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茲密渾身一震,睜開了細長清澈的眼睛。
“王子,別動!”姆拉正在給伊茲密換藥,她按著伊茲密**的肩膀,輕喝一聲。
伊茲密盤腿坐在床上,蒼白的臉上閃著一層激動的光暈,他輕聲說:“聽見了嗎?月食了,尼羅河女兒的預言實現了。”
姆拉看著伊茲密蠢蠢欲動的眼神,歎息一聲:“王子,你就那麽想見那個姑娘嗎?哪怕她傷害了你?”
“姆拉,”伊茲密堅定地點點頭,“我的感情你最清楚,我遲早是要去的。”
姆拉又歎了口氣,她輕輕給伊茲密包扎好傷口,穿好上衣,默默地退了出去。
報信兵和姆拉擦身而過,奔進寢宮:“王子,月食開始了,兵士們已經在宮門前集合了。”
“好極了!”伊茲密披起長幅,下了床,毫無血色的頰上帶著堅毅和振奮,他把長劍握在了手裡,“所有人作好準備,我們連夜出發,趕往巴比倫!”
“是,王子!”報信兵答應著,轉身而去。
伊茲密向門口走去,他的腳步虛浮,腦中一陣暈眩。“該死!”他扶住門框,暗暗咬牙,“我必須乘著混亂,搶在埃及王之前趕到巴比倫。尼羅河女兒預言了月食,她也一定有辦法逃離拉格修王,我一定要早一步把她救出巴比倫。”想到這幾天報信兵回報的凱羅爾被囚巴別塔,拉格修王入住塔中的情報,伊茲密心中就掠過一絲絲的刺痛。形勢越來越危急,凱羅爾身陷危機,我怎能坐視不顧?尼羅河女兒,無論如何,我也要你安然無恙地回到我身邊。
“伊茲密,伊茲密,你不能去巴比倫!”比泰多王妃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伊茲密,“你的傷還沒好,我不許你這麽任性妄為!”
“母后,”伊茲密強忍著傷口的一陣突襲而來的劇痛,秀朗的雙眉一挑,“您別攔我,我非去不可。父王不顧我的反對,派殺手去暗殺尼羅河女兒,是他把我逼到這一步的。”
比泰多王妃怔住了,她囁囁地說:“可是,你父王也是為了你……”
“為了我他就不應該這樣做!”伊茲密跪倒在母后的面前,斬釘截鐵地說:“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尊照父王的指示行事。但是現在,我成人了,我有自己的意志了。這次如果尼羅河女兒有什麽差錯,我……我就不再聽從父王的命令了。”
“伊茲密!”比泰多王妃望著伊茲密堅決地表情,徹底驚呆了。
“王,真的月食了。”西奴耶把披風罩在了曼菲士的頭頂上方,“想不到巴比倫的預言這麽準。”
曼菲士凝望著漸漸缺損的月亮,重重的憂慮在眼底堆積著:“不知道凱羅爾在巴比倫怎麽樣了,這不祥的時候,更探不到她的消息了。”
“王,月食不祥,請到坑道裡避一避吧!”幾名赤膊的礦工舉著火把,恭敬地給曼菲士引著路。銅山多了十幾倍的兵力,遍山扎滿了埃及軍的營帳。 礦工們由於王的到來格外振奮,不是發生月食還不肯停下工來,此時大部分礦工都躲在大大小小的礦井坑道中,等待月食的結束。
西奴耶小心地為曼菲士遮蔽著月光,緊跟著進入坑道,一名礦工上前稟告:“西奴耶將軍,總監督官請您過去一下。”
曼菲士回過頭:“你去吧,西奴耶。”西奴耶答應一聲,跟著那個礦工鑽出坑道。
前面的礦工仍然舉著火把在漆黑的坑道中走著:“曼菲士王,請走進來一點,別讓月光照到。”
曼菲士一笑:“我可沒那麽害怕月食。”他再向前走了幾步,坑道更加寬敞,卻看不見其他人影,那幾名礦工只顧往前走,似乎想把他引到更深處去。曼菲士心裡一跳,他停下腳步,警惕感鬥然升起。
“滅火!”一聲低啞的喝令突然響起。
曼菲士眼前猛然一黑,那幾名礦工同時拋掉了手中的火把。
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曼菲士後退兩步,脊背靠住了石壁,他聽見了“嗆啷”“嗆啷”刀劍出鞘的聲音,曼菲士呼吸為之一窒,他睜大了眼睛,感覺到敵人迅速向他逼來。
“嘿嘿,驍勇的曼菲士王,你也會有今天!”
“我們一直呆在暗處,你卻鬥離光明,我們看得見你,你卻看不見我們!”
“月食之日必有國王喪命,埃及王,看樣子,今天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