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的天氣一直都是哥譚這座城市的主色調,無論你是開心也好,傷心也罷,哥譚上空一直都是這樣的天氣,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再加上周圍的民生環境,足以將一個人逼瘋,或者變得更陰暗。就像現在,作為自己好友葬禮的主事人,布魯斯就這麽站在一旁,看著這些認識的人帶著一副假惺惺的面孔,在自己好友墓前默哀。
同時,對於躺在棺材裡的好友,也莫名升起了一陣悲哀。
因為這一場屬於自己好友的葬禮,除了自己這位從小一塊長大的玩伴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麽布魯斯覺得陌生的人出席。這樣說也許會很奇怪,但是他太了解這些出席自己好友葬禮的人了,他們就跟當初出席自己父母的那批人一樣,一邊在墓前說著,天呐,怎麽會發生這種悲劇,一轉身就會掏出手機,開始讓自己的企業,管理團隊對自己的家族企業進行收購。
更有甚者,還打算將小時候的自己給除掉,讓韋恩家族徹底成了哥譚市的一個傳說。現在也一樣,只不過不同的地方在於,自己長大了,能夠做一些以前做不到的事,至少,他可以保證自己好友的醫院不會成為這些人的斂財工具。
只是他為自己好友感到悲哀,他有太多地方跟自己相像了,一樣的失去父母,一樣從小一個人長大。只是不同的地方在於,自己當初將父母的死歸咎於自己,陷入了自我放逐,迷茫的困境,而托馬斯·埃利奧特,則是保持著一個陽光的心,立志成為世界第一的醫生,他也做到了,也當了一個善良的醫生,如自己父親一樣,每個月都會給貧民窟的人義診。
這樣一個善良的人死於非命,可到頭來,出席他葬禮的只有自己這麽一個朋友,那些被他救過的人呢,一個都沒有見到,整個葬禮上,沒有一個為之真正落淚的人。
【難道哥譚就真的無法被拯救嗎?】
看著墓碑前的銘文,布魯斯不由在心中這樣想著,一個有著與自己差不多經歷,並且比自己優秀,成為一個好人的托馬斯·埃利奧特死去都沒有被人在意,這樣的一座城市,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拯救她,布魯斯開始在心中自我懷疑起來,自己這些年做的努力,到底顯現在哪。
帶著這樣的疑問,結束了這一場對自己好友的葬禮,
同時,也讓布魯斯再一次有了將自己封閉起來的想法。這一次失去的是自己好友,下一次呢,家人,還是其他更重要的人呢。
“韋恩老爺,這種感覺真奇怪,明明死去的是托馬斯·埃利奧特醫生,可我卻感覺自己在埋葬你一樣。”
在其身邊,老管家阿爾弗雷德看著悲傷的布魯斯,也在那說道。
“為什麽這麽說,阿爾弗雷德。”
當布魯斯聽到阿爾弗雷德說出的這番話時,原本準備離去的他頓住了腳步,轉過頭,看著這位將自己養大的老人。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抓住了一些東西,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麽。
“我說,托馬斯·埃利奧特先生很像你,你們遭受過了同樣的打擊,失去了父母,然後長大,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不同的地方在於,你的身邊還有我,迪克他們,跟那些善良的人,而托馬斯·埃利奧特先生身邊,好像就只有你了。我說錯什麽了嗎,先生?”
阿爾弗雷德沒有理解明白布魯斯詢問自己的意思,只是在那說著自己的見解,但是他卻注意到布魯斯臉色變化的異常。
“不,通知韋恩集團的律師團隊,盡快跟埃利奧特醫院完成交接,至少我們必須在醫院這個基金會裡邊成為大股東,我要去醫院一趟,你回去,照顧好傑森還有提姆。”
老管家的一番話,讓布魯斯交代了幾句後就匆匆離開。雖說托馬斯在自己面前被殺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但因為那晚一切都發生太突然的緣故,讓布魯斯差點失去了理智,那道將柯文救走的神秘藍色閃電,還有剛才老管家的一番話,卻讓布魯斯有著另一個駭人的猜測,但這個猜測,他只能憋在心裡,自己去查證。
告別了阿爾弗雷德,布魯斯也開著自己那輛跑車,飛馳一樣離開了埃利奧特家族的莊園。而他不知道的是,這場屬於托馬斯·埃利奧特的葬禮,關注的,不止他一個人。
埃利奧特莊園遠處,借助自己的超級視力,柯文站在樹的陰影中,眺望著這場葬禮,那裡埋著一個無辜的人。而利用神速力的分子振動,將自己面部肌肉做了一下變化的沃利,則是站在一旁,跟個狐狸一樣在那警覺著,同時,對於柯文這種衝動的做法表示無奈。
“我說,你也太善良了吧,這件事從頭到尾你都沒有鍋,結果你跑來這種地方看人家葬禮,生怕蝙蝠俠注意不到你嗎。拜托,這裡可是哥譚誒,蝙蝠俠的地盤,有什麽風吹草動他都是第一時間知道的,閃電俠都不敢在哥譚撒歡亂跑。”
“我只是求個心安罷了,至於蝙蝠俠,嗯,他現在似乎沒那麽多空找我,這些在哥譚這座城市裡亂飄的病毒,才是他需要解決的問題。而且,他好像找到了些什麽關鍵的東西了。”
對於沃利的吐槽,柯文也是帶著幾分無奈的笑容在那說著,在確認埃利奧特的葬禮結束後,柯文這才轉身離開。
“等等,這就走了?那我們接下來幹嘛。”
看到柯文轉身,沃利也帶著幾分好奇跟上去,雖然自己依舊沒有記起柯文到底是誰,但不妨礙沃利這個天生就與所有人自來熟的性格還有熱情的家夥與柯文熟絡起來。閃電家族的極速者,都是小天使一樣的存在。
“什麽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就可以了,無論是異類疾風,還是小醜,亦或者緘默,他們布置了那麽久的局,也差不多該收網了。我現在算是被踢出來了,那麽他們要對付蝙蝠俠,也只會在這個時間段發威,等著吧,我很想看看他們會玩些什麽花樣。”
對於沃利的詢問,柯文也算是把自己能講的都講出來了。因為沃利本身是極速者,曼哈頓博士哪怕再怎麽修改現實世界,對於極速者來說,他們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也能第一時間找到不對勁的地方,所以自己跟沃利的主動接觸並不算違規,更何況,也是沃利先點出來自己在正確的時間線跟沃利是認識的。
有了這個作為基礎,之前因為自己的偏執,而踩入異類單體疾風布下的陷阱,害死托馬斯·埃利奧特的抑鬱,也就釋放了些許。堵塞的心結一打開,柯文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也看清了很多東西。
“哇,你還真是心大啊,你能猜到他們準備在哥譚搞什麽鬼?”
“大概了解了,能夠用的,無非就是那幾種,最關鍵的是他們怎麽對付蝙蝠俠。再說了,我也不是什麽都沒做啊,如果他們真想玩那套,那我這邊準備的東西,可有他們受的了。”
看著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的柯文,沃利不由後退了幾步,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知道你這是典型的蝙蝠俠行為嗎,我很好奇在正確的時間線裡,你是跟誰學的這些東西啊。”
“這個嘛,就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等一切都恢復了,你肯定就一點都不驚訝,不過現在,趕緊跟上。”
“誒。”
被柯文這麽一吩咐,沃利也應了一聲,就跟個小廝一樣跟在柯文身後。而同樣的對話,也發生在埃利奧特私人莊園這邊,莊園的地下密室內,本該死去的托馬斯·埃利奧特就這麽坐在那裡,天啟星的新神迪薩德也坐在那,還有小醜,就這麽蹲在椅子上玩著小刀割手的遊戲,渾身散發著一種讓迪薩德這位新神感覺到不舒服的氣息。
至於埃利奧特身邊,則是站著緘默,如同護衛一樣,站在那裡沉默不語。
“自導自演一場自己的葬禮,你還真是有夠閑的啊,埃利奧特醫生。”看完葬禮,迪薩德也打破尷尬,在那對埃利奧特說道。
“我不死的話,這場遊戲就進行不下去了,再說了,你沒法讓一個死人再死一次不是。我死了,很多東西就斷了線索,不過現在,他應該會找到我留下的一些東西了,要是這樣他都找不到線索的話,那擊潰蝙蝠俠的身心,就未免太沒成就感了,可別讓我失望啊,布魯斯~”
搖晃著杯中的紅酒,埃利奧特看著畫面中從自己莊園離開的布魯斯,也在那說道。這一場由他精心策劃的布局,也從自己‘死後’的第三天開始,進入了**。
哥譚市區,布魯斯·韋恩的座駕跑車就這麽停在了路邊,不得存進,因為此時在自己前方的路口,正在進行一場遊行示威。密集的人群,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咳嗽聲,舉著【要真相,要活著】的招牌不斷衝擊著哥譚防暴警察構建的防線,就在市政府大樓前。
成群結隊的市民一手舉著招牌,一手拿著棍棒,亦或者是臭氣彈,在那示威。洶湧的人群直接將交通變得堵塞,在這樣的道路環境下,別說他開著跑車了,就是兩條腿走路,穿過人山人海也是一個不小的難題。這是未知病毒在哥譚肆虐的第六天,如同之前托馬斯·埃利奧特給這款病毒所設定的潛伏周期為一周一樣。
在這第六天,基本上哥譚內所有的市民都感染了這種病毒,而只有少數一部分即使感染了,也沒有出現什麽明顯的症狀,如同無事人一樣。而這一部分人,卻偏偏都是在哥譚這座城市,屬於上流階層的人,大多數爆發出咳嗽,虛弱,高燒不斷的,則是那些貧民窟的,為生活奔波,處在溫飽解決,但也僅僅只是解決階段的人群。
如果只有這麽一部分人也就算了,但這種過於明顯的兩極分化,也讓哥譚這座城市如同滾沸的熱水一樣,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你們高高在上,站在了我們一直努力想要達到的終點上,這是命,我認,但憑什麽,憑什麽就連病毒也對你們這些人偏愛,合著我們在那受苦受難,每晚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時候。
你們則是在觥籌交錯,賓客盡歡,抱著不知是哪個名模還是歌星入睡。這種憤恨,隨著時間的積累,只需要一點點小小的火星,就可以將其引爆,變成點燃整座城市的火焰,更別說,在這種遊行示威的情況下,本來作為這座城市的明面代表,市長到現在連個面都不露,只是派出了一個腦滿腸肥的家夥在那不斷打圓場。
看著發生在自己面前的遊行,布魯斯不露聲色的倒車,在尋找另一條趕往埃利奧特私人醫院的同時,也撥通了韋恩集團CEO,盧修斯·福克斯的電話。
“早上好,韋恩先生,”車載電話內,盧修斯那憂心的聲音傳來。
“盧修斯,情況如何了。”
“嗯,除了那些不上班堵在路上,要麽砸車,要麽搶店,要麽跟警察進行友好交流的良好市民外,一切都挺好的。不過韋恩先生,這一切看起來都亂套了,不是嗎。”
“是的,這恐怕只是開始。還記得我之前交給你的那個礦泉水瓶嗎,我想你沒丟吧。”
“嗯哼,總覺的你可能要用上,所以我放了起來。”
“我現在給你發一份血樣,你給我比對下這份血樣與礦泉水瓶上殘留的DNA有什麽不同。”
“額,韋恩先生,我雖然很喜歡開發些小玩具,也不介意你拿這些小玩具去做一些你想做的事,但也我沒法保證一定能找出來不同啊,時間太長了。”
“我知道,所以你有三天的時間,另外,還記得那台雲霧噴灑裝置嗎。”
“你是說那台被稻草人帶走,配合刺客聯盟差點造成哥譚全城恐懼毒氣覆蓋,間接製造出奈何島,給阿卡姆提供大量病友的那台東西嗎?我記得好像是被你拆了吧。”
說道一半,電話另一頭的盧修斯也陷入了沉默,因為當他這個記得說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的不對勁了。
“你把它又修好了,對吧。”
“嗯,放在了某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現在把它位置發給你,這一次,也許我們要靠它來拯救哥譚了。另外,記得我剛才說的話。”
這邊剛結束通話,正在那衝撞市政府大廳的遊行人群,也有人注意到了正在默默倒車的布魯斯。沒辦法,這麽酷炫的一輛跑車停在路上,怎麽樣都會吸引到人們的注意力,尤其是當他們看到車中的人,是那位永遠佔據在各個版報封面的花花公子兼億萬富翁的布魯斯·韋恩後,就更不一樣了。
“快看,那是布魯斯·韋恩!”
“草!布魯斯·韋恩!打!”
“草!萬惡的資本主義!打!”
一群被憤怒,無助,恐懼衝昏頭腦的市民,甚至都不需要有人挑唆,當看到這位曾經自己憧憬的上流人士出現在自己近前。原本埋藏在心裡不敢付諸行動的想法也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放棄了衝擊市政府大樓,就朝著布魯斯所在的位置衝了過去。
“**!”
對於此時的莫名躺槍,布魯斯也不由爆了一句粗口,也急忙展現出自己那作為花花公子才有的技能,在這條擁擠的馬路上進行倒車,來躲避這些市民的追擊。此時這些因為感染了未知病毒而惶惶不可終日的市民早已沒有了對所謂上流階層的敬畏,只剩下一抹瘋狂。
人群在街道上狂奔,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眼前這輛橘紅色的蘭博基尼。這輛從頭到尾都散發著令人羨慕氣息的跑車,也成了此時他們用來泄憤的目標。而在倒車躲避的過程中,布魯斯也看到了充斥在哥譚的各種亂象,原本只在晚上才活躍的犯罪開始在白天的哥譚裡出現。
到處都是追捕的警察和逃跑的犯人,也有那些已經廝打在一塊的人,街邊的乞丐也高舉著瓦楞紙板,上面寫著:末日來了!
這一幕幕,都衝擊著布魯斯的眼球,也讓他回想起之前柯文作為阿卡姆騎士在救援迪克時,從貝恩嘴裡拷問來的情報。
【你們要摧毀蝙蝠俠的身心?摧毀哥譚?來自過去的試煉?】
這幾句話也在布魯斯腦海中不斷回響著,他貌似抓到了所謂過去的試煉是什麽意思了。想到這,布魯斯也到了自己要的撤離位置,避開了街道攝像頭,給自己這輛跑車設定了自動駕駛後,就在一個漂移的視角盲區跳下了車,在地上一陣翻滾,就將自己身上這件造價不菲的西裝變成了乞丐裝,等到自己起身時,則變成了一個蓬頭垢面的流浪漢。
追擊自己跑車的人群直接無視了他,朝著那輛設定了自動駕駛的跑車追去。躲過了這些民風淳樸的市民追擊後,布魯斯這才用上自己的11路車,前往托馬斯·埃利奧特的私人醫院。
同樣,從埃利奧特私人莊園看完葬禮離開的柯文還有沃利,兩人也走在哥譚的街頭。此時的哥譚街頭,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蝙蝠俠還沒有出現的年代,警匪合流,每個人看向別人的眼神都充滿著危險,警覺,時不時就有一場搶劫在自己面前發生,而他們也可以將其當作視而不見。
“這,還是哥譚嗎?”看著這樣的一幕,沃利人都傻了,他也聽說過哥譚之前的名聲,但真正體會到還是第一次,之前幾次來哥譚也沒感覺,這情況惡劣程度,自己女朋友在的星城完全沒得比啊,就是個弟弟。
“所以說,蝙蝠俠對於哥譚這座城市有多重要了吧。這還只是開始,你現在看到只是哥譚的白天,”說著,柯文一腳將一個準備對一位女士下手的家夥踹飛,還沒等沃利過去將這位女士扶起來,就被柯文拎著衣領越了過去,而這時沃利才發現,這位弱女子的皮包裡也藏著一把手槍,正看著沃利還有背對著自己的柯文。
“這···我···她···”
看著這一幕,沃利一時間都傻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習慣就好,你當民風淳樸哥譚市這句話白說的啊,想想當初的天啟星入侵戰爭,那些天啟星類魔不也一樣被熱情好客的哥譚市民招待了,最後盛情難卻,留在了哥譚添磚加瓦。”
“那你現在要帶我去哪,去見我的王牌啊,到時候還需要你幫忙在一旁照看呢。”
說著神秘兮兮的話語,柯文也帶著沃利來到了一處公寓樓前,徑直的走了進去。
時間就這樣從白天進入到了夜晚,正如柯文所說,此時的哥譚只是恢復了當初蝙蝠俠還沒在哥譚出道時的老面孔而已。夜晚的哥譚更加瘋狂,此起彼伏的槍聲,汽車在公路上疾馳的引擎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聲聲入耳,而民風淳樸的哥譚市民,就是在這樣的聲音下安然入睡,時不時還會轉個身,避開窗口亮起的光亮。
而在托馬斯·埃利奧特的私人醫院,經過幾番波折進來的布魯斯·韋恩也在自己好友的辦公室內翻找著一些東西。在白天交通幾乎大罷工,到處遊行示威的情況下,能夠不被發現潛入進來已經是不錯了,布魯斯也懶得去顧及形象問題,而通過對自己這位好友辦公室的搜索,布魯斯也發現了一些自己之前忽視的線索。
“這就是所謂過去的試煉嗎,緘默。”
將手中的病例記錄攤在桌上,看著病歷表上的名字,布魯斯也有些脫離現實的魔幻感。因為這張病歷表上只有一個名字:愛德華·尼格瑪,病因:腦瘤,而這個人也有著另一個名字,他叫謎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