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靜靜的看,盡著自己所謂領頭人的責任,卻對那些其實根本就不是他主意的提議一言不發;在內景天的大本營中,十數個半仙一多半都是那些有資歷的老修,屬於他的朋友不過寥寥幾個,沒法爭!
當然,大部分的布置安排仍然經過了他,這一點上老修們做的很到位,並不會當面給他難堪,但這種表面上的尊重對一個心高氣傲的年輕半仙來說是遠遠不夠的,他需要的是一言九鼎,現在得到的卻是徒有其表!
在關鍵位置的人員分配上,在大行動的調動上,他得到的不過是經過老修們商量好的東西,他只需要表示同意,由他來下命令,這讓他感覺很屈辱!
比如,在劍修的任務調配上,老修們的意見和他就不太一致!
他是傾向於早早的把這廝派出去,找個並不困難,但可能會很費時間的任務打發了,眼不見為淨!但老修們的想法卻和他正好相反,他們一直就沒用這個劍修,直到危險的翼展天傳來了蟲族的消息。
他知道這些老家夥們就一定在算計著什麽,但他沒問,也不想知道!當然,更不會站出來反對!
他的反對有意義麽?
一條身影浮空掠過,來到了他的身旁,正是他在內景天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南天洪天罡;此人修的是正宗的雷霆大道,也是先天大道中少有的很難和其它大道融合的大道!
修雷霆的,一旦迷上了雷霆殺人的感覺,就再也割舍不下那種痛快淋漓的毀天滅地的感覺,所以他們都是最堅定的保守派,咬定雷霆不放松,從來沒起過自己創造新大道的心思。也正是因為這樣,兩人才成了不錯的朋友,此番追索蟲族紅泛痕跡,此人就是他最大的幫手。
“他走了!誰也沒見!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留!”洪天罡言簡意賅。
鬥笠一哂,“他也沒什麽人可囑托的吧?在這之前,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被調派了個精光!現在就剩他一個光杆司令!
不過這人深藏不露,可不能以一介鄙夫來看他,以前這麽看他的人有活下來的麽?半仙載在他手裡多少了?夠三位數了麽?”
洪天罡笑笑,“殺的基本上都是老家夥!看不上年輕人,結果就……其實你我都知道,這些老家夥真正面對面,哪怕我們做不到劍修那麽誇張,但也差不到哪去!
他們有因果,所以就有這次的調派!但是,卻是通過的你!
老家夥們很陰呢,拉你擋在前面……”
鬥笠哼了一聲,“所以他們該死!做對都不敢正大光明,還要私底下搞小動作,沒有一點擔當,看起來老奸巨猾,其實色厲內荏,鼠目寸光!
他們以為那劍修看不出來?想什麽呢!”
又歎了口氣,“其實我也一直很猶豫,當眾反對不可能,達不到目的,反倒會讓人覺得我在向劍修示弱示好!
事實上,我也不願意那麽做!天罡,我知道你一直想讓我和他們緩和關系,但這是不可能的!我個人的感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大道站位,這個不可協調!”
洪天罡苦笑搖頭,“這些我都明白!我去監視劍修時也曾猶豫過,是否要透露一絲消息給他?但到最後我還是什麽都沒做!
這種淺薄的示好就完全沒有意義,什麽都改變不了!而且,在那劍修周圍可不僅隻我一個,那些老家夥的布置可比我周密多了,我估計就是一隻鳥都飛不出去!”
鬥笠點點頭,他就知道一定是這樣!對和劍修的關系他也一直拿不準!直覺這家夥將是他立道時的最大的對手,但提前對付的話,他恐怕未必能支撐到立大道那一刻!
在閏八天鼎那裡他得到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在平時戰鬥時無用,但在立道的關鍵時刻卻是未必,這也是他不急不躁的原因。
正是因為拿不準,他才把選擇權交給了朋友,洪天罡如果提前示警,那是一條路;不示警,靜觀其變,又是另一條路。
現在看來,他們選擇的是另外一條路!
“你說,翼展天中真的會有蟲族的紅泛布置麽?這事我怎麽聽的有些離譜?翼人為了幫助自己的難兄難弟,就連自己的老巢都不要了?”洪天罡很不以為然。
鬥笠一笑,“理論上,這種可能性存在!因為它符合事件的必要性;它們之間有關系,足夠偏僻能躲過主世界修真生靈的搜索,新紀元中翼展天也未必存在所以也談不上什麽老巢,等等。
但我們都知道那不可能!因為這是修真界最實用的推測,你認為最有道理的地方,那就一定不可能!
但老修們並不是確定,他們只是想驗證,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洪天罡點頭, “是啊!還可以冠冕堂皇的只派一人,那種地方除非是去滅族,派出人類半仙大軍,否則派一個幾個半仙也沒什麽區別,人去得多了倒壞事!”
鬥笠提醒他道:“這事和我們沒關系,咱們也沒必要去打探其中的內情,老家夥們到底有什麽布置?只是咱們的現狀已經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放出風聲,把我們被老家夥們架空的事實都透露出去……
我不擔心那個劍修,他是個眼亮的!但劍修的那些朋友可就未必,所以,沒必要沾這些麻煩,老家夥們要挑這頭大蟲,就要做好被吞的準備!我可沒興趣為他們做擋箭牌!”
兩人默默佇立,心頭想著這些破事,也是十分的無奈!不是他們不想更純粹些,大家把自己的大道立出來,不管是新的舊的,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就行了?扯這些沒用的做什麽?扯了半天還得去立碑,豈不是脫-褲-子放氣?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你想純粹些,又哪裡有那麽簡單?
一進修真界,就不純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