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進行到十一點多,大家基本上都在酒店休息,導演包的酒店是按照演員咖位來的,趙瑩和舒奕的好一些,梁適的就是一個普通大床房,有獨衛和陽台,還算不錯。
言溪就住她隔壁。
令梁適詫異的是,言溪這個小公主竟然沒有鬧著要回家,反倒和大家一起住了酒店,並且言溪把她的奶媽趕回家了,隻留下她自己一個人。
言溪喝了酒,但不多。
回去的時候站在門口和梁適兔子揮手,“早點睡,記得和我家大美女說晚安,我愛她!”
梁適:“……”
現在年輕人的世界很直白,梁適有點搞不懂。
但言溪那句話還是讓梁適有點難受。
我家大美女……
我家……
什麽啊。
分明是……算了,是大家的。
梁適回到酒店房間以後,喝了好幾口水才把心裡那點酸勁兒壓下去,然後拉開陽台的門通風,站在陽台上俯瞰外邊的時候,發現隔壁陽台上探出個頭來,言溪再次朝她揮手,“一定要記得和我家大美女說晚安啊!是我想說的!”
梁適瞟她一眼,“你又不是沒她微信。”
言溪假哭,“嗚嗚嗚,我要做個安靜乖巧的學妹,不能打擾她。”
梁適:“……”
阿西。
很想打點什麽。
最後梁適關上陽台門,給許清竹打了個視頻電話。
她晚上喝了點兒酒,不到醉的程度,但臉紅撲撲的,棕色長發被她齊齊掖到耳後,壓在床頭,她的脊背也靠在床頭,整個人在光的映照下顯得昏沉,但仍舉著手機看。
許清竹那邊隔了許久才接,久到快要自動掛斷。
梁適都以為她不會接了。
許清竹接起來以後撥弄了下鏡頭,然後才打開前置,撥弄前的鏡頭拍攝的是客廳,空空蕩蕩的,看著沒什麽人氣兒,而撥弄後的鏡頭裡是許清竹,她戴著一個粉色的兔子發箍,皮膚白嫩,耳側的頭髮被打濕,鼻尖兒還有一滴水珠。
哪怕是著名懟臉鏡頭,也沒有把她的臉照出瑕疵,反而愈發清純。
剛洗過的臉白裡透紅,略顯美豔的五官因為她頭上的粉色兔子發箍帶上幾分純真,氣質拿捏得剛剛好。
梁適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伸手去擦拭她鼻尖上的那滴水漬。
結果隻摸到了冰涼的屏幕。
陡然如夢初醒。
習慣了兩個人的空間,哪怕不和許清竹住在一起,但知道推開門她就住在對面,是同處一個空間裡的。
但現在忽然住在酒店,即使隔壁是認識的人,也還是沒有歸屬感。
梁適笑了下,笑裡夾雜著幾分苦澀,房間裡隻開了昏黃的床頭燈,把她整個人都照得很夢幻。
許清竹問:“笑什麽?喝酒了?”
梁適點頭:“喝了一點兒。”
“梁老師厲害啊。”許清竹嘖了聲,“最近酒量見長,日日喝,夜夜喝,酒廠沒你會倒閉。”
梁適:“?”
忽然就帶刺了。
梁適仍是溫和地笑,“怎麽了?我又惹你生氣了嗎?”
“怎麽會?”許清竹語氣平淡,清冷聲線往上勾,“梁老師不過是喝了點兒酒而已,我為什麽會生氣呢?”
梁適:“……”
她仍舊看著屏幕淺笑,醉意微醺的狀態中,那雙眼睛含情脈脈地隔著屏幕看向許清竹,看上去溫柔又寵溺。
喝過酒的聲音帶著一點啞,放緩了速度喊她的名字,“許清竹。”
許清竹一怔,頓了下才應:“嗯?”
梁適喑啞的聲音慵懶又隨意,“好好說話。”
許清竹:“……”
片刻後,許清竹無奈地問:“你喝了多少啊?”
“真的不多。”梁適無奈搖頭:“我沒想到她這個身體這麽不能喝,我以前酒量很好的。”
許清竹無語,“那你現在在哪兒?”
“酒店。”梁適說:“導演集體安排的,我本來想回家,但導演說最好不要,我就沒有回。”
“和誰在酒店呢?”許清竹問。
梁適把手機在房間裡晃了一圈,“就我一個,還能有誰啊?”
許清竹:“……那誰知道?”
“許老師。”梁適噙著笑溫柔地喊她,唇角向上揚,那雙淺褐色的瞳孔看上去無比深情,說話卻帶著挑釁意味,“不信的話自己來檢查啊。”
“當我不敢?”許清竹坐在家裡深色的沙發上,腦袋往後一搭,忽地問道:“今晚你差點和一個美女抱在一起,那人是誰?”
梁適忽地皺眉,“誰?我沒有抱別人啊。”
許清竹反手把照片給她發過去,清冷聲線質問時顯得涼薄又冷漠,“這還叫沒抱?”
梁適:“……”
“這個啊。”梁適看見Quella以後心態就有點崩,就是那種原來天才在我身邊,但我錯過了的遺憾,她歎了口氣。
結果許清竹說:“怎麽?沒泡到妞很遺憾?”
“不是。”梁適解釋:“這是個導演,她喝多了差點摔倒,我順手扶了她一下,總不能讓她摔在我懷裡吧。”
“為什麽不行?”許清竹輕挑眉,“剛好就抱住了,順其自然。”
梁適:“……”
順其自然是這麽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