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連無憂,是一個意外。
她希望得到,是一個不離不棄的家人,而絕不是一個男人。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時喜歡上他的,原本她以為自己養了一個公主,後來才發現是一個王子。
連無憂要離開她的時候,她痛哭一場,也做好了準備,放雛鳥飛翔。
可是為什麽她會不知不覺地愛上連無憂呢?她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是因為造化弄人?還是最本質的吸引?
大概是因為,他們都是寧可自己受苦,也不肯輕易辜負旁人的性子。
實際上連無憂超乎了她的想象。
他比她想象中最好的人,還要好。
不管怎樣,傅青山和連無憂已經成了她煩惱的根源,她心魔纏身,無法自拔。
她現在什麽都不想要了,只求能夠回歸寧靜的生活。
竺之濤再一次被請來,查看雲翩翩的狀況。
他潛入識海之中,卻一個雲翩翩都沒有發現。
他耐心潛伏了一夜,才等到了一個身著白衣的雲翩翩。
白衣雲翩翩突然現身,她蹲在沙灘上,與狗東西四目相對。
許久,方才打破了沉默,
“你答應過我要給我做衣裳的,一晃四十四年過去了,你還沒有給我做呢。
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已經八十四歲了。我也不想結丹了,我若是想結丹,就勢必捏著鼻子回到傅青山身邊。
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樂意。
我的壽命是二百九十歲,如今結丹失敗身受重傷,也不知折了幾年壽命。估計兩百年不到了,你到底什麽時候能縫件衣服給我穿啊?
曾家姐妹給我做那件藍色法衣,我好喜歡,也穿了好多年,你想給我縫件什麽顏色的啊?”
狗東西兩眼淚汪汪地道,
“我給你做什麽顏色都可以,但我不做黃色、黑色、紅色的衣服,她們三個都欺負我。還是你最疼我,藍衣對我也很好,我就給你們倆做衣裳。
可是我不會啊,你當初不是說要找人教我嗎?那你現在心中可有人選,找誰教我了嗎。”
白衣雲翩翩沉吟片刻,
“就找唐彩霞吧,也不知她結丹了沒有。我記得她給葉冷雪做過一件法衣,手藝還不錯。走,我們現在立刻去找她。”
竺之濤慌忙退出雲翩翩的識海。
雲翩翩很快醒了過來,她看到竺之濤與王憐星都在,對二人道,
“師祖,師父,我想出去走一走。”
竺之濤一臉慈愛地笑道,“去吧,我們在這裡和無憂說會兒話。”
連無憂有些不放心,“去哪兒?你都有一年多沒出過門兒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雲翩翩搖搖頭,“只是去煉玉峰看看唐彩霞,不用你陪,我可能今晚不會回來了。”
雲翩翩在唐彩霞的洞府門前等了兩個時辰,才等到她回來。
唐彩霞看見瘦得一把骨頭的雲翩翩,大吃一驚,
“一年不見你怎麽瘦成這副模樣了。”
其實二人已經有近兩年沒有見過面了。
上一次見面還是去年年初,唐彩霞去年三月去金丹秘境,今年三月方才回來,閉關半年後結丹。
她出關後聽聞雲翩翩結丹失敗,受了重傷,趕去探望她,卻被連無憂以她不想見人,攔在了門外。
唐彩霞一個月內去了兩次,
依然沒有見到雲翩翩。最可惡的是雲翩翩院中喂養的三頭煙雨桃花鵝,一見她便如惡霸一般圍上來啄人,嚇得她都不敢再去了。 唐彩霞捏了捏雲翩翩細弱的胳膊,
“你也瘦得太離譜了,來,難得你今天來看我,我給你燉鍋五靈魚魚湯喝喝。”
雲翩翩笑道,“魚湯尚在其次,我今天來,是想讓你教教我的狗東西做法衣。”
唐彩霞一邊燉魚湯,一邊教狗東西最基本的針線活兒,順便還聊了聊一三二與一一零眾人的近況。
這次金丹秘境之行,一三二的美女們都抱上了得力師兄的大腿,盡皆平安歸來。
唐彩霞自然是跟著熱血與方不同,發了一筆小財,總共得了五千萬靈石。
要說一三二的人,還是尤雲最厲害,她跟著雁蕩峰的師兄們,賺到了一千五百萬中品靈石。
馮銳進與方宏紳便十分不走運,死在了秘境中。李亦純身受重傷,好歹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賺到的靈石也不多,三千萬。
冉妮、江南、慕俊傑與榮鵬飛四人都修為不夠,沒有資格去金丹秘境。
如今從秘境中出來的人,李玉蓮、呂麗嬌、熱血、方不同、李亦純,有一個算一個,都已結丹,唐彩霞自己, 是最後一個結丹的。
內劍雁蕩峰的王勝利聽說賺得盆滿缽滿,許子恩和東方玉澤收獲就沒那麽豐厚了。他們三人聽說也已在尤雲結丹後,陸續結丹。
雲翩翩默默聽著,不發一言。
竺之濤與連無憂聊了聊雲翩翩的近況,王憐星關心了一下連無憂的修煉進度,便離開了日觀峰,在回去的路上,竺之濤好奇道,
“我見你對連無憂跟親兒子一般上心,你為何不求我將雲翩翩記憶中那個燕山男修抹去?這樣,連無憂便不用成日裡愁眉不展了。”
王憐星歎了口氣,
“我認識雲翩翩,還在連無憂之前。她雖資質不大好,性子卻極為溫柔體貼,我對她印象極好。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想她被人為抹去記憶,傷及真靈印記。”
竺之濤點頭讚道,
“我去她的識海看到過她最真實的面目,確實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不枉你心疼她。此事,我也不想偏幫無憂。雲翩翩的舊情人資質與無憂不相伯仲,但他背後還有一個厲害的家族。
我不希望,你與那名男修的家族長輩對上。
雲翩翩怎麽說也是靈隱峰的弟子,不管她最後選擇了誰,是生路還是死路一條,也終歸是我們家的小輩。我尊重她的決定,不想對此事橫加干涉。只不過,苦了無憂這孩子了。”
王憐星點頭道,
“生命自會尋找出路。翩翩悟性極高,是個通透的孩子,又不是那等迂腐不堪、冥頑不靈的蠢才,我相信她總會找到合適的方法,解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