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在馬車裏目睹了汴元的繁華和擁擠,除了滿目琳瑯,也沒別的可以值得多看兩眼。
把簾子放下來,石子郅笑著說,「哥,改天我們去香山的廟裏燒香吧。」
江余口氣很冷,「不去。」
石子郅把手放在江余脖子裏摩.挲,「聽說有許願樹,很靈的。」
「白癡。」江余翻白眼,「那個要是靈驗,人人都會貪得無厭,天下不就全亂了。」
「假的也好。」石子郅眼中的笑意更濃,「我們一起去。」
江余呼出一口氣,閉上眼在心裏呼叫000,對方給他來一句倉庫的菊.花靈缺貨,出門采購去了。
上一次這樣說以後他就幾天下不了床。
江余有種很不妙的預感,他焦慮的想做點什麼,於是就渾然不覺的撓起了石子郅的手背。
沒過多久,石子郅那只手已經被他撓.出很多細小的紅.痕。
石子郅把那只手藏到後面,換另一只給江余撓,他半垂著眼專註的端詳身邊的人,眼底盡是柔情。
等江余安靜下來時就發現馬車停了,「到了?」
「嗯,我們的新家。」
石子郅把江余抱進城西一處府邸,裏面的布局和小時候住的地方一樣,只是要更寬敞清雅多倍。
一個下人都沒有,過於寂靜的像是一個大點的牢籠。
江余被石子郅輕放到床上,他的余光無意間掃到對方兩只手的手背,眉頭擰起,「怎麼弄的?」
聽出他的關心,石子郅愉悅的彎唇,「可能是剛才不小心在竹林碰到的。」
江余探究的視線停了幾秒,他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甲,輕挑了一下眉毛,什麼也沒說。
深秋時節,江余過起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
早上是在石子郅的深.吻中醒來的,自從來到汴元後對方就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他被壓在床上接受沒有顧慮的舔.弄,從頭到腳,像是被一條大型犬類照顧,對方卻在湊到他那裏親.吻多遍以後就匆匆出去,唯獨不進行最後一步。
中午石子郅給他燒飯,弄一桌子菜,他吃幾口對方就吃幾口,他如果不動筷子,對方也一樣。
晚上被石子郅抱在懷裏睡覺,小火爐變成大火爐,夜裏能熱出一身黏.膩的汗。
每天都有同一個人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耳邊也全是對方的聲音,有時候自言自語,有時候拿著書讀給他聽。
江余突然平靜下來,將來老了估計也就這樣。
這天晚上躺在浴池裏被石子郅擦.身的時候江余竟然發現自己胖了,他的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
在石子郅從背後坐到他對面給他擦洗胸口時,江余瞥了眼水下筆.直的物件,故意冷嘲熱諷,「怎嗎?想做了?」
石子郅擡了眼簾看他,手裏的布巾輕輕在對方的胸口移動,「我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江余短促的笑,充滿諷刺,「都敢對你哥用強了,哪天是不是還想換點別的玩法試試?」
耳邊的笑聲格外刺耳,石子郅的雙目猛地微睜,緊抓這江余的胳膊,「我沒有。」
他的聲音低了幾分,「我用的嘴巴。」
江余捏住他的下巴,卻因為使不上多少力氣頓了一瞬,「你他媽騙鬼呢?」
「我沒騙你,真的是嘴,第一次的時候我沒掌握好力度,把你那兒.咬.破皮了。」石子郅清咳一聲,耳根有點泛紅。
那時他完全不知道怎麼辦,只能用幾天等那裏痊愈。
聽著石子郅不自然的聲音,江余緊盯著他濃密的睫毛,如果撒謊,就會顫動的很快,從小到大都這樣。
過了好一會,確定自己搞混的江余噎了一下,就說怎麼那裏沒使用過的跡象,這麼說前段時間對峙的時候弄岔了?
腿側肌肉的感受不是錯覺,江余語氣依舊淩厲,「還有呢?」
「我實在.硬.的難受,就在你腿.間摩.擦出來的。」石子郅垂著眼瞼捏捏手指,「我太想你了,就控制不住的弄了很多次。」
「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了你。」石子郅把江余身上的水珠細心擦幹凈,輕柔的抱起他回到床上。
良久的緘默,江余才開口,「那拜堂是怎麼回事?」
石子郅理所當然的看著他,「拜了堂才能做夫妻間的事。」
教育的不錯,但是……江余暴跳的低吼,「問過我的意見嗎?」
「問了。」石子郅無辜的眨眨眼,「八歲那年我們去參加大柱他二哥的喜宴,你說你願意的。」
所以說酒這東西還是少碰為妙。
江余掃掃他赤.著的修長身體,「那為什麼要弄暈我?」
也不在意被打量,石子郅微笑著披上裏衣,「我怕萬一,哥,你知道的,沒有十成把握的事我從來不做。」
小時候膽小,長大了就處處謹慎,這是石子郅改不掉的一點。
江余胸口梗著一口血,「大前天晚上我中了春.藥。」
藥性很強,他很快就沒辦法清醒,如果得不到徹底的發.泄,肯定會出事。
「我用嘴巴給你做了幾次,後來又給你搓了幾次。」石子郅看看自己的手掌,有些委屈的抿唇,他輕聲嘆息,「還沒準備好。」
江余沒弄明白那句話的意思,就見出去的石子郅拿著一個又長又粗的玉器走了進來,一看那形狀,他就下意識繃緊了兩條腿。
敢情這就是所謂的準備。
石子郅摳了許多藥膏塗在玉器上面,他柔聲說,「只要再放三次就可以了。」
「滾開。」江余往後躲。
石子郅自顧自的解釋,「我查過的,男人之間會很痛苦,如果不提前讓那裏擴.充到位,是做不了的。」
江余譏笑,「那就不做。」
石子郅的目光裏有深沈的欲.望,只是被他一再壓制,「哥,我快忍不住了。」
徒勞的掙紮了一番,江余還是被塞了,從裏到外都漲的厲害,漸漸的發熱發緊。
「那東西誰給你的?」
「是一個世外高人。」石子郅,「過幾天我帶你去見他。」
高人?江余在心裏冷笑,本能的認定是那個人教壞了他家小孩。
汴元東大街往裏的一處院子,正在研制藥物的男人突然打了個噴嚏,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先是一驚,而後是狂喜,他激動的打開門,「齊師兄,你終於來看我了。」
十六年了,當初他對這個人做了那種事,對方一怒之下割袍斷義,說再也不想看到他。
這些年他不敢出現在對方面前,太想了就偷偷在遠處看一眼。
後來他找機會跟客來居的東家接觸上了,他發現了那人的一個秘密,就利用對方做了一筆交易,所以這人的消息他一直掌握著。
沒有娶妻生子,還是孤身一人。
現在來找他,那是不是代表原諒他了?
「你誤會了。」齊大方板著臉硬邦邦的說,「我來找個人。」
男人臉上的笑容消失的幹凈,他可憐巴巴的抿嘴,「師兄……」
齊大方厭惡的說,「別用這副嘴臉看我,讓我惡心。」
男人身子一僵,眼底的酸楚被他收回,「找誰?」
「客來居大東家石子郅。」齊大方說,「幾天前剛到汴元。」
聽到這個名字,男人古怪的挑眉,「石子郅?」
齊大方突然擡眼,「怎嗎?你認識?」
「不認識。」男人的語調拉長,尾音透著耐人尋味,「如果我能幫你……」
齊大方面不改色,「師傅留的那把刀可以給你。」
「他是你什麼人?你為了他連那把刀都可以拿出來。」男人的語氣裏有著不快,還有嫉妒。
齊大方不願多答,「朋友。」
男人狐疑的在齊大方臉上巡視,片刻後他曖.昧的說,「我要刀的主人,如何?」
「……先找到人再說。」齊大方某個地方一緊,一刻不留的轉身離開,腳步快的像是在逃。
男人倚著門一臉淫.蕩的摸摸下巴,師兄答應了,他要找的應該是石子郅那個大哥……
在客棧裏的齊大方沒有等多久就等來男人的結果,「師兄,人是找到了。」不過情況不太妙。
齊大方跟著對方出現在一處府邸,他一進去就被作嘔的腥味沖擊的變了臉色。
從門口開始,地上躺著幾具屍體,全是一身黑衣打扮,站在血泊裏的少年一身是血,失了魂魄一樣,看過來的眼睛黑沈沈的,沒有一點生氣。
「齊叔,我找不到我哥了……」
齊大方一怔,如果不是那張臉沒變,他還真有點認不出來。
十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一副想哭卻忘了該怎麼流淚的樣子。
再虛偽的人也有真實的一層,撕開以後,脆弱的不堪一擊。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男人見齊大方瞪過來,他搖搖頭,「不過我想如果再找不到他哥,這皇城要腥風血雨了。」
齊大方面色凝重,看著瘋瘋癲癲的少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在石子郅癲狂的動用所有力量滿城尋找他哥時,江余剛從陌生的地方醒過來。
他邊走邊審視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自己留下的腳步聲。
江余一路走到花園,樹蔭下有個男人坐在椅子上看書,修剪整齊的手指隨意擱在書的一旁,他微側著頭,輪廓嚴肅沈著,周身散發著倨傲疏離的氣息。
男人似是聽聞腳步聲,從書裏擡起頭,漆黑的眼睛幹凈透澈。
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江余的唇角扯了一下,視線興味的在他臉上遊走,「你是誰?」
男人冷淡的聲音吐出,「你好,我叫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