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們不知道退讓,而是本來就沒多少退讓的余地!好不容易找到個門派懶得出手的地方,沒有強大的築基修士控場,就這樣,還被同是散修的團夥欺負,誰忍的下這口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們自稱紅線聯盟,就要霸佔戈壁沙漠!如果取名綠色聯盟,是不是有植物的地方都歸你們管了?要是叫日光聯盟,太陽能照到的地方還都是你們的了?
我一不挖蟲,二不耽誤你們的圈地,都被你們逼到戈壁邊緣苦苦求存,就為了戈壁這一口比城市更無羈的靈機,就這樣,還是讓你們不能容忍麽?
我便不走,你待怎地?”
婁小乙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情緒很不對,既然都退到了這一步,又何妨再退一步?又不牽涉生死未來!但在他這樣的年紀,雖然平素性情沉穩,但到底是年輕人,那一口氣永遠和垂暮之年不一樣。
前面的退,是為了生存!現在的不退,同樣是為了生存!
人不能一直退,總要有底限,否則和鹹魚有什麽區別?還修行做什麽?回婁府娶妻生子過小日子不香麽?
而且,還有一絲家門慘變後的發泄!
那修士一揚手,一道符籙翻在手中,
“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吃點虧,你怕是……”
他話還未說完,眼前一道黑影已是當頭落下,旁邊的同伴一撥駝韁,向一側閃出,同時口中出聲,
“老黃小心!”
這老黃也是個鬥老了戰的散修,眼看對方在崖頂借高勢直撲而下,知道現在把手中符籙扔出去也攔不住對方的下墜之勢,他的符他知道,有傷人之功,卻無斃敵之能,與其現在扔出去傷了對方卻不能阻勢,就不如省下這一張先阻對方的墜勢!
散修們,資源所限,在戰鬥時不僅要考慮怎麽戰鬥才合理,也要考慮怎麽才能少消耗?誰都知道一股腦扔出十張符那肯定有效果,但然後呢?日子不過了?
擺在他面前的選擇有很多,左右騰躍,或者棄駝後退,但眼看對手撲的猛,他卻選擇了一條最危險,但可能也是最惡毒的招術,
一帶駝韁,整頭沙駝龐大的身體人立而起!迎著撲過來的人影撞去!
旁邊他的同伴看的是心服口服,這老黃嘴是臭了些,但這反應一般散修真沒膽子做出來!隻這一撞,不管對方怎麽應對,是直接撞,是落地滾,還是使兵器砍,都會因為沙駝的影響而有瞬間的漏洞!接下來不管是出兵器還是扔符籙,主動權都在自己一方!
在他的眼中,那年輕人選擇了用長劍砍!這也是最愚蠢的做法,哪怕以修士之能,一劍之下最多就是殺死沙駝,都未必能砍斷沙駝強健粗壯的脖子,接下來就等著他們的反擊吧!
也就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漫天血舞升騰而起,沙駝呯然倒地,強大的衝擊力讓沙駝的身體都向後仰去,
隨著沙駝一起倒下的,還有老黃,他震驚的發現,那普普通通的一劍,竟然把整個沙駝脖子削斷,順便還把藏在沙駝脖子後的老黃給一劈兩斷!
是神兵利器?還是刃帶劍罡?
更讓人心中發冷的,是那廝殺了人後,
背他而立,身體輕輕晃動,狀極享受,仿佛飲下一杯仙酒般的陶然! 他當然永遠也猜不到這根本就是在暈血!
那年輕人享受結束,轉過頭來,衝他微微一笑,蹬地俯衝!
“啊也!”
修士一聲大喊,棄駝騰空而起,便向戈壁深處奔去!
此時此景,心膽皆碎,又哪有一絲一毫的戰意?
他必須棄駝,因為在戈壁沙漠中,沙駝憑持的是長力,和修士比較起來速度不夠看!所以逃命要緊,就必須遁法為主!
他們之間的起步距離並不遠,也就是十多丈,對手又是先起步,他得竭盡全力才行!好在對食氣修士來說,運動中做法扔符,控物砸人就根本不存在,這讓十丈的距離彌足珍貴,他的遁法也很不錯,其實哪個散修不是這樣呢?
萬法之中第一遁!這是每個散修的座右銘!
還沒跑出十來步,隻覺後心一緊,一件銳物穿胸而過,緊接著另一道銳物繞著他的脖子一轉,他就感覺自己完全沒有了疼痛感,飛了起來!
那年輕人隨即停下,雙目微閉,身體晃動,長長吸氣,仿佛在享受空氣中的血腥,
“這是個惡魔!”
這是修士最後的意識!
“好像,很簡單?”
婁小乙從輕微的眩暈中回過神來,“我都還沒開始運使最拿手的法術呢!”
利落的收拾完兩人的隨身物品,他不用擔心有人給他挖坑,這些都是臨時而聚的烏合之眾, 不是有紀律的真正組織,誰又肯給別人留下標記?
這一波的捕蟲人很差勁,這是婁小乙的結論!他最犀利的底牌磷火術都沒用,只是為近身練的幾招就解決了對手,這讓他有點小得意!
是回普城,還是繼續留在這裡修行?
他決定留下!只聽說打了敗仗跑路的,沒聽說打贏了還腳底抹油的!
其實在他的心目中,還是有繼續磨練自己技藝的考慮在裡面!為什麽不呢?只有實戰,才能逼出一個人的所有戰鬥潛力,這個道理不難懂!
而且在戈壁沙漠,就不存在埋伏的問題,真對方來的多了,自己只要跑起來就行,跑了近十年,終於有機會印證作為一個跑動的法修炮台,是否有其存在的價值了!
兩個窮人!看了看對方的財物,婁小乙就搖頭歎氣,其中一個甚至連納戒都沒有,隻拿幾個納袋充數。
但他不會對此產生愧疚,該不該殺和窮富沒關系!只和你做了什麽有關系!
我前世到底是做什麽的呢?是個**絲,其他的就一點印象都沒有?除了關於自己的一切,他前世的其他東西都很清楚,這種穿越法真正是很奇怪的,不會是意識海中那塊浮運造成的吧?
好像也不是,在他這個靈魂在宇宙中飄流時,他就已經再也記不起關於前世自己的一切了!
難道是個屠夫?雇傭兵?否則不能對殺戮如此的習慣,心中一點波瀾也不起!
婁小乙一邊感歎著自己可憐的身世,一邊爬上土崖,繼續他的精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