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沙族人在躲入他們躲避沙暴的地堡之中之前,都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沙暴而已。
沙暴,在沙海中太常見了,一年不經歷個好幾次,都不太正常。
但這一次的颶風沙暴,卻持續了兩個月之久。
越靠近熔岩地獄海方向的部落,颶風沙瀑持續的時間越長。
根系頗淺的植被直接被颶風卷走,剩下的,也被無數帶著高溫的岩灰從天而降,高溫和岩灰中各種有毒的物質的傾襲下,飛速的枯萎。
生活在伊稚沙海的沙族人,是最能夠承受災難的民族,常年的惡劣生活條件,鍛煉出了他們堅韌無比的神經。
像大旱、黑沙暴、甚至是絕收這樣的災禍,都不能讓他們掉下哪怕一滴眼淚。
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會看看絕收的田地,然後再次緊攥著拳頭,苦哈哈的使力氣,想法拚出一個活路來。
但是今天,整個黑沙部落內,都滿是哭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由於方向的原因,黑沙部落並不是第一個遭到颶風沙暴的部落,時間也不是最長的。
颶風沙暴只要黑沙部落上空刮了二十多天,但是二十天之後,黑沙部落的沙族人,就崩潰了。
此前不久剛剛由伊稚沙海天神的使者種下的數百萬顆伊冬青神樹、前些日子開遍整個部落周邊的伊冬青神樹之花,已然全部枯萎。
不僅伊冬青神樹之花枯萎了,就是那鬱鬱蔥蔥的伊冬青神樹也不見了。
黑沙部落的頭人黑曼手裡捧著十幾株已經腐爛的伊冬青神樹,跪在那裡,痛苦的嘶吼痛哭著。
“偉大的天神,為什麽要降下這樣的災禍給你的子民,我們可是你虔誠的子民啊。”
幾息之後,絕望的哭聲就連成了一片。
沒有了麥田,沒了沙棘樹,他們都可以再種,都可以挺過去,但沒了伊冬青神樹,既便他們可以挺過沙海之中寒冷的冬季,也挺不過明年!
沒多久,黑沙部落的神廟內外,就擠滿了膜拜、祈禱的沙族人。
而這樣的情況,卻在一個又一個沙族部落內上演。
葉真此時,也是心急如焚,急到已經顧不得體驗卻神像傳來的奇妙感應了。
葉真用伊稚神殿的秘法,以元靈之力加持過的神像供奉到各部落之後,正常情況下,葉真是感應不到什麽的。
但是,當有大量的信徒在那裡膜拜祈禱的時候,葉真的元靈就會感應到一種非常奇異的波動。
正常情況下,這是好事,這是每一個神像背後的神主獲得眾生願力的方法。
但現在,葉真卻不希望哪怕出現半道這樣的波動。
因為出現的這樣的來自神像的感應波動越多,就代表著受災的部落越多。
而這,僅僅還是屬於葉真地盤上的受災的部落,其它幾位沙海神祭的地盤內受災的部落,天知道有多少。
這場颶風沙暴從開始沒多久,就引起了伊稚神殿高層的注意。
大祭司納哈爾也向著各位沙海神祭發出了警告。
但誰也沒想到,持續時間竟然會這樣長。
在颶風沙暴的持續時間內,伊稚神殿的沙海神祭們,不是沒有努力過。
施展出各種各樣的驚天手段,豈圖阻擋沙爆,消彌這颶風沙瀑,減輕損失。
但是在這天災面前,人力卻顯的飄渺無比。
哪怕是大祭司這樣擁有堪比造化神人力量的存在,在這天災面前,也是微乎其微。
恐怖的颶風沙暴源源不斷,哪怕是大祭司納哈爾,也無法改變其風勢,保能盡力的阻擋。
在大祭司納哈爾的力量,可以將方圓千裡的颶風沙暴擋下來,可以擋一天,兩天甚至三天。
但也僅僅是三天。
當源源不絕的颶風沙暴積蓄了足夠恐怕的力量之後,哪怕是大祭司納哈爾,也受了傷。
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內,伊稚神殿的沙海神祭們,可以說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哪怕是之前不對付的肖澤、烏尤等人,也全力減輕著災害。
因為他們很清楚這場浩劫,會造成何等樣的損失。
但還是那句話,在如此大規模席卷上數百萬裡的天災面前,人力,實在是微不足道。
伊稚沙海的上空,天廟的炫聖通過天域萬空神鏡分身看著伊稚沙海內發生的一切,無比的吃驚。
就是炫聖也沒想到,他們的一個決定,竟然會給伊稚沙海帶來如此恐怖的天災。
但反過來想,天廟在熔岩地獄海的布置,足有八千多年了,那陣法積蓄的冰河水數量,堪稱如海一樣,同樣的,那裡的熔岩岩漿,卻又無窮無盡似的。
震驚過後,炫聖的眼眸中,就寫滿了興奮。
這是一個驚人的發現。
若是以前就能夠發現熔岩地獄海那邊的情形,還能造成這樣的天災,那他們天廟以前在西征伊稚沙海的時候,先來上這麽一出,那西征的難度就會大減。
他若是將這個發現回報上去,以後他炫聖說不定就是征服伊稚沙海的第一功臣。
憑這份功勞,在伊稚沙海中獲得一片不小的地盤,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伊稚沙海的地盤和沙族人,可是他們天廟諸聖和諸神垂涎的對像。
原因很簡單,伊稚沙海的一個信徒貢獻的眾生願力,是他們天廟發展的普通信徒貢獻的願力的近百倍。
驚喜之下,炫聖第一時間,就將這個發現、還有西征伊稚沙海的具體戰略,寫成了一片西征策,送回了日月天,同時建議,可以盡早的籌劃西征,若是籌劃得當,六十年內可以建功。
無論如何,日後只要用到他這片西征策,他的功勞,就跑不掉。
至於死掉的沙族人,炫聖從來沒有在意過。
一個凡人,會在意走路的時候隨意一腳邁出踩死的螞蟻嗎?
不會!
炫聖的西征策,以炫聖的地位還有配合的留影玉簡,很快就引起了日月天的重視,日月天的天魁,親自給炫聖給了批複。
“此策上佳,然諸位神君已有大事在計,近些年將有大變,我日月天,亦沒有多余的力量西征,此策,宜暫時擱置。
然爾在伊稚沙海,宜早日找回五苗榴果,若是三年之內能夠找回五苗榴果,亦算你大功一件!”
看完天魁的回復,炫聖稍有些失望。
他困在半步造化這麽多年,無法突破到造化境,缺的是什麽?
缺的就是足夠的眾生願力。
而伊稚沙海,則是盛產眾生願力的地方。
不過,日月天方面不支持,他一個人也是沒辦法。
如今,只能寄望於尋回五苗榴果,獲得獎賞。
一念及此,炫聖的天域萬空鏡分身就再次像是過篩子一般在伊稚沙海中尋找起來。
至於伊稚沙海中那個新近崛起的可以大規模種植伊冬青神樹之花的神使,原本已經被他列入西征策中必須清除的對像。
現在,既然西征策被擱置了,那也就沒必要關注了。
到時候誰主持西征,就交給誰煩惱吧。
現在,他的目標是找到那位修為在玄宮境六重左右的武者,沙海之中每一位修為在玄宮境六重左右的武者,都成的炫聖的重點觀察對像。
炫聖苦苦的像是過篩子一樣搜尋著可疑目標的時候,葉真已經半個月沒睡覺了。
持續六天不斷的催生出大量的伊冬青神樹,靈力的大量消耗,和煉化大量的靈石飛快的恢復過程中,葉真的經脈,都開始刺痛起來。
一個接一個的部落,每將一個部落的伊冬青神樹的種植恢復個差不多,葉真就將在大群神衛的保護下,前往下一個部落。
伊稚沙海雖然廣袤無比,但是大大小小星羅棋布的部落之間,間隔並不遠,數百裡甚至是隔著上千裡,就有一個部落。
留給葉真的休息時間,很少。
連續的高強度消耗,讓葉真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連氣息都變得不太穩定起來。
“大人,今晚就在這個部落休息一晚吧,你再這樣下去”總管黃脫跪在剛剛催生出百萬顆伊冬青神樹的葉真面前,一臉的急色。
“沒事,我還能堅持,再堅持幾天”突然間,葉真的腦海中又傳來了神像感應,讓葉真強壓下了臉上的潮紅,“快點出發吧”
“大人”。
葉真擺了擺手,“我有把握,你們路上稍慢一點我就夠恢復。到地頭叫醒我。”
這不是葉真的聖人心泛濫了。
而是葉真太明白伊冬青神樹全數枯萎帶來的災難了。
伊冬青神樹之所以被稱為伊稚沙海的生命之樹,可不是吹出來的。
尤其是保護地下暗河的作用,非常重要。
一旦伊冬青神樹死絕,沒有伊冬青神樹根瘤保護的地下暗河,滲漏的速度就會成倍成倍的增加。
若是不能盡快處置,一兩年之後,天知道沙海中會有多少部落消失,會有多少沙族人因此而死。
這是葉真著急的根本原因。
這才是這場颶風沙暴帶來的真正災難!
黃脫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出發,在葉真盤膝開始恢復之後,隨著黃脫的一揮手,原先快速飛行的隊伍,陡地變得跟烏龜一樣慢。
短短八百裡的路程,黃脫一行人卻飛行了足足七個時辰。
當葉真睜開眼睛的時候,離下一個部落還有近百裡的路程。
精神抖擻的葉真搞清楚真實原因的時候,卻是哭笑不得,也不能怪他們,只能讓他快點趕路。
百裡的路程,也就十幾二十來息的時間,轉瞬即至。
抵達的時候,黑沙部落的頭人黑曼和他的族人不知何時,早就跪在了那裡。
黑涯涯的一大片,老人、小孩子全部跪在那裡,靜默無聲的等待葉真這個神使喚的降臨,分外的震撼。
其實,在接到通知之後,得到神使會過來,這個部落的頭人和沙族人,就自發的以最虔誠的姿態,跪在那裡迎接神使的到來。
葉真一路上慢修了七個時辰,他們就跪了七個時辰。
有些沙族人,跪著昏過去了,再醒過來,再跪。
支持他們的,就只有一件事——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當無數伊冬青神樹種子灑下去,大量的伊冬青神樹之花,再次開遍這個部落的時候,淚水無聲的從這個部落的族民眼中流下,眼眸中,除了狂熱還是狂熱。
現在,葉真就是叫他們整個部落去死,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這些天來,這種情形,葉真已經見的麻木了。
至於玄宮之中眾生願力的暴漲,葉真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確實是一個收集眾生願力的好機會,但打心眼裡,葉真卻不願意有這樣的機會。
別看葉真重新給他們催生了大量的伊冬青神樹,保護了他們賴以生存的生命之水,但是,這場災難造成的傷害,卻無法避免。
今年冬天,這伊稚沙海內,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
要發生多少人間慘劇
黑沙落的沙族人,跪在那裡看著神使葉真展示神跡,然後死命的磕著頭,用額頭的鮮血,恭送著葉真的離開。
不過,這一次,葉真離開沒多久,一道玉簡就破開虛空出現在了葉真面前。
炫聖的天域萬空神鏡分身,雖然將伊稚沙海與整個外界的空間給封鎖了,但是,伊稚沙海內部的虛空,依然可以穿梭。
玉簡的內容很簡單,是幾位沙海神祭要求召開會議的玉簡。
往直接裡說,就是要葉真在最短的時間內回轉到黃金部落的天神金殿內。
看完玉簡的內容,葉真的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
這會想起他葉真了?
召集他過去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葉真尤記得前些日子肖澤、花興安、烏尤、翁立德等人威脅他的情景,那割喉的手勢。
葉真可沒那個閑心。
冷笑間,那枚玉簡就在葉真的指間變成了粉末。
當然,並不是葉真冷血。
葉真比誰都想救這些苦難的沙族人。
但是,葉真目前的力量是有限的,葉真也是從一個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凡人一路打拚上來的,知道平民百姓的苦,他要全力救人。
但他救的人,先救哪個部落,怎麽著也得有個親疏遠近吧?
叫葉真放下他地盤的子民,去救另外幾個沙海神祭地盤的子民,葉真還沒那個偉大!
就算真要去救,葉真也得將自個地盤內的災民救個差不多,才會過去。
“快,趕去下一個部落,今天我們爭取走完五十個部落。”
連續幾天救災下來,葉真的救災方法已經改變了。
最初的被葉真救災的幾個部落,葉真是拚盡全力,一次性種植了高達五百萬顆伊冬青神樹。
那幾個部落擁有的伊冬青神樹的數量,比起受災前,不僅沒有減少,反而翻了好幾倍。
很快的,葉真發現,這樣的效率很低,一天能夠走三四個部落就頂天了,葉真自個也累的半死。
救災的過程中,葉真覺的,目前是救災第一,保持住地下暗河的水量最重要,改善生存環境,以後有的是機會,而不是現在。
所以後邊的部落,葉真每次施展時都有所保留,基本上隻恢復之前這個部落的伊冬青神樹數量,頂天了比之前再多個一兩成。
一個小型部落,有個幾十萬顆就很不錯了。
這種情況下,葉真很輕松,小妖更輕松,一天能夠挽救的部落數目,就更多了。
或許是之前休息了七個時辰的緣故,今天葉真的效率更高,一天就走過了五十三個部落。
挽救了無數的沙族人性命的同時,也收獲了海量的眾生願力和狂信者,當然,也意外的收到了大量的玉簡,甚至是伊稚神殿的神殿金簡!
收到催葉真回轉的玉簡就不說了,代表著神殿官方命令的神殿金簡數目,就高達十二道!
每一道的內容都差不多,口吻也越來越嚴厲,葉真卻是一個都沒理,全部在葉真的掌心中化成了粉末。
這時候,晚了。
葉真沒有任何回音,聚集在黃金部落伊稚神殿內的沙海神祭們,卻是坐不住了。
“這葉神使,也太藐視神殿權威了,這麽多神殿金簡,竟然一個都不回,實在是太過份了。”嘴上急的起了泡的沙海神祭花興安一臉的不忿。
不過,另外幾位,卻沒有一個回應花興安的話,在場的幾位沙海神祭,一個個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
知道葉真不回他們玉簡的原因,實在是三個月前天神金殿內他們的威脅,有些過份了。
可是誰知道,這沙海之中突然間會發生這樣的萬年難得一遇的浩劫?
也就是這浩劫幾乎覆蓋了半個伊稚沙海,就是天神也沒有這樣的能力。
要是規模稍小一點,他們當中有人都會懷疑是葉真搞出來的手腳。
眾人不說話,沙海神祭烏尤卻是急了。
眾人的地盤之中,就屬他的地盤受災最嚴重,幾近九成的部落,都遭受了這浩劫。
他是真急啊。
如果再不能請來葉真的話,兩年之內,他的地盤內的部落就要消失最少八成,他這個沙海神祭在地盤內的信眾和威望,將徹底歸零。
現在,那些絕望的沙族人,全部都跪在神廟內外,祈求天神、大祭司還有他這個沙海神祭展現神跡,救他們於水火。
這時候,他若是不能挽救,在沙海中樹立了天神威名的伊稚沙海天神,或許沒什麽事。
但他統治的地盤內他這個沙海神祭的威望和信眾,可就徹底的完了。
至於幾年之後,他地盤上的沙族人死的差不多了,他連統治基礎都沒了,還談什麽統治。
烏尤是真的急啊。
見眾多沙海神祭不說話,烏尤急道,“諸位,瑰古神祭,肖神祭,你們倒是說個話啊,現在,就這小子能夠救那些受災的部落。
他再不來,我麾下的子民,明年就要死絕了啊。”
“他不來我們有什麽辦法?難道我們能把他給綁來嗎?”肖澤嘴上在想著辦法,但一句別有深意的話,就將在場的眾多沙海神祭給帶歪了。
“綁來?”花興安的眼睛一亮,“可是,大祭司不是說過了,那小子手中的神物,別人奪不走,奪走也沒法使用嗎?”
“這個,大祭司說不定是為了保護他呢?”烏尤眼珠轉道。
伊稚神殿排名第二的沙海神祭瑰古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這一點,納哈爾是絕對不會說謊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貿然的支持一個外人掌權做神使。”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瑰老,你說怎麽辦?”肖澤等人急眼了。
“為今之計”瑰古捋著胡須,緩緩說道,“只有請大祭司納哈爾出面了。”
在一眾沙海神祭的催促下,在外邊視察災情的大祭司納哈爾以最快的速度回轉到了天神金殿,搞明白了眾人的來意,大祭司納哈爾就冷笑起來。
“前些日子,你們一個個不是威脅他不能踏入你們的地盤半步嗎?怎麽這會,全都轉性了?
一個個都是位高權重的沙海神祭,也好意思,老夫都替你們臉紅!”
大祭司納哈爾將一幫沙海神祭訓的什麽脾氣都沒有。
但訓歸訓,救災的事情,大祭司納哈爾比誰都要著急。
在幾位沙海神祭的催促下,大祭司納哈爾親筆寫了一封金簡,打上他獨有的神魂烙印之後,發給了葉真,催促葉真回來,共商救災大計。
大祭司納哈爾出面,葉真自然不能不作任何回應。
沒多久,葉真的玉簡就傳送了回來。
看完葉真的回復玉簡之後,大祭司納哈爾的神情,就變得無比的古怪起來,臉上的誚色更濃。
烏尤急了,“大祭司,這葉神使不會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連你的命令都敢拒絕吧?”
“若是這樣的話,那就太過了,可不能放任。”沙海神祭肖澤再次趁機補了一記狠刀。
大祭司納哈爾臉上的誚色更濃,嗤笑一聲,就將葉真傳來的玉簡扔給了肖澤,“自己看!”
僅僅掃了一眼葉真回復的玉簡中的內容,臉皮早已經練到奇厚無比的沙海神祭肖澤的老臉,就變得不自在起來,老臉開始發燒!
隨後,玉簡又被一一的傳閱了下去。
但無論是花興安、翁立德還是烏尤,又或者老資格的瑰古,看完玉簡,一個又不是老臉通紅發燒,就是張目結舌,無言以對!
“大祭司,我怕啊,瑰古、肖澤、花興安、翁立德、烏尤幾位神祭,早前可是當著我的面說,若我敢踏入他們的地盤,就要割了我的腦袋,我是真怕啊”
短短幾句話,就將一眾沙海神祭的臉打的啪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