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皇城水元殿內,仁尊皇拿著剛剛收到的奏報,大發雷霆。
西巡狩衙門竟然公然給陳克平脫罪,而且,差一點,就成功了。
內監大總管魚朝恩躬著身子,低聲道,“陛下息怒,洗家在西部坐大一事,歷經三朝,若是與駐守西部邊防大軍的統帥沒點糾葛,說出去都沒人信。
不過,近年來陛下加強了西部駐守統帥的調換,西部駐防邊軍也許會與洗家有所聯系,但那都是在西巡狩衙門或威逼、或利誘之下,有所苟合,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老奴相信,這些邊軍統帥,還是可以相信的!”
聽魚朝恩這樣說,仁尊皇姬隆的怒火才稍有平複,“朕記得,西部邊軍統帥是一甲子調換一次吧,上一次調換,據今多少年了?”
“回陛下,上一次西部駐邊統帥調換是三十八年前。”
“三十八年,就已經出了問題,看來,這個輪調時間太長了!傳朕旨意,陳克平與西巡狩沆瀣一氣、蒙蔽聖聽,為防微杜漸,著軍部輪調天下邊防駐軍統帥。陳克平與池靖山一案,著有司審理。”
說到這裡,仁尊皇姬隆神情微微一動,“平宜邊防大營統帥的人選,從禁軍推薦一名將領過去吧,該怎麽做,你明白吧?”
內監大總管立時躬低了身子,“老奴明白!”
“這葉真好不容易在西巡狩那邊站穩嘍,朕這邊,怎麽說也得給點助力!對了,軍功司那邊,對葉真這一次的軍功賞酌認定下來沒有?”仁尊皇姬隆問道。
“陛下,靈影已經核實,具體人數,已經派員核實,應該無誤!不過”
仁尊皇姬隆眉頭一揚,“不過什麽?”
“陛下,秘監的幾位大檔頭,從數次有關葉真的情報上,發現了一點端倪,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魚朝恩猶豫道。
聞言,仁尊皇姬隆卻是不爽道,“你這老狗,少在朕面前玩這一套,有何疑點,快講!”
“陛下,一年前前,葉真還在長樂公主府當職時,曾被血靈死士刺殺,後查,那血靈死士,與田州公田加禹有關。
但血靈死士刺殺葉真數日後,田州公田加禹府邸就遭逢大難,被血魔闖入,其嫡長子松山侯田圸被殺,洛邑震動,那血魔最後消失了安靈侯姬伽府邸,至安靈侯姬加被奪爵!
此案中,安靈侯姬加、田州公田加禹比有葉真有怨!”
“又,數天前,據秘監回報,陳克平應該是挾大軍去葉真那裡搶軍功的,差一點,就要成功了,但成功之際,血魔突然出世,殺進陳克平的大營,殺的陳克平人仰馬翻,並且擔上重罪!”
“數日後,陳克平偽造證據,葉真前往擒拿之際,西巡狩從事池靖山恰好趕到,數葉真三樁重罪,欲借勢拿下葉真,近乎已經成功。
但依舊是此時,血魔再次殺出,非常巧的解了葉真的圍,讓這件事發生了驚天逆轉!雖然,每一次血魔出現的看上去都有理由,都很合理。
但每一次,都與葉真有關,都能坑了葉真的對手,都能讓葉真擺脫困境!這就不太尋常了!”魚朝恩緩緩說道。
“因此,幾大檔頭推定,葉真十有*,與魔族有些瓜葛,最不濟,也與這血魔有些瓜葛!”
仁尊皇姬隆帝聽到這個推定,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那麽,你們認為,這葉真有與魔族有何瓜葛!”
“陛下,那葉真行事極為膽大,到達北海郡第一時間,就強行收禁了郡尉唐淲、尉守橋紘的神魂,秘監私下裡調查,發現葉真那收禁神魂之術,極為高明。
所以,幾個檔頭推測,七成的可能,葉真可能有一頭魔奴!當然,也有可能與魔族有其它瓜葛!”
“有魔族有瓜葛?還敢利用魔奴來載贓害人,這膽子,夠肥的!不過,若沒有這麽肥的膽子,怎麽能免在西巡狩立足呢?”
沉吟了一下,仁尊皇姬隆帝喝道,“這件事,不必深究,只要葉真還在跟西巡狩鬥,還在為朕所用,別說些許魔奴,就是玩的再過一點,那又如何?”
“老奴遵旨!”
相比於皇宮之中的氣氛,密國公府內的氣氛,簡直壓抑如山。
氣頭上來的西巡狩洗千古,當著衛綱的面,將一名侍女撕成了碎片,其憤怒,可想而知。
不過,想想也正常。
就在幾天前,葉真才大鬧西巡狩衙門,獲得了五年不聽調不聽宣的特權,這轉眼間,就將平宜邊防大營的統帥給乾掉了不說,還讓他們西巡狩衙門的從事池靖山也變的汲汲可危!
平宜邊防大營的統帥被乾掉,與他們西巡狩衙門的關系也暴露,用腳想,繼任者肯定會精挑細選,再想拉攏到他們那邊,就難了。
不過,這並不損他的根本。
但是,西巡狩衙門從事池靖山牽扯進去,就讓他惱火無比。
西巡狩衙門從事這個位置,關鍵無比,不需要有太高的才能,但重要的一點是,忠誠,對他們洗家絕對的忠誠!
這一點,卻是太難了。
一旦池靖山被弄下去,一時之間,他都找不出太過合適的接任人選。
怒火發泄完畢之後,洗千古緩緩的在衛綱端過來的水盆中,洗乾淨了雙手,神情已經變得陰沉如水。
“這一次,是本座小瞧了這個姓葉的,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手,隨時有個魔族替他出來擦屁股,看來,我們對這個對手的了解,還是太少!”洗千古說道。
“大人,屬下已經派人深入魔族地域,查找那姓葉的底細,不過,魔族那邊力量有限,你也知道的,這需要時間!”
“本座明白!不過,這一次,事情有點棘手了,一旦我們西巡狩衙門出事,皇帝老兒就會死捉住不放,這次靖山的事情,怕是有些麻煩!
而本座在這邊,暫時還脫不開身,今天晚上,你就啟程,前去主掛西巡狩衙門的大局,記住,短時間內你的要務是,坐鎮西巡狩衙門,務必不能讓西巡狩衙門再出紕漏,至於那葉賊,過些日子,等本座回去了,親自對付他!”
“是,屬下領命!不過,大人,池從事可是我們的鐵杆,對我們的事情,知之甚多,若放任”
洗千古一臉陰沉的起身,“本座明白,本座已經給幾位議政親王下了拜貼,為的,就是保住池靖山!”
洛邑的處置速度極快,僅僅一天后,當葉真從平宜邊防大營返回北海郡城的時候,洛邑對陳克平、池靖山的處置就下來了。
平宜邊防大營統帥陳克平欺君罔上,腰斬棄市,抄家,夷三族,這處置極重了。
葉真當然明白這份處置的意思,殺雞敬猴嘛,不過,池靖山的處置,就顯得有些無力了,同時也凸顯出了西巡狩洗千古的能力。
朝議之時,西巡狩洗千古力證池靖山是受平宜邊防大營統帥陳克平蒙蔽,獲得了好幾位議政親王的支持,最終,治了一個失察之罪,奪職,刑鞭一百,罰俸三年!
但諷刺的是,僅僅半天之後,葉真就收到了他安插在西巡狩衙門的釘子少監斬瑾的秘報,西巡狩從事池靖山被奪去從事一職,隨後就被西巡狩洗千古降職任用。
就任上一次葉真大鬧西巡狩衙門時乾成殘廢的內務監正監空缺出來的正監一職。
而且,在針對他們西巡狩衙門屬官的訓話中,強調池靖山,只是換了一個頭銜名稱,依舊領西巡狩從事一職的職司。
這個結果,其實葉真早有預料。
若是西巡狩衙門內的主要骨乾,那麽容易被乾掉的話,西巡狩衙門也就不會成為仁尊皇姬隆帝的心腹大患了。
而且,這一次的事件,尤其是西巡狩衙門與邊防大營互有溝結這件事情,證明西巡狩洗千古的實力,很有可能要比明面上多的多。
葉真有些明白仁尊皇的忌憚在哪裡。
“大人,靈探牛二急報,北海附近,有大批修為強悍無比的水妖登岸,僅僅界王境的強者,就有上百名!據牛二判斷,帶頭者,應該就是北海碧鱗龍宮的碧鱗龍王!”巡天神將風九陌與柳楓聯袂急報。
“預計多久到達北海郡城?”葉真問道。
“兩到三天!”
“急需監視, 一旦碧鱗龍王出現在在北海郡城萬裡之內,再來報我!”葉真命令道。
這個命令,讓柳楓與風九陌目瞪口呆,“大人,那碧鱗龍王可非同一般,可是媲美道境高手的存在,神通廣大!
不說他帶來的百余位界王境的存在,就僅僅碧鱗龍王一人,也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別說是一千架破天誅龍弩,就是一萬架,怕也殺不死碧鱗龍王呐!”風九陌急道。
“那又如何?”葉真一副淡然無比的模樣。
“大人,趁著還有時間,我們應該向洛邑求援,向祖神殿求援呐!”風九陌進言道。
“求援?有用嗎?祖神殿護得住我們一時,能夠護得住我們一世?”
“都下去,我自有計較!”葉真喝道。
驚疑不定中,柳楓與風九陌緩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