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謝志平摧毀了她作為一個女性的自尊,更加恨無能的她自己,膽小到被道德枷鎖束縛著,不敢去面對一份真摯的感情。
她早已愛上陸少東!
很早很早,早到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戰地軍醫院,男人蘇醒過來的那一刹那,他好看的眼睫毛在晨光熹微裡顫動,美麗的眼睛波光流轉,那張臉叫在場的所有醫生護士心驚。
鮮少見這麽俊美的軍官!
藺婷婷從回憶裡走出來,才發現男人那雙眼,在一動不動地打量自己。
她嚇了一跳,趕緊收斂神色,用手背擦乾淨臉上的淚痕。
“嚇著你了。”
陸少東眼底忽然浮起一絲狡黠的笑,只是藺婷婷慌亂極了,未曾發覺。
他的台詞,寫得很好,不去寫話劇,真的可惜了。
“沒有。”藺婷婷搖頭。
陸少東端起一杯水,“當初要不是少梅,我們兩個不會鑄成大錯,你不要往心裡去,更不要怪你自己,不然,我良心不安。”
男人好像真的只是在關心一個普通朋友似的關心她。
藺婷婷百般不是滋味兒。
她寂靜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被一個陌生男人如珍如寶真正捧在手心裡疼愛,就是從軍醫院開始。
失掉一份熱烈的愛,於她而言,仿佛是割下心口一塊肉一般。
陸少東唇角始終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他假裝看向窗外,沒有看她一眼。
當年m城那混亂的一晚,他們真正注定了此生糾葛的一晚,就這麽輕易被陸少東否決了,真的麽?
男人的回憶隨著窗外的風景遠去……
那時的藺婷婷很倔強,是年輕女人的倔強,和現在很不一樣。
無論他使盡手段,藺婷婷始終不屈服。
可是偏偏那一晚,他喝多了,一個人躺在自己的房間。
家中無人,只有他一個人,原本藺婷婷來跟他對質的,可是被他輕薄話語氣哭了,才走了四個小時。
陸少梅原本被謝志平送回家,看見藺婷婷從樓上跑下來,很不高興,回家裡跟他撒嬌,結果被他懟完又哭著跑出去,他就跟神經病似的,專惹女人哭,洗澡的時候照鏡子,自己也不認識自己。
乾脆開了瓶白酒,在家裡一個人喝。
喝了好幾個鍾頭,忽然又有人敲門。
陸少東喝得東倒西歪,跌跌撞撞去開門,眼睛視力模糊得跟瞎了差不多。
他自己也不曉得門是怎開的,只是記得門就那麽開了。
女人一身羊絨大衣裹著,脖子上還有條灰色圍巾,烏黑亮麗的長發秀美柔順,搭在肩膀上,柔柔弱弱的,那雙眼還噙滿了淚花。
按照正常的發展套路,這是自己送羊入虎口,來找備胎安慰的。
可惜,備胎不走尋常路,備胎又喝多了酒。
於是,不可描述性的事件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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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的也是同樣那一晚,陸少梅哭著跑出去,一個人孤零零穿得很單薄走在夜路上,悲歎自己的命運,和得不到回應的感情。
遇上了怕藺婷婷出事,回長沙不好交差的謝志平。
男人一看陸少梅,魂兒都丟了,趕緊上前安慰。
“少梅,你怎在這裡?”
陸少梅冷冷看了他一眼,吸了一下鼻子,鼻頭被凍得通紅。
“我吃多了,出來散步!”
“吃……多了?”
謝志平顯然不信。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哪個欺負你了,你告訴我。”
陸少梅咬唇,“我想去你家坐坐,可以嗎?”
她心一橫,非要去膈應藺婷婷,最好是將她踩在腳底下。
誰知,藺婷婷根本不在,謝志平這屋裡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倆。
陸少梅看見了一瓶從長沙帶過來的白沙液,很豪邁地開了瓶蓋要喝。
謝志平不好阻攔,陪著她喝起來,酒過三巡,男人開始手腳不老實,抓住她的手就放在自己心窩子裡,“少梅,你跟了我吧,跟了我,啥都有,我會對你好的。”
陸少梅心情煩悶著呢,臉上兩坨酒紅,醉醺醺的,一氣之下將他覆開,“你滾!除了陸少東,我誰也不要!”
謝志平被她推得一個踉蹌,酒醒了大半。
陸少東?
“你們不是兄妹麽?你要他做什麽?”
陸少梅又猛灌了一杯。
“兄妹?那又怎麽樣?我就是喜歡他,誰也比不上他!高峰儀也比不上!”
到這個時候,她還在拿自己跟白薇薇比較。
但其實這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各有千秋,不必拘泥。
“那……那你心裡,我在什麽位置?”
謝志平頓時一副被綠茶玩弄了的吊絲嘴臉。
陸少梅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你?你不過是阿貓阿狗,若不是我哥利用我,要我來勾引你,拆散你和藺婷婷那個死木頭,你以為我會搭理你!”
她說得挺得勁兒,酒一杯一杯的灌,眼淚刷刷往下掉,“我為什麽要幫著自己喜歡的男人去追別的女人,我陸少梅怎麽悲哀成這個樣子?”
然而,比她更悲哀的,是謝志平自己。
“你……你們姓陸的,太欺負人了!”
謝志平氣得大喊起來,他站在陸少梅身後,兩隻手往前一抓,陸少梅的肩膀被牢牢抓在他手裡。
“你想幹什麽?”
陸少梅尖叫。
男人的冷笑聲在身後響起:“呵,幹什麽?我要看看,你們陸家人到底有多了不起!”
居然膽敢這麽玩弄他!
陸少梅整個人被桎梏住,酒勁兒上來了,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就被謝志平捆住丟到臥室的大床上。
那是藺婷婷的房間,床單被罩枕頭都是藺婷婷的味道。
陸少梅滿身酒氣地躺上去,男人俯下身,仿佛鼻尖充斥地都是一股子禁欲的花香。
前所未有的刺激一浪浪拍打著他的感官,全身的血液往下朝一個地點集聚。
那雙血紅的雙眼,通紅的面孔,映射在陸少梅眼裡,女人忽然發出一聲傻笑:“呵呵。”
“你笑什麽?”
謝志平捏著她的下巴。
“哥哥!”
最後一聲嚶嚀從陸少梅嘴裡冒出來,擊垮了男人所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