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婷婷整個人只顧著鋪床鋪,生怕抬頭起來看陸少東一眼。
等她直起身,男人忽然從她身後繞到她眼前來,逼視著她:“婷婷,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藺婷婷點頭:“嗯,你問。”
陸少東一隻手撫摸上她半乾未乾的秀發,另外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你是……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幹嘛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藺婷婷心底警鈴大作,不是說三十多歲的人了,已經對兒女情長沒興了麽?
“時間過太久,我忘記了。”
女人剛一說完。
陸少東的手垂墜下去,眼底星河破碎。
她好像傷到了他。
“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去睡吧,很晚了。”
男人這麽說,藺婷婷隻好離開。
陸少東一個人躺在床鋪上,故意將被子踢下去。
藺婷婷躺在床上睡不安穩,客廳裡男人均勻的鼾息聲響起。
她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打開門偷偷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的被子已經滑落到地上。
她走過去,把他撿起來蓋上。
熟睡的男人忽然猛地睜開眼,攥住她的手:“你做什麽?”
“我……”
藺婷婷委屈地囁嚅:“我……我給你蓋被子。”
怎麽,他以為自己要行刺他麽?
陸少東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你要投懷送抱。”
“你!”
藺婷婷氣結,他怎麽可以把她看得這麽輕賤。
男人趕緊坐起身,抱住她肩膀:“你別生氣,我……”
“是我的錯,你別生氣。”
藺婷婷別過頭去,心裡不是個滋味兒。
陸少東卻解釋:“不好意思,是這些年,偶爾遇到一些事,生了警惕性。”
“我理解,陸師長年輕有為,身居要職,又尚未婚配,一表人才得有人上趕著撲,也不稀奇。”
藺婷婷剛說完,恨不得自己捂住自己的嘴。
這麽酸溜溜又沒品的話,居然也是她說出來的。
“哦?”
陸少東來了興致,原來藺婷婷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原來我在你眼裡,不是個登徒子,還是個年輕有為,身居要職,尚未婚配,一表人才的人。”
“你睡覺吧。”
藺婷婷想起身,陸少東卻忽然猛地抱住她,在她耳邊舔舐廝磨,“自從認識你,整整十年,除了你,我從不碰任何女人,再未對任何女人動心,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藺婷婷想反抗,可是她被男人死抱住,耳朵被他舔得發麻。
“你……你瘋了,我們之前說好的,你現在說這些幹什麽?”
“我沒瘋,我是病了,我這麽多年,除了你,沒碰其他人,連朱欽蘭送上門脫光我都不看一眼,是個正常人都憋出病來了,你是軍醫,我是軍官,你有責任治療我!”
男人胡攪蠻纏得像個孩子。
吻已經流連到她脖頸邊緣。
“我……我治不了你,你去找別人吧,你走開。”
藺婷婷慌亂無助,她為什麽要讓雯雯被接走。
又為什麽,要讓他留下?
“你好殘忍。”
男人趁機從側面將她推到在床上,受傷的眼神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我原本打定主意一輩子不碰你,一輩子將你奉若神明,可是你,你為什麽要留我?”
他打算不碰她才怪!
早就快憋出病來的人。
“我只是怕你生病。”
藺婷婷倒在他身下,眼神裡漸漸開始流露出絕望。
“你不愛我,為什麽要關心我!你同情我是不是?”
男人攥住她的手壓在兩邊。
“是,我是同情你。”
藺婷婷趕緊應聲。
可是誰知,男人像被激怒了的獅子,憤怒張口,“我最恨人同情我!我陸少東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對不起,我……”
她不知道這樣會傷到他的自尊心。
可是這句話還沒說出口。
男人已經憤怒地咬住她的唇,狠狠地吮吸。
藺婷婷真個人被吻得發暈,幾乎失去力氣,只能攀住陸少東的大手。
結果,原本被桎梏住的手,變成了和男人十指交叉。
陸少東松開她的唇,忽然抬眸望著她時,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間情緒傳遞得模糊曖昧。
這時,最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一滴眼淚從男人左眼流出來。
藺婷婷看得心驚肉跳,抽了口冷氣,伸出手去揩他的眼淚,“你別哭。”
“我沒哭,你走開。”
男人倔強得像個少年。
卻還是依舊壓著她。
藺婷婷反抱住他,拚命去擦他眼角,生怕裡面的淚水溢出來,“少東,你別哭。”
她自己哭出來了,陸少東不該是這麽可憐,他明明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那年初見,戰火紛飛,一切根本就是錯的。
兩個人忽然間抱頭痛哭,陸少東忍住淚,一邊想哭,一邊埋在藺婷婷懷裡想笑,女人的胸脯真香,生了孩子之後就跟山丘隆起成山巒似的。
他笑自己演技這麽好,代入感情這麽快。
哭得是自己弄得如今這個地步,居然要靠貓尿來博取女人歡心,他還真是栽到藺婷婷手上了!
藺婷婷溫柔地撫摸著陸少東的腦袋瓜子,和堅實的後背,像一位慈祥的母親。
陸少東卻沒從她身上找到自己母親的感覺,藺婷婷跟他母親不像。
他趴在她胸前,呼吸逐漸變得灼熱。
“婷婷……”
男人喘息了一聲,宛如野獸。
鬼都知道他想幹什麽。
一隻手伸到藺婷婷背後,隔著一層秋衣,居然準確無誤的解開了那個排扣。
你說說,他這是解過多少女人的胸衣!
繃地一下,胸前的兩團被釋放開。
藺婷婷心咯噔一沉,最後一絲理智也在跟著沉淪。
她纖細的手指從他的腦袋上慢慢爬到他臉頰,將他那張臉捧起來,“少東,你是真心喜歡我嗎?”
“嗯。”
男人虔誠得宛若聖徒。
藺婷婷笑了,昏暗的桔燈下,她笑得溫婉靜謐。
陸少東幾乎是被那種溫柔得可以滴水的眼神給迷住。
“我甘願死在你身上!”
一句下流話忽然從男人嘴裡冒出來,可是此情此景,卻不那麽下流。
也許,他是認真的,在賭咒發誓,證明自己的感情,只是他就那個德性,情急之下,第一反應說不出什麽好聽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