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那天,雷湑休班,一早起來把換了的衣服給洗了,又把被窩裏的江余拽起來,抽.走被子床單放盆裏泡了。
江余打著哈欠,困的眼皮都黏在一起,他摸到衣服翻翻套身上,「雷湑,我襪子呢?」
廚房裏的雷湑放下勺子,去陽臺架子上拿了襪子,進去蹲下來把襪子卷吧卷吧,給江余穿上。
「早上吃什麼?」江余抓抓頭發,去洗手間刷牙洗臉。
雷湑把床角的套.子撿了丟垃圾簍裏,又從房間陽臺地上找到一只,「粥。」
「馬桶邊上還有一個。」江余把腦袋探出來,邊刷牙邊說。
雷湑神色有短暫的窘迫,走過去摳.起流了一地液.體的套子,他尋思起來,最近做的有點過了。
但是又忍不住。
吃早飯的時候,雷湑還在糾結,把碗裏的黑米粥扒拉了兩遍。
「中午我有點事,你別等我。」江余吃了口脆黃.瓜,「無聊的話就開電腦,那幾個網.頁都在收藏夾裏面。」
雷湑抿唇,「好久,回來?」
「下午。」江余把雞蛋餅撕開一半,剩下半部分給雷湑,「有事電話聯系。」
出門那會,江余進電梯,在電梯門慢慢合上的那一刻,他透著縫隙望著男人站在門口,一副在期待什麼又不敢提的可憐模樣。
媽的,江余按下開門鍵,大步出去,單手摟著男人的脖子,唇壓上去,碾.壓.輾.轉,叼.住他的舌頭吸.吮.纏.繞了幾分鐘,喘著氣勾唇邪笑,「滿意了?」
同樣氣息混亂的雷湑點頭,用拇指擦.掉江余唇上的濕.意。
安.撫完家裏的大型犬類,江余開車到達夏母提供的地點,時間剛剛好,白茴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是一個異常秀麗的女人。
臉上化著很淡的妝,烏黑的長發垂腰,她站在那裏,穿著素白的長裙,外面是棕黃色開衫毛衣,清雅文靜。
「夏攸,好久不見。」白茴伸出白皙的手。
「好久不見。」江余握了一下就松開,白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又很快消失沒影。
相親的模式打開,兩方家長都是熟人,在那聊的挺起勁,江余和白茴只是偶爾說上幾句,不溫不火。
夏母發現自己是多想了,她還以為兒子會像從前那樣纏著人家不放。
周阿姨也在納悶,印象裏對面的青年坐下來就在那晃來晃去,說話能飄到天上去,十句有一句真的就不錯了。
這回一見,沈穩內斂,談吐不驕不躁,還能跟女兒聊到一塊兒,真是差異頗大。
一杯咖啡見底,周阿姨心裏已經確定昔日不著調的孩子變的討人喜歡了,她露出笑容,「夏攸,茴兒剛回國,對這裏還不太熟悉,你帶她在附近走走吧。」
夏母一聽,就在桌子底下踢踢江余。
小腿被踢了好幾下,江余放下杯子,詢問的眼神看向白茴。
「那麻煩了。」出乎兩個家長的回答。
江余和白茴離開咖啡廳,沿著馬路漫無目的的散步,從外形上看起來倒像是男才女貌的一對。
「聽說你去公司上班了。」白茴側頭。
「嗯。」江余漫不經心。
「我的畢業論文選的題材涉及到一些市.場.營.銷,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白茴笑著說,「有些東西我不太懂。」
「可以。」江余挑了挑眉,論資歷,這方面的事可以問白老頭,他沒有挑破對方的那點小心思。
白茴或許是察覺出了身邊的男人那種淡漠,她伸手理了理頭發,掩蓋掉那些復雜之色。
無論如何,曾經也只是曾經,被時光拋棄,留下的可能只有那兩個字。
「我記得那時候……」
江余的話猛地頓住,他從旁邊那家服裝店的鏡子裏捕捉到一個背影,那身衣服還是他挑選的,想看錯都不行。
都學會跟蹤了,江余面部肌肉抽搐,他擺出為難的表情,「抱歉,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白茴理解的說,「沒事。」
等江余把白茴送到咖啡廳,打了招呼離開。
街上的雷湑正在繃著臉把手機拿出來又放回去,似乎在猶豫著什麼,背後突然想起冷不丁的聲音,「你在這裏幹什麼?」
雷湑背部一僵,沈默著轉身,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眼神飄忽,「逛街。」
什麼也沒說,江余在他上衣和褲子口袋摸摸,「就帶兩塊錢?」
雷湑薄唇緊拉,一聲不吭。
兩塊錢明顯是回去的公交車錢,撒謊都不會,江余在心裏嘆息,拉著他上車回家。
綠燈的時候,江余抓住他的手一按,「我這裏對女人直不起來。」
雷湑低頭,「對,不,起。」
這個人出門後他在家有點不安,就想出去找找,找到了遠遠的看著就行,他不指望能找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好,沒花費多長時間就在人群裏找到了。
可是對方跟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很般配,那時候雷湑忽然邁不開一步,腦子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我需要白家的合作。」江余轉著方向盤,瞇起眼睛看著前方路況,「其他的不會有。」
雷湑的不安他感覺的到,原因很多,最大的一點可能是對這座城市的陌生和排斥,目光所在只有他一個人。
看的太重了,有時候會帶給他一種窒息感。
但是這次他挺.賤.的,莫名其妙的,竟然覺得習慣了。
江余提前走了,夏母找機會給他打電話問情況,有意提到周阿姨的態度,以及白茴的反應,這事有戲。
「媽,這事你別太心急,我知道怎麼做。」
夏母在電話那頭一楞,你知道?那你還放著那麼好一機會不要。
「行吧,那媽把白茴的手機號發給你,有事沒事都可以約出來。」夏母好奇的問,「攸兒,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她的嗎?又吵又鬧的,送這個送那個,情書都好厚一摞,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她。」
「你也說是以前。」江余掃了眼身旁的男人。
回去的路上,兩人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江余慢悠悠跟在後面,看著雷湑認真挑菜,站在攤位前,挺.拔如松的身材加上一絲不茍的表情,和那群懶散嚷嚷著的人們相比,顯得鶴立雞群。
「小夥子,這魚都很新鮮,你不看看?」
雷湑的視線在一群遊來遊去的鯽魚裏頭穿.梭。
過了一會,賣魚的大媽見雷湑還在盯著魚群看,忍不住心想,找什麼呢?難不成還能給找出美人魚不成?
雷湑眉鋒深攏,拿兜子兜出一條。
魚肚子劃開,裏面翻出一塊肥大的魚籽,雷湑松了口氣,大媽咦了一聲,這季節,有魚籽的還真不多。
「小夥子喜歡吃魚籽啊?」大媽笑容滿面。
「媳婦,喜歡。」雷湑說。
不但長的俊,還是個疼媳婦的,大媽笑著把魚收拾了裝袋子裏遞給他,「慢走啊!」
受不了魚腥味,在外頭等的江余看到雷湑,就拉著他往出口方向走,語氣很差,「下次買菜你自己來,別捎上我。」氣味太嗆人了。
雷湑抿著的唇微微彎了一下,這句話他聽了很多次,但是對方回回都沒有丟下他。
那次的見面後沒過多久,江余接到白茴的電話,開車把她送回家,周阿姨把江余留下來吃飯。
白老頭對江余處處都是審視,言語間的試探和考察不斷,那樣子不像是挑女婿,更像是給他自己挑接班人。
第一次只是一頓飯就走了,第二次飯後有坐下來和白老頭聊了一會,再之後就來往越來越頻繁,從一開始的單純喝茶聊天,到偶爾問起工作上的事,漸漸的,話題就放開了。
這天,江余和白老頭在書房談起近期的一些項目,他的嘴裏蹦出一個名字,是海外一家公司,跟雨後竹筍一樣竄出頭,在商界占據一席之位,比黑馬還要出其不意。
「我也聽過,據說那家公司的幕後老板是華人,不過好像從來沒有出面任何……」
白家老頭說著說著,突然投過去驚訝的目光,江余笑而不語。
「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白老頭欣賞之余,感慨了一番。
江余喝了口茶,說起來那家公司的啟動資金還是夏懷硯給的,不枉費他私下找人搜集的照片。
話題一旦挑開,後面就容易了,江余拋出太誘人的籌碼,白老頭只遲疑了幾天就答應了。
「你真願意拿出二十的股份?」
「當然。」江余輕笑。
江余清楚自己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他完成任務就會離開,公司盈利再大,也和他沒有關系。
大家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白家從裏面得到利益,江余借白家完成目的。
白茴有意和江余在一起,江余婉拒。
年前,白家連同幾家公司前後毀約,hm公司項目不得不終止,又遭遇內部瓦解,千瘡百孔,短時間裏腹背受敵,元修齊忙的焦頭爛額,他權衡再三,做出了一個連江余都贊同的正確決定。
海外一家公司的負責人過來收購hm公司,元修齊從老板成了給人打工的,好在公司沒有解散。
江余的主線任務一完成,但是他高興不起來,因為任務二依舊一無所知,系統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