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麽對勁啊。」
這是鄭咤醒過來時聽到的第一句話,他莫名其妙的揉著太陽穴,在霸王的意識空間中他耗費了大量精神力,一出來還有些迷糊懵懂,好半天後他才聽明白蕭宏律的話。
「呃?什麽意思?我才剛睡醒,牙也沒刷,俯臥撐也沒做,腦袋還很痛呢,不明白你說的話……」鄭咤傻傻的回了一句道。
「我說事情不對勁啊!」蕭宏律略略大聲的吼了一句,他接著也捏著頭髮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我心裡越來越慌,總覺得有些什麽事要發生一樣……」
「呃……你好朋友來了?」鄭咤想了想忽然問道。
蕭宏律楞了一下,傻傻的問道:「誰啊?啊,你這家夥!」
不過蕭宏律畢竟是蕭宏律,馬上就從這個問題回過神來,當下又急又惱的吼道:「別學程嘯!你即便學他也學不像!」
鄭咤哈哈笑了起來,拍了拍這個小男孩的頭髮道:「只是搞活一下氣氛嘛,你太緊張了,記住,任何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但是如果連你都陷入這樣的緊張裡,那麽團隊其餘成員不是會更加緊張了嗎?」
蕭宏律聞言就深吸了口氣,接著才冷靜下來道:「總之你快梳洗一下,然後我給你說說我不好的預感。」
「哦?」
十分鐘後,二人坐在了會議室中,旁邊還有幾人若無其事的看著書,更多的人則在這驅逐艦上巡邏走動著。
「是我讓他們去巡邏的,雖然從推理上而言,我們幾乎毫無破綻,但是在戰場上,預感也不能隨便的漠視,所以我讓他們分為幾班倒在驅逐艦上巡邏,如果發現東海隊的偷襲人員立刻進行攻擊,或者說發現任何非本艦人員,立刻進行攻擊。」蕭宏律擺擺手,似乎頗為無奈的說道。
「哦?那麽說說你的預感吧。」鄭咤依然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樣子。
「如此這般,嘰裡咕嚕,然後那樣,因為所以……你懂了吧?」蕭宏律連忙一陣劈裡啪啦的說道,說完後他就緊緊的盯著了鄭咤。
「呃,是你發現團隊裡幾個人的死氣特別重,所以才覺得你和楚軒的推理可能有漏洞,於是產生了疑惑,是這樣的吧?」鄭咤邊吃著東西邊喃喃問道。
「沒錯,就是這樣。」蕭宏律點點頭回答道。
「楚軒怎麽說?」鄭咤撓了撓頭,他又問道。
「他說推理沒有錯,但是……我不相信他!」蕭宏律肯定的說道。
「確實,那家夥確實不值得信任,那麽推理有錯嗎?」
「……推理沒錯。」
蕭宏律看見鄭咤又是莫名其妙的看向了他,他才連忙說道:「別以為我是在開玩笑,雖然推理確實沒錯,但是我的預感這次真的很強烈,一定有什麽線索被我們忽視了,而這個線索是如此的重要,甚至足以決定整個布局的內容和我們後面的戰鬥,所以我一定要找到這個線索,現在你把複製體出現的情況,包括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仔細告訴我,記住,千萬不要有一絲一毫的遺忘。」
鄭咤也不遲疑,他對於蕭宏律的智慧也確實有著很大的信任,當即就詳詳細細的將複製體到來經過說了一遍,甚至連每一句話和每一個神態都仔細說了出來,也虧得他現在體質超人,連這些細節都完全記得清清楚楚,不多時就將他遇到複製體的經過完全說了出來。
「……可惡啊,並沒有特別的信息留言啊,我到底是有什麽漏洞沒找到?」蕭宏律扯著頭髮低吼起來道。
「安拉安拉,不是你所說那樣嗎?當一切線索都完全否定,那麽得到的結果不管有多麽不可思議,那都只可能是最終的結果,所以當一切的推論都直指無錯時,我想你和楚軒的推論不可能有錯誤才對。」鄭咤連忙笑著安慰道,畢竟蕭宏律還是個孩子,偶爾的懊惱舉動方才顯得正常一些。
「不,一定是有什麽事情我漏掉了,一定有!現在我越發肯定這個猜測了,但是我卻找不到這個漏洞,哪怕是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都可以啊,為什麽我會找不到這個漏洞呢?」蕭宏律卻是越來越懊惱,整張小臉都漲得通紅一片。
「好拉好拉,不過就是複製體過來一趟嘛,沒什麽大不了的,即便有漏洞也會在別的地方找到才對。」鄭咤又是拍了拍蕭宏律的頭髮,說完後他站起來就打算離開會議室。
「等,等等!你剛才說什麽?」蕭宏律忽然眼中一亮,他連忙扯住鄭咤問道。
「呃?即便有漏洞也會在別的地方找到才對,這句嗎?」鄭咤楞了一下說道。
「不,上一句……不過是複製體過來一趟嘛,對!就是這一句,雖然可能性極小極小,但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麽就能夠解釋得通我的預感與我們布局的漏洞了,還有接下來東海隊的行動也幾乎可以解釋,天啊,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目前的處境確實是非常非常……楚軒這個家夥!我不信他沒想到這一切,他一定是打算將計就計,但是我們很可能會死掉一兩人,甚至更多啊!這樣的情況簡直是危險透了!」蕭宏律越想越興奮,到最後已經大聲吼了起來道。
「什麽東西?楚軒那廝又幹了什麽讓人深惡痛絕的事了嗎?是嗎?」鄭咤對於這番話卻是敏感極了,他急忙就問道。
「倒不是說他做了什麽壞事,只是這比壞事更加嚴重罷了……」
蕭宏律興奮一陣後也冷靜了下來,他捏著自己的頭髮呼氣道:「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按照這一系列的推論而言……我從頭給你說一遍吧,按照我們之前的推論,東海隊應該會比我們先一步到達通吃島,這點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呃,繼續,這點我早就知道了。」
蕭宏律點點頭,他繼續說道:「那麽我就從這裡開始說起吧,首先,東海隊從一開始的作為來看,他們並非超出了我們的預料,換句話說,這是一支很普通的隊伍,他們按照一般人的思考模式隨便劫持或者雇傭了一艘漁船,而他們一開始的位置應該是在……」蕭宏律說著話時,他忽然左右張望了起來,接著從旁邊一個桌子上拿起了一張紙和一隻筆來,只見他在紙上不停畫動著什麽東西,當他畫完後,鄭咤才看到那紙上出現了一個圓圈和一些莫名其妙的輪廓。
「這些輪廓代表了陸地,而這個圓圈中心代表著通吃島,那麽東海隊出現的位置基本上應該是處在圓圈邊緣上,同時……我們出現的位置也有極大可能是在同樣的位置上。」蕭宏律指著那紙上的輪廓說道。
鄭咤此時也進入到了解開基因鎖第三階中,他看著圖畫點頭說道:「恩,大概可以這麽理解,這也能說明『主神』為什麽讓我們晚進來的原因,而不是將我們的距離拉開……明白,然後呢?」
「接著的情況就很有趣了,如果東海隊是按照我們的思考模式,也即是按照團隊智者的思考模式,那麽此時應該以『主神』給予的『勢』來創造最大有利情況,比如搶劫軍艦,或者是布置埋伏,甚至是聯絡和收買國家之類,無所不用其極,但是從我們知道的情況來看,東海隊並未做到這一切,準確的說,東海隊完全像一個普通隊伍那樣搶劫或者雇傭一艘他們看見的漁船,然後再拼命趕往通吃島,這點屬於最笨的辦法,同時,也是他們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蕭宏律說到這裡時嘆了口氣,他在紙上用力劃了兩筆道:「其實從這點來看,也可以將東海隊分為兩種情況,一是他們的實力僅此而已,只知道以最笨的方法趕往通吃島,把勝利的可能性寄托在幸運和敵人的無能上,這是其一,二是他們扮豬吃虎,以這種方式來降低我們的警覺,讓我們步入他們的陷阱中,換言之,在前面有他們的逆襲陷阱。」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這種可能性極低極低,大約只有百分之十左右,因為從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了……他們並未引起這個世界任何的動蕩,或者所注意力吧,既然說到這一點,那麽就必須要從他們的實力上來認證,首先,我們必須肯定東海隊比我們弱,而且是弱得太多太多,否則這麽些天裡,我們早已經追趕上他們了……正因為比我們弱上許多,所以他們比我們更早進入這部恐怖片世界,也站在了更強『勢』的地位上,所以了,既然比我們弱上許多,那麽他們就沒有可能拋棄整個世界的力量來單獨應戰。」
「當然,也不是絕對不可能,這點可能性也是有的,只在他們是養殖隊的情況下成立,因為單獨一兩人的強大,再加上特殊的功法與屬性,這點很可能讓他們冒險的想來偷襲我們,雖然可能性極小,但也可以成立我的預感與推理,因為在他們偷襲下,我們死人的可能也會有,但是絕對不可能是實力強橫的團隊成員,只可能是非戰鬥人員與新人,那麽王俠的死亡預感就基本可以否認這點了……」
蕭宏律說到這裡時擺了擺手,他無可奈何的說道:「這樣一來,我的推論就陷入了死角,首先我的預感無法解釋,而要解釋預感就必須逆反我的推論,可是擺在眼前的信息卻告訴我推論沒錯,即便可以用推論來修正布局,但是得到的大方向卻不會改變,這點應該是我和楚軒都會做的事情,如果在沒有新的更多的信息前……我們必將走向東海隊給我們布下的陷阱之中,因為我們從一開始的推論方向就錯了!」
「錯了?不會啊,這推論很合理,如果是我還不一定能夠做出這樣的推論呢。」鄭咤捏著頭髮不停想了起來,想了好一陣子,他才奇怪的問向了蕭宏律道。
蕭宏律撇撇嘴,似乎對鄭咤所說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想來也是,畢竟是依靠基因鎖模擬的思考模式,比起正宗角色來說肯定是要差上那麽一些,而作為團隊的布局者與智者而言,每一步的推測都必須是謹慎且細致的,這一丁點的差距說不定就會讓整個布局完全大變樣,所以鄭咤平日裡也從未出現過什麽想代替二人去思考的想法。
「首先,我們從根本上的推測就錯了,如果說,那東海隊的智慧,在這個位置上突然變成了我和楚軒的等級呢?也即是說,前面他們沒有智者存在,後面他們的位置到達這裡,而我們開始追趕他們並且布下搜索網路時,他們的智慧忽然間大幅度提升了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怎麽可能……啊,你的意思是說……」鄭咤忽然回過神來大驚小怪的叫道。
「恩,沒錯……」蕭宏律點點頭道。
「你的意思是說,複製體的我見了我之後,去見了東海隊,並且把我們的行蹤和計劃都告訴了東海隊?」
「……你是白癡嗎?」
蕭宏律目瞪口呆的看著鄭咤,他苦惱的按著太陽穴吼道:「哪有你這樣的白癡啊!複製體出現了,就一定是複製體幹的嗎?你……算了,我直接告訴你好了,這一切應該不是複製體和惡魔輪回小隊所幹,至少可能性只在一兩成左右,不然你以為是什麽?狗血般的劇情嗎?挑戰他們之前還需要給予考驗?別開玩笑了,我想惡魔隊即使有這個實力與技能,他們也基本不可能如此去做,因為對於強者對手的尊重,其實就是尊重著自己,惡魔隊有著惡魔隊的驕傲,他們不允許對手,特別是他們認定的對手在戰鬥前有所損耗,雖然這樣的想法在這個輪回世界中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如果對像是那最強的惡魔小隊的話,那我想應該,不,絕對可以成立!」
「惡魔隊出現的意義不在於此,他們出現的真正意義在於告訴了我們一個事實……那就是別的隊伍可以突破時空限制,世界限制,甚至是『主神』的限制而聯絡到我們!這樣一個事實!」
蕭宏律說到這裡呼了口氣,他擺擺手道:「這點其實從很早以前我就開始考慮了,那就是關於我們得到黃膚系遺產開始,作為遠古聖人與修真者的遺產,特別是最強大膚系的遺產,我不相信裡面沒有克制『主神』的東西,一定有!並且還可能不少,不然的話,他們的遺產和遺產獲得對象,都還在『主神』的限制中,那樣一來,被別的團隊再次搶走的可能性也還存在,所以他們必然要為其遺產做最後的打算,也即是可以克制住『主神』,那麽別的戰鬥情況就是物競天擇了,至少他們認為不可以讓後代受制於非戰鬥的背景上……所以我萬分肯定,黃膚系,白膚系,黑膚系,這三系聖人與修真者,他們的遺產肯定都有類似的東西,那就是克制『主神』的器具或者功法!」
「事實上,楚軒那已經使用過的東皇鐘,應該就已經具有這方面的能力,只是應該還不完全,畢竟沒有能量來完全使用這東西,那麽話題可以轉回來了,既然我們獲得遺產可以克制『主神』,那麽另外兩種遺產為什麽不能克制?換言之,除了惡魔輪回小隊以外,肯定還有至少一支隊伍具有穿越,不,也可能無法穿越,但至少要有越過空間,時間,世界,將信息傳遞給另一個恐怖片世界的辦法!」
蕭宏律伸出手指比畫了一下道:「惡魔輪回小隊有複製體的楚軒,我很清楚這個家夥的特性,他是不可能幹出莫名其妙事情來的,而複製體的你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既然他們是在同一支隊伍中,那麽就一定會有所關聯……複製體楚軒!不然複製體鄭咤不會幹出莫名其妙的事來,換言之,複製體的你到我們這個世界來,他一定有原因,但是從你詳細告訴我的經過來看,他沒有說出絲毫有意義的事,那所謂的警告或者挑釁其實根本不成立,不過是些廢話而已,你們的立場早已經站定,他們一定會有所一戰,勝者最強,敗者死亡,他們沒有絲毫的緩和餘地,即便有,也不是他那幾句話可以緩和的,所以了,他的到來另有深意……這個深意就在於他到得莫名其妙,我之前也說過了,當一切的虛假都剔除之後,剩餘那個可能性不管有多麽不可思議,都是唯一的答案,複製體既然沒有給出任何一個可能性,那麽我想的那個唯一可能性就是答案……」
「複製體來告訴我們一個事實,有另一支隊伍插手了這場戰鬥,那支隊伍想借東海隊之手來削弱我們!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