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mo。」
腦中的聲音讓江余面部-肌-肉抽搐,看著眼前的男人頂著30歲的自己那張臉,他除了驚悚,沒別的。
江余推開還睡著的人,開口的聲音沙啞,像是睡了很長時間,「他整容了?」
「他在昏睡前將自己調整為最喜歡的樣子。」000的聲音裏透著興味,「很顯然,他很喜歡你。」
江余渾身酸•麻,每處關節活動起來都有些遲緩,「那為什麼跟條哈巴狗一樣往我身上蹭?」
「mo已經有了完整的辨析能力,他記錄了你的氣味,觸•感,唾•液……」
「行了。」江余出聲打斷,他怕再往下聽能聽到什麼分•泌•物之類的詞語。
「嘶,摸哪呢?」江余按住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人放在他褲•襠那裏的手,用力拍開。
「吃魚,香。」男人喉結滾•動,兩只眼睛黑亮,口水都快流到江余脖子裏了。
江余隨意掃視的目光猛地頓住,他記得掉下來前花草都死了,怎麼現在開始冒綠芽了?
下一刻他臉色微變,溫度也不對,應該是春天。
000的聲音又出現了,這顆星球原本是一顆塵埃,而那顆塵埃就是邵則的一部分。
江余出現,邵則蘇醒,星球死而復生。
說到底江余又一次被000坑了,從頭到尾。
「他在,這顆星球就會繼續進化,由於本質的區別,可能會成為宇宙眾多星球中的一個神跡。」
言下之意就是無法啟動毀滅模式了。
憐憫蒼生?江余譏諷,慢慢活動四肢,沒再理會身邊對他開啟撒歡狀態的邵則。
「世間萬物生靈都是無辜的。」000一副大義凜然的口吻,「我們沒有權利剝奪它們的生命。」
江余擦掉臉上的口水,「當初你選我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無辜這個詞?」
「江先生,你擁有的一只手都數不過來。」000提醒一個事實。
「你覺得幾個精神病患者能愉快的生活在一起嗎?」江余扯扯嘴角,在那樣的大環境下,不出一星期,他也會成為其中之一。
「據分析,可行性0。」停了幾秒才出現聲音,似乎是真的去弄數據分析了。
江余心裏明白,如果沒有被系統選中,他會在自己的事業裏打拼到三十二歲,或許是一個人,或許會有個愛人,但是都改變不了摔樓身亡的命。
然後入畜•道•輪•回,三年後再入人道,繼續經歷生老病死。
不管如何,如果這個詞只適合文藝青年來感懷過去。
「他既然醒了,就沒我什麼事了吧。」江余等了很久也沒等到答案,眉間生出陰霾。
一個成年人擁有幾歲孩子的智力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對方還頂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流露出清晰的喜歡,迷戀。
面對面貼一塊的時候,可以自我安慰是照鏡子,現實點就是自•攻•自•受。
「知道我是誰嗎?」
「魚,小魚。」
「……」
江余拉拉衣服,一股臭味,他往不遠處的小湖那裏走去,扒光自己靠在一塊石頭邊,抓起一把草在身上搓搓,半瞇著眼睛舒服的嘆息。
背後撲通一聲響,男人跟只大青蛙一樣蹦了下來,水也就到他腰部,能看見分明的人魚線和性感的股•溝。
江余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媽的,竟然連那兩條線都拷貝下來了,究竟是有多喜歡?
邵則走到江余旁邊,俯身把頭擱在他的肩膀輕輕磨•蹭,這是近似本能的一個動作。
水被太陽曬的有點暖意,江余不想動彈,由著邵則把他身上的那些傷口舔了一遍又一遍,只是當他埋在草叢裏的鳥兒被揪出來時,痛的低罵了句。
邵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杵在那裏,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你摸就摸,拔•毛幹什麼?」江余語氣暴躁。
邵則攥著手心裏的幾根毛,抿緊嘴唇不說話。
「一邊玩去。」江余無力的闔上眼簾,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忍住想把他按水裏嗆到哭的沖動。
把幾根毛小心翼翼收好,邵則鉆•進水底下,獻寶似的捧著兩條魚給江余。
江余的夥食問題解決了。
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獅子也活潑了,到處去撲花叢裏飛舞的胡蝶,雖然有點失落沒有看到邵則的本源獸。
「吃糖。」邵則抓住江余的一根手指•含•在嘴裏,舌•頭輕輕轉著圈,繞•來•繞•去,又用牙齒輕•啃。
吃吃吃,就知道吃,江余捏捏鼻梁,他現在都不用洗手了,十根手指被舔的幹幹凈凈的。
有次他問邵則怎麼不舔腳趾?
邵則蹙眉,很認真的說,「不好吃。」
「我想吃魚。」邵則兩只手在江余身上摸索,呼吸有點急促。
「今天吃不了。」江余盯著自己的臉擺出一副害羞的表情,他向上翻了個白眼。
「為什麼?」邵則一楞。
「魚拉肚子了。」江余翻身背對著他。
邵則跑去挖草了,回來塞嘴裏咀嚼了一會,吐手心裏揉揉,往江余那裏一按,跑到他前面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很快就可以吃魚了。」
面前的男人笑起來的確很有魅力,江余瞇眼,莫名有些自戀。
自戀的下場就是被吃幹抹凈。
自己幹自己,這恐怕是江余想忘都忘不掉的,莫名詭異的刺激,但是不能多想,想多了會毛骨悚然。
在這裏度過了幾個春夏秋冬,邵則恢復了自己的樣子,江余胸口的圖紋長了出來,鮮•活的刺激著他的神經。
「江余,這裏真好,就我們兩個人。」邵則輕笑,摟著江余的腰,唇挨上去,趴在他身上不起來。
聽對方是要和自己在這裏陪著那些動物進化,看人類是怎麼蛻變成的,江余眼皮跳了跳,目中一掠而過暗沈之色。
「你想離開我?」邵則聲音變冷,手指在江余胸口的心臟那裏撫•摸,「我早就說過,你永遠都是我的。」
「天涼了,你能不能別動不動扒我的衣服?」江余皮笑肉不笑。
邵則垂了垂眼,把江余的衣服整理好,投過去的目光黑沈沈的,死寂漸漸被陰郁替代,「我知道他們六個的存在。」
「你被困在這裏了。」江余冷不丁的說,直白犀利的幾個字刺中他的要害。
邵則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兇獸,瘋狂的發泄著自己的恐慌,把江余緊箍在懷裏,陰冷的命令,「不許離開!」
手臂的骨頭都被勒的陣陣生疼,江余的視線從他肩頭掠過去,看向明凈的天空,在地府那會從三生石上看到上上輩子是個小官,也沒欠下什麼債,怎麼給他攤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邵則每天最喜歡的事就是抱著江余說話,給他看哪個動物又生小崽子了,那高興的表情仿佛是他當爹了一樣。
「江余,我正在想辦法,你也會給我生很多……」
邵則還沒說完就被江余踢開了。
之後他天天趴在江余耳邊重復,語調一樣,江余有幾次都要被他成功洗腦,以為自己真能生一窩。
在江余快要發瘋時,000終於出來了,先是一番可喜可賀的客套話,然後是通知江余回去的時間。
松了口氣的江余腦中閃過一些畫面,他突然問,「現在是星歷多少年?」
「4056。」
「江凜和陛下在其他星球?」江余從邵則身下挪出來,抓起額前汗濕的頭發捋到後面。
「是。」000如實回答。
「多薇是不是在史來街有一處公寓?」江余吞了口口水,在心裏繼續詢問。
「不錯。」坐在工作室的男人有點好奇,話怎麼突然多了?
熟睡的邵則下意識去摟江余,把自己送到對方懷裏,手腳•纏•上去,感受著熟悉的溫度,滿意的松開蹙在一起的眉尖。
江余把一只手一點點•抽•出來,掐著太陽穴,「西爾重新回到雷家,在雷湑後面做事?」
「對。」000依舊耐心十足。
江余的氣息越來越亂,「蘭斯和他的小徒弟結婚生子了?」
「嗯。」
江余倒吸一口氣,和他做過的夢重合了,不能回去,不然在那幾個人因狂躁癥爆炸前他就先被錯殺了。
思前想後,江余做出一個決定,無論去哪都行。
「你確定?」椅子上的男人終於露出明顯的表情變化,幾分驚訝,幾分意味不明。
「盡快。」江余只說了兩個字,後面的註意力就被肩窩裏的人給扯走了。
幾個月後被折•騰的不成人樣的江余如願離開星球,在邵則進入一年一次,長達十多天的昏迷狀態時。
按000的說法就是他一同事老婆生了八胞胎,休假回家帶孩子去了,目前招不到合適的人,江余先代替對方做一段時間試試。
結果呢?
從代替變成正式員工,江余一不留神就成了222,在一個星球選中符合條件的目標陸慎行,依樣畫葫蘆的學了當初000的套路,半威•脅半引•誘。
「陸先生您好,接下來將由您的小夥伴222帶您穿越帶您飛,祝您旅途愉快。」
「飛你媽逼!」
江余挑挑眉毛,這話有點耳熟。
他還領悟了000的一個本領,有事就裝死,沒事也可以裝死,開始帶領陸慎行去一個個世界踹飛渣攻取而代之。
過起了拿獎金,拿全勤的日子。
偶爾000會充當親密友愛好同事的角色。
主動過來告訴江余那幾個人的情況,比如徐奕名的狂躁癥在新研制的藥物下有所緩和,被抑制的時間延長,他去學院當了教授,不是教戰術指導,而是繪畫。
孫子楊在多薇的懇求下繼承霍尼家族的事業,派人找到多玟,讓她和自己的姐姐面對面談了一次,給出應該的道歉。
張釋在邊緣星球創建了一家精神病院,一對一醫治患者,他經常會東奔西跑,找個地方呆下來什麼也不做。
石子郅帶著自己的軍團在整個星域,搜集稀有的東西,他搜集的最大的是一塊隕石,找師傅打磨後放身邊。
雷湑把家族位子移交出去,他請求去了邊緣星球駐軍,西爾跟隨。
宋衍成為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陛下,但他同時也是最不務正業的,只對筆墨感興趣。
至於邵則,他把那顆星球弄的面目全非,最終成功離開,回到研究室修復身體各項零件,安插心臟和體溫。
似乎都在平靜的過著自己的生活,一起遺忘了一些事,一個人,一份感情。
江余從來沒有問起000是怎麼讓那幾個男人安穩下來的,往往都會搬出對方的另一半來說事,以這種奇葩腦殘的數字組合,他早就知道000到222之間會有個111,沒料到那個111從外表到工作代號都很攻,竟然是躺下面那個。
「這就是愛。」000是這麼說的。
把江余嫉妒的不行,經歷了幾世被幹,就算在他面前擺一排0,他也會在進去前疲•軟,失去性趣。
然後默默翻出各種型號的電•動自給自足。
多虧了那幾個人。
還有一點讓江余極為不爽,他要一路被壓,手上帶的那位卻能一路壓別人,也沒覺得那玩意兒的尺寸多麼逆天。
於是江余很用心體貼地專門給自己的夥伴挑選那種入口極其小的攻略對象,小的快要不合人體構造比例。
在體驗快樂的同時也承受一定的痛苦。
比如這次,攻略對象是個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男孩,陸慎行用手掰掰,他悶哼一聲,我了個大槽,這次緊的都進不去了。
江余坐在光屏前,食指一劃,按下系統編好的提示語發送,「叮,友情提醒陸先生,菊•花•靈已送上,熱•脹•冷•縮,現在溫度正炙•熱,一旦冷卻會縮小三分之一。」
陸慎行破口大罵,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再縮小三分之一連大拇指都戳不進去了好嗎?!
以前演戲,水深火熱,現在看戲,讓別人水深火熱。
江余喝了口濃咖啡,背部後仰,單手支著額角,唇角勾起一個弧度,愉悅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