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體調整到什麽狀態才符合登仙的條件,這其實並沒有定論;就像是容器,裝滿了就可以,茶杯的滿是滿,水缸的滿也是滿,婁小乙是走水用的大水缸,而絕大部分人則是大大小小的茶杯,他們只需要裝元力就可以,而水缸卻要裝紫熵。
這樣的區別,並不能保證水缸登仙的幾率就一定比茶杯高,卻一定能保證水缸成仙後比茶杯強!
修到現在,煙婾不得不承認她就是比較普通的茶杯那一類,當然,就這樣的茶杯,宇宙修真界又有多少?
青春大道前景不明,主要是指成道時機,她無法判斷能不能在紀元更迭的一刹那合道,或者拖到新紀元後?
這樣的煩惱也不僅隻她一個,所有目標比較平和,把前途放在後天大道上的修士都不能確定自己的合道時間!
一切都只能到時候看,看紀元更迭時必然更新的除先天大道外,還能不能捎上一些後天大道?
婁小乙和青玄的顧慮她也有,之所以有些急迫就是因為,如果紀元更迭時不能合道,對接下來的天擇分拆就很不利。
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總體情況還是不錯的,小乙回來了,青玄也在位,天擇大陸的安排交接還算順利,更多的任務都交給了那些一步半仙和真君們,這是一次心照不宣的交接。
他們能意識到的東西,別的半仙也能意識到。所以,大部分兩步半仙都把責任交得很順利,這是一種默契,因為現在的情況表明,紀元更迭那一刻他們很可能未必再有機會去關心天擇大陸,這事不好明說,就只能意會。
只有極少數兩步半仙堅持了自己的責任,他們才是真正把拆分天擇當成是一個信念,而不是借此上境的途徑……
婁小乙把方向放在宇宙大局上,她則是把注意力專注於本身劍脈上,這是不需要明說的分工,要想發展劍脈,就不能隻把眼光放在劍脈上,你需要看得更遠更深。
忙忙碌碌了很多年,最後這一段時間的安靜尤其珍貴,她很珍惜這樣的平靜,這很有利於在大變前把自己調整到一個相對平和的狀態。
其實,壓在她身上的擔子真的不算什麽,宇宙新紀元發展方向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圍,個人境界突破又不是隻爭朝夕,就讓她有閑暇站在更超然的位置上坐看風雲。
有一個遠方的朋友前來拜訪,還帶著一個出人意料的小朋友。臨風道人是她外出遊歷時偶然結識的,也算是有些緣份,很有分寸感的這麽一個道人,在某個偶然事件中對她也有所幫助,宇宙遼闊,在這樣的時期能看到舊識也是一種幸福,紀元過後,誰在誰不在又哪裡說得清楚?
“你的女兒?那真的要恭喜道友了!修行孤寂,到了我們這個境界還能有這樣一份寄托,是福!”
臨風拉著女兒端端正正的給煙婾行禮,兩人初識時他是元神,煙婾是陽神;幾千年後他是陽神,煙師姐已經是距離仙人一步之遙的兩步半仙,修真際遇妙不可言,讓人油然向往的同時,也平增無數的感慨傷感。
“天道待我不薄,這樣的境界還賜我一份大禮,於願足矣;只是欲無止境,得隴望蜀,禮物雖美,但又另有瑕疵,此番趕來黃龍,與其說是尋道,就還不如說是為滿足私願!”
煙婾笑笑,她很清楚老朋友的意思,這是把女兒帶來,想著在黃龍看看有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現在的黃龍幾乎聚集了宇宙所有的大修之士,在這裡找不到辦法,
那就恐怕只能上仙庭了,誰又做得到呢?衝小姑娘招招手,笑道:“好俊的孩子!紅顏易老,絕色招嫉,古來有之!
我來看看,不過臨風你也知道,我這一雙提劍的手,治病救人可不是我的強項。”
她很清楚老朋友的意思,人是肯定沒少求,當然會以法修為主,畢竟這是法脈的擅長,之所以找她,不過是對她的青春道境抱有一絲幻想?
青春常在,不老鏑仙,死馬當作活馬醫,人在絕望的狀態下只要有一根稻草都不會放棄。
但做父親的絞盡腦汁,當女兒的卻渾無所謂,雨見撇撇嘴,
“煙姨休要聽父親的,人生一世,何分長短?八百年壽數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高壽,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小雨此行隻為見識宇宙壯闊,大道變幻, 其實能不能在其中得到好處,對我來說就無所謂。”
煙婾含笑點頭,指了指臨風,“你這孩子,心境比你還定,真正是修道的種子!
好,你既無所謂生,我也無所謂治,大家快快樂樂,做到哪兒就是哪兒!”
說笑之間,對這個孩子的身體已經進行了深入的探查,這樣的操作對像她這樣的半仙來說實屬平常,但查是一回事,治是另一回事。
生老病死,是獨屬於天道的權利,有極嚴格的限制和約束,所以自有修行開始,宇宙修真界中就從來都沒有出現所謂的長生不老藥,起死回生藥,身體重塑藥等等,就連壽元丹也有嚴格的限制,什麽境界什麽層次能加多少都是有定數的,不存在靠藥物來取得部分長生的效果。
凡間修真界如此,其實仙界也一樣,隨便延長某一個人的生命都會對施法者造成因果,甚至你給他人無謂延了多少壽,施法者就會減去多少壽,真正是拿自己的生命去成全他人的行為。
也正是因為這樣嚴格的規則,所以這個修真界才顯得秩序井然,不至於亂成一鍋粥,各種偷天竊命層出不窮,是修真界之禍,而不是福。
稍做探尋,也沒有匆忙結論,只是謹慎安排,“這樣吧,小雨就留在我這青春碑裡,有些東西要慢慢來,急不得!你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不必掛懷!”
臨風深深一禮,“紀元之前還給師姐添這麽多的麻煩,臨風委實不安,大恩不謝,師姐也不要勉強。”
煙婾擺擺手,“也未必能成,嘗試而已;小雨都看得開,你卻有點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