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這話說的也不算錯,死亡,就是離開林狐幻夢境的最好方式,但死亡的方式有很多,也包括一點點的啃食咀嚼。
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況,其實都離死不遠!它傷得更重,在這裡不會因為它變成了相柳就傷勢全癒,作為人類形態時的傷勢會如實的反映在相柳軀體上。但它擅水,對冰冷的大海的抗受力更強。
婁小乙正好相反,他傷的稍微輕一些,但在大海中他根本就沒有活路,他那點子原力支持不了多久,就會因為全身僵硬而葬身海底。
“你不會這麽做!我幫你完成了心願,就是你的恩人!而且,我和相柳一族也是朋友!#@¥%&!#^^……”
相公驚訝的聽到了一種久違的語言,那是來自遠古的聲音,是獨屬於相柳的秘密,只有最純正的相柳才明白的語言,絕不會外傳,除非是相柳最親密的朋友!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你也是相柳?”
婁小乙笑罵,“誰是相柳?你們那醜模樣我可沒興趣冒充!只不過我確實是相柳一族的朋友,這兩萬年來,外面發生了太多的故事,你和我說了很多故事,有沒有興趣聽我也說一個故事?”
相公無言,但蛇頭牙齒之間的松動讓婁小乙明白了它的內心掙扎,
“有一點你大概不知道,現在的宇宙修真界,已經沒有了太古聖獸和太古凶獸之分,現在它們回到了遠古正反空間未分之時,統稱太古獸……”
婁小乙用最簡單明晰的語言為它大概介紹了關於在宇宙變遷中太古獸一族的大致變化,這一切,讓相公默然無語;蛇頭牙齒已經完全松開,反倒是婁小乙抱著蛇頭不放,他可不想在這麽冰冷的海水中游泳。
“很抱歉!我只知道你不是你以為的你,卻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來歷……”
他嘴上很客氣,但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為而後悔,因為這個家夥的冒充可能會對劍脈造成不可估量的深遠影響,所以哪怕明知是頭相柳,他也沒有放開抓住劍柄的手!
那把長劍,仍然插在相柳的胸膛中!這就是他的態度:我很抱歉,
但你必須死!
相公已經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不在乎了,他在自己記憶的海洋中倘徉,那些屈辱和不甘,那些光榮和夢想,漸漸的,它開始接受了自己身為太古獸的事實。
也開始了它自己最後一次講故事,“我是相公!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就一定去過天擇大陸,去過劍道碑!
那本來是我的瘟疫碑,就這一點來說,李烏鴉就是個強盜!”
婁小乙皮笑肉不笑,“呃,鴉祖的性格有時候比較隨心所欲,行事也比較奔放……”
相公在短短的時間內,飛快的厘清了自己的處境,它數萬年的期待已經化為泡影!不管從哪方面來講,他的秘密一旦暴露,就根本不會再有未來!而在這裡,它最多就只能殺死劍修,也就相當於把他逐出幻境,這沒有意義。
至於把劍修永遠留在這裡,這是恐嚇!能決定這個的是林狐幻境而不是它!對天狐一族的感情偏向來說,他們數萬年來之所以善待它,僅僅是因為它冒充的那個人!現在真相大白,靈狐幻境就絕不會站在它這一邊,她們當然會偏向劍脈,偏向眼前的這個家夥。
這是個艱難的選擇,它想冒充的就是它的敵人,就是因為他,它失去了生命,失去了自己千辛萬苦建立的瘟疫碑!就這一點來說,它和劍脈不共戴天!
但現在,他必須選擇是為自己的私怨,還是為相柳一族!
“我被李烏鴉奪了碑,就薨在我的瘟疫碑裡!僅留下一段殘魂,隱藏在碑中最深處!
哪怕到了現在,我仍然不能確定李烏鴉到底有沒有發現我這段殘魂的存在?是真的疏忽了?還是故意留的這麽一個尾巴,就是想借用點什麽?
我在瘟疫碑,嗯,就是後來的劍道碑中躲藏,也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了很多劍道的東西,因為特殊的原因,我學習這些東西很快,但現在想來,不過是紙上談兵!
再往後就比較模糊了,李烏鴉帶道德下界後,我的思想就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了改變,開始認為我就是劍道碑真正的主人,逐漸的認為我就是那個人在挾道下界後所分出的一絲殘魂……
這樣的改變到底是怎麽發生的?能夠讓我忘記身為相柳的本質而去相信自己是個劍仙殘魂,我這樣的境界沒法細較,現在想來這一切都在他人的操控之中!
當時的我是半仙巔峰,能輕而易舉,不顯山不露水的控制我,那就隻可能是仙人!
要麽就是李烏鴉自己,是他身後安排的一部分!要麽就是他的敵人,那些和他一樣地位的金仙,甚至大羅金仙!
到底是誰,我不知道!之後的安排就順理成章,我被自願來了這裡,莫名其妙的擁有了很多劍修的能力,也再沒懷疑過自己的身份!
夢境之中, 應該是對我的意識的最後一次沉澱和確認,目的就一個,等我出去後,我就是李烏鴉!”
在相公的斷斷續續中,婁小乙總算是了解了大概的始末,他更傾向於在鴉祖挾道下界後,有金仙在背後悄悄下手!
這心思可夠深沉的,兩萬年前就開始布局,把目標放在兩萬年後的紀元更迭上。這樣的手筆不是普通人仙真仙敢做的,能做的。
但這裡還有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比如,如果是針對劍脈的布局,會只有林狐幻境這一處麽?會只有相公這一個麽?
關鍵問題是,放天狐下界確確實實是鴉祖的所作所為,那麽,他為什麽要放這麽個種族下界來配合那些想害劍脈的人或者勢力?
修真界的秘密,特點就是剝開了一層還有一層,沒完沒了,你以為你已經搞明白了,但其實瓤裡還有核,核裡還有籽,籽裡還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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