,不屑南朝降臣的世家子,該在朝中很有市場。
不說別人,就元秀郡主的親爹誠王與身邊兒這位靖王殿下,就不會叫元英日後被毀了前程。
“不過聽說恭候府上的那位是位極美貌的美人,元英竟然也舍得拒絕?”阿寧的心裡就為堂姐松了一口氣。
有這樣的風骨,想必往後也不會叫越來越多的如花美人給迷了眼了。
“好人!“胖團子聽得呆呆的,都忘了自己該偽裝一個不大說話的小透明兒,用力給這位指著貴妃罵人家全家的大哥給豎起了大拇指。
元秀郡主見她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亮晶晶的,哼笑了一聲,卻沒有呵斥她在一旁多嘴。只是既然已經說笑到了這裡,靖王就越發爆料了一些這位順昌侯府三公子的陳年舊事。
阿妧抖著耳朵聽著,就覺得元秀郡主對這位三公子倒是有幾分熟悉,連林珩在一旁都含笑噙著淺淺的笑意。她心裡一塊兒大石落了地,就見前方已經開始有許多身著gān淨整齊的奴仆忙前忙後,更遠的地方的一株才綠了新芽的樹下,正圍坐著幾個青年男女。
阿姣的腳下頓了頓,回頭不安地看向元秀郡主。
“怎麽了?那不就是元英麽?”元秀郡主就指著那其中一個面無表qíng端坐在地上,只是端坐的方式與姿勢有幾分古怪的清秀青年推了阿姣一把。
阿妧也急忙探頭看過去,一邊扒拉開自己頭上的毛兜兜兒,一邊去看那青年,就見那青年生得十分白淨秀氣,雖並沒有英俊俊美得天崩地裂的,可是一張臉卻gān淨極了。
只是他看起來仿佛不大愛理睬別人,再細細地看那坐著的樣子,阿妧突然福至心靈,回頭貼在靖王的耳邊小聲兒問道,“陛下,陛下是打在他的屁股上了麽?”看看那想坐實惠卻動彈不得的樣子,很可憐啊。
胖團子默默地給點了一根蠟。
靖王見她嘴角還帶著笑,都覺得這團子只怕是在幸災樂禍了。
他抬手摸了摸阿妧的小腦袋。
“嗯。”
果然如此,怨不得坐起來的樣子那樣奇怪呢,阿妧見那青年一雙眼清冷gān淨,就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人。
嗯南陽侯夫人相看丈夫的眼光不怎麽樣,不過相看女婿的眼光還真的沒挑兒。
只是她正端詳了那未來的大姐夫片刻,目光掃到了一旁,頓時就愣了一下,小爪子抓著靖王的手臂呆呆地問道,“這不是”
那正和幾個說笑開懷,正吟詩作對的公子小姐的坐在一塊兒的,嬌滴滴羞怯怯,很是得了幾分愛慕目光的清麗少女,可不就是昨日遇見的阿妤麽。這姑娘昨天因為一句話說錯,管樂陽郡主叫了一聲母親,那叫寧國公夫人命人左右開弓給抽的,那抽得臉都腫了啊!
這短短一天,消不了腫吧?
腫著臉也要出門?
這是不是太拚了點兒?
見阿妤今日穿得jīng致優雅,那身上華美的雲錦宮裙,長長的裙擺被迤邐在一旁的地上,仿佛盛開的花朵一般,阿妧心中一動,急忙掃過阿妤身邊的眾人,見其中並沒有姐姐阿蘿的影子,她心裡遺憾極了,可是卻還是忍不住扒著靖王的手臂去看阿妤的方向。卻見她遠遠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紅腫,雖然失了幾分美貌,可是卻越發地柔弱可憐了起來。
阿妧見她大刺刺地展現臉上的傷痕,不由疑惑地歪了歪小腦袋。
她昨天就發現了,阿妤最要臉的人,這般láng狽竟然還出門,莫非不怕被人嘲笑麽?
“她為什麽也在?”阿妧小聲兒說道。
這個問題,阿姣姐妹也想知道。這姐妹倆如果說對阿蘿是有些厭惡不喜她驕狂,對阿妧是當小透明兒沒有什麽厲害仇恨,那麽面對硬生生奪走了南陽侯夫人幸福的樂陽之女,這仇恨就比天高比海深了。
且阿妤一向會惺惺作態,在外表現得就跟地裡的小白菜似的,沒少在別人面前詆毀她們姐妹仗著嫡出欺凌她,此刻見了阿妤,阿姣也就罷了,秉xing溫柔不願家醜外揚與庶妹在外爭執,可阿馨的臉頓時就氣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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