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菲士渾身一震,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薄毯。西奴耶卷起帳簾,接過兵士手中的羊皮卷,轉回身交給了曼菲士。
曼菲士打開羊皮紙,焦灼地閱讀著,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濃重的無法抑製的憤怒襲上心頭,漲紅了他俊秀的臉龐。“拉格修,你這個假仁假義、人面獸心的混蛋!”曼菲士狠狠地攥住了手中的羊皮紙,指節卡卡作響。
“王?”西奴耶驚問。
“西奴耶,拉格修騙了我們,他和王姐的婚禮一結束,就把凱羅爾關進了巴別塔的地下室,偽造了書信,切斷了凱羅爾和所有人的聯系,不許她回埃及!”
“他……他竟然囚禁王妃?”西奴耶又驚又怒,叫出聲來。
“怪不得我怎麽也探不到凱羅爾的消息,怪不得奈肯次次回報都說見不到凱羅爾,原來如此!”曼菲士跳下床來,麻利地束好戰裙,穿上鎧甲,勒上抹額,全然忘記了小腹上的劍傷。
“王,您幹什麽?”西奴耶攔住他。
曼菲士大吼一聲:“幹什麽?當然是去巴比倫,通告所有兵士,全體準備,立刻啟程!”
“王,月食剛剛過去,天還沒亮,而且您還帶著傷。”西奴耶說,“我們明天一早出發,您至少得休養一個晚上吧!”
“我不能等下去了,凱羅爾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曼菲士大叫著,目眥盡裂的眼中燃燒著怒火,纏繞著憂慮,“拉格修,你竟然囚禁我的王妃,竟敢對凱羅爾如此無禮?我要殺了你,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愛西絲女王呢?她怎麽樣了?她也被囚禁了嗎?”西奴耶奇怪地問。
“是啊,王姐怎麽樣了?”曼菲士也愣住了,“凱羅爾被囚禁,她不應該不知道,她為什麽不派人來通知我?”
“王,我聽送信的人說女王一直住在深宮之中。對尼羅河女兒不聞不問。尼羅河女兒為了逃出巴別塔,才預言了月食。”跪在帳外的兵士稟告說。
“王妃預言了月食,那她一定有出逃的計劃了。”西奴耶看著曼菲士。
曼菲士踱了兩步,重重的疑惑壓住了勃勃的怒火:“王姐竟然一直在宮中不管凱羅爾的安危?就算拉格修沒有與我埃及同盟的誠意,王姐卻是埃及的女王啊!她受了拉格修的欺騙,不可能再幫著巴比倫而不顧我埃及,既使她與凱羅爾不和也不會不顧及千萬埃及兵士,這不是王姐的做法。到底發生了事?難道王姐也出事了嗎?不行,我一定要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王,如果今晚的刺客是巴比倫派來的,那我們就不能大張旗鼓地進軍巴比倫,以防落入拉格修王的圈套。”西奴耶明白攔不住王了,“我們索性隱去身份,悄悄前往巴比倫。”
“對,讓兵士們假裝我還留在這裡,傷勢沉重。我們易裝前往巴比倫,調查清楚真相,再聯合奈肯的軍隊營救凱羅爾。”曼菲士的思路霎時清晰了,滿腔的怒火變成了周身的勇氣,“西奴耶,你去安排,我們立刻出發。”
“是,王!”西奴耶響亮地回答。
“格魯士,你說!”拉格修在宮殿華麗的大殿中轉了個圈,心慌意亂地問。
“尼羅河女兒嘀咕著說發什麽信號,要往地下室跑,我抓住了她,正要帶她來見王,她的那兩個貼身侍衛竄了出來,硬是把我架出了巴別塔。”格魯士跪在地下,臉色蒼白地回答。
拉格修看著已經被擔架抬回來的,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奧姆力,眉頭不禁一皺。
奧姆力硬撐著抬起頭,張著已被熏焦的嘴唇,斷斷續續地說:“火……是……尼羅河女兒放的,我……只看見她點著一根繩索,忽然……就是忽然間……一團火球向我直衝而來,就這樣……爆炸了……爆炸了!”
“怎麽可能?尼羅河女兒一個人怎麽會使一座塔爆炸?”拉格修驚呆了。
整個大殿中也是一片驚噫:“尼羅河女兒是怎麽引火的?”“是她的法力嗎?”“太不可思議了!”“她看上去那麽嬌小,卻擁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可惡的尼羅河女兒!她竟然點燃了我巴比倫引以為傲的巴別通天塔!”拉格修的眼中迸出了火花,“我太小看她了!”
“我……我逃了出來,尼羅河女兒卻陷在塔裡,恐怕……恐怕活不成了。”奧姆力急促地喘息著。
“我看見她的兩個侍衛衝進火中救她,也許能救出來。”格魯士說。
“我得去巴別塔,看看尼羅河女兒究竟是死是活!”拉格修甩開袍袖,大步出宮,“備馬!”
大殿的門邊裡,愛西絲躲在黑暗中靜靜聆聽,一把羽扇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她的雙眉輕皺著,眼中光芒閃爍。亞莉跪在她身旁,輕聲說:“女王,凱羅爾點燃了巴別塔。”
“但她自己卻沒有逃出來!”愛西絲發出一聲冷笑。
“困在那熊熊燃燒的塔裡,這次凱羅爾必死無疑了,她會被燃成灰燼,曼菲士王再也不見不到她了。”
“終於,終於盼到這一天。”愛西絲眼底的光芒更加詭異狠毒,“凱羅爾,你就在那熊熊的烈火中,體驗臨死前的恐怖和痛苦吧!你就活埋在那塔的泥土岩石中吧!別讓我再看見你!該死的凱羅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