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某些時候,這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是非常痛苦的。
尤其是你清楚的知道,哪怕你說出了真相,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這才是痛苦的根源。
你非常強烈的想讓別人知道和了解真相,但是,哪怕你將真相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其它人甚至還會把你當傻子看。
這種感覺,糟糕到了極致。
葉真在做出天廟要搞事,甚至可能是和人魔戰場大都督姬原聯手搞事的可能之後,葉真的第一想法,就是要將這件事告訴其它人,要提醒其它人。
可是葉真思忖了一圈,竟然發現,基本上,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他壓根沒有提醒的對像。
最佳提醒對像,應該是坐鎮此處的桓王姬驁。
一旦桓王姬驁相信了這件事,以桓王姬驁的身份,可以督促祖神殿加強警戒,甚至可以將天廟的一眾人馬,從血光要塞請出去。
可是,葉真的話,尤其是這樣荒謬的話,桓王姬驁無論如何是不會相信的。
身為大周八大議政親王的離親王姬原,會聯手跟天廟搞大周的事?
這不是搞笑嗎?
傻子才會這樣想!
同為皇族的桓王姬驁,不把葉真當場趕出來,就算好的了。
而另一個提醒對像,祖神殿第二大權祭通納,還有其它幾位權祭,都會有同樣的想法。
血光要塞會陷落?
這絕對不可能。
當然,天廟會搞事,這個他們相信,畢竟他們是天廟的老對手。
而要讓他們相信離親王姬原會跟天廟合夥搞事,哪怕離親王姬原一直比較親近天廟,這也不可能!
離親王姬原,沒有任何背叛大周的可能。
這一點,不用置疑!
而且,若是這幾位權祭問起葉真為什麽會這樣想,你叫葉真如何回答?
若是葉真回答他魔族的一個下屬傳來的消息,恐怕葉真會先第一個被監視起來。
這一刹那,葉真有一種報國無門的感覺。
不過,最終,葉真還是踏出了自己的帥帳,邁出了第一步,去求見第二大權祭通納。
“通大權祭,我有一件緊急軍情要向你匯報。”葉真說道。
對於葉真,第二大權祭通納雖然不待見,但現在卻是很重視,葉真所做出來的每一件事,都無法小覷,他不重視也不行啊。
“緊急軍情?快講!”
“通大權祭,這是我麾下的巡天神將和一名暗樁,冒著生命危險得來的最新魔族大軍動向情報,請你過目。”
葉真遞上的這份情報玉簡,其實是葉真編出來的。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邊的情報,是真的!
“魔族大軍要轉而進攻血光要塞,而且血光要塞內,可能潛伏有魔神殿的內應?”
看完這條情報,第二大權祭通納神情基本上沒多少變化。
“魔族久攻血河軍城不下,轉而進攻血光要塞也是正常的。至於內應,就算魔族的魅魔、影魔出手,誘惑幾個普通士兵或者低級祭司做內應,也沒有任何用處,不用擔心!”通納說道。
聞言,葉真急了,“通大權祭,此事事關血光要塞安危,千裡之堤,潰於蟻*應一事,一定不能大意啊。”葉真急了。
“葉左主祭,老夫明白你的報國之心,也知道你的擔心!放心吧,我祖神殿的任何一個高級祭司,都是絕對可以信任的。
不過,你放心,老夫會馬上傳令,令血光要塞加強警戒,注意防備魔族影魔和有異常舉動的祭司。
同時命令鎮南軍團加強警備,隨時準備應戰。至於天廟......”通納冷笑一聲,“他們的人手,我們早防著呢,你放心吧。”
說到這裡,第二大權祭通納還微微一笑,“對了,若是魔族敢進攻血光要塞,那麽我們血河軍城到時候可以尋機從背後插魔族一刀,說不定可以緩解危機!”
葉真內心深處升起濃濃的無力之感,最後,只能告辭離開。
他明白,第二大權祭通納真的會下令警戒,也會下令備戰,但是,會有用處嗎?
魔族還能不知道普通的士兵和普通的祭司沒用嗎?
如果血光要塞內部真要出問題,那麽肯定是出在高級將領甚至是高級祭司身上。
看著離開的葉真,第二大權祭通納不由得點了點頭,“這小子,雖然刺兒頭了一點,做事跋扈了一點,但確實是在為祖神殿,為大周著想,不錯,不錯!”
沒有任何意外的,葉真之後找了在這裡的第三大權祭堪陌,雖然第三大權祭堪陌待葉真要親近很多。
但回答,卻跟第二大權祭通納差不多。
表示會重視,一定會下令加強戒備雲雲,但依舊沒有什麽本質性的行動,而且對血光要塞的防禦能力,信心滿滿。
“我做到這裡,也只能算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輕歎一聲,葉真前往了平西軍團軍團長劉步風的大營。
劉步風對於葉真的到來,並不意外,之前,他跟葉真經常一起商議戰略戰術,互有所得,最近關系也算頗為熟絡了。
“戰事如此吃緊,你不抓緊時間休息,跑本帥這裡來幹什麽?”劉步風捋了捋頜下那一把鋼針一般亂糟糟的黑須,一邊命令參謀官上了一壇靈酒。
“來喝幾碗酒提提神,放松放松,這種曠日持久的大戰,可最忌緊張和焦慮。”劉步風親自給葉真滿了一碗滿。
接過這碗靈酒,葉真一飲而酒,重重的吐出一口酒氣,將酒碗一擱,“劉帥,我要是說,魔族大軍會在近日全力進攻血光要塞,你信嗎?”
“信!”
劉步風重重的點了點頭, “來,滿上,再來!”
咣,一聲,兩人再次對飲而盡。
“劉帥,那麽我要說我得到消息,魔族大軍和魔神殿,已經有把握在三日之後,徹底攻破血光要塞,你信嗎?”葉真說道。
手中還舉著酒碗的平西軍團軍團長劉步風,瞬地呆住了,然後就這樣定定的看著葉真,葉真也定定的看著劉步風,寂落無聲。
半晌,劉步風緩緩的將手中的酒碗輕輕的擱到了桌幾下,“我信!”
“劉帥,我沒開玩笑!”葉真急了。
“我也沒開玩笑,我真的信!”劉步風定定的看著葉真。
“為什麽?”
有人相信了,葉真反倒有些想不明白了。
平西軍團軍團長劉步風看了一眼外邊,隨手打出一套陣盤,這間帥帳,立時就被陣法包圍的嚴嚴實實。
“我昨天例行巡營之時,巡至青芒軍團大營,無意中發現,青芒軍團大營中,竟然布置有大型空間挪移陣法的痕跡。”
“噢,忘了告訴你,我劉家家傳武道中,最重要的,就是陣法之道,不過,我們劉家早已經將陣法之道融入了軍陣,基本上不在人前展現陣法上的能力了。”劉步風解釋了一句。
劉步風這樣一說,葉真立時就明白了。
佩服平西軍團軍團長劉步風縝密的心思之余,葉真急忙問道,“劉帥,我也有此發現!既然我們都有此發現,那麽能不能做點什麽?”
在葉真殷切目光注視下,劉步風緩緩的搖了搖頭,“這件事上,你和我,都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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