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站在那兒,略帶尷尬。
沒人叮囑她坐,除了二嫂也沒人和她打招呼,坐在最邊緣的女孩兒長相清純,抿了抿唇道,“三姐。”
“嗯。”梁適朝她露出個笑,“晚晚開學了嗎?”
梁晚晚是家裡最小的妹妹,今年剛上大三,性格比原主討喜得多。
“還沒。”梁晚晚說:“後天開。”
梁適點了點頭。
尬聊確實很難。
尤其是在這樣幾乎完全陌生的情況下,完全是技術活。
“都愣著幹嘛呢?給三小姐拿碗筷。”還是梁新禾發話,“一個個的,連這點兒眼色都沒有?”
傭人立刻去了,還有傭人給梁適拉開了椅子。
梁適落座,對面是個小女孩兒。
估計三四歲,戴了個粉色發卡,看她的眼神怯怯的。
應該是梁新禾的女兒。
二嫂教她,“鈴鐺,和姑姑打招呼。”
小孩兒咬咬下唇,隔了會兒才喊:“姑姑。”
梁適笑,“嗯,好久不見你更漂亮了。”
小女孩兒表情稍放松了些。
梁適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原本還覺得原主應該沒對這麽小的女孩兒做過什麽,但現在覺得,估計是連這麽小的女孩兒都沒放過,弄得小孩兒還在看她臉色。
她盡量讓自己笑得溫和些。
今天是梁新舟的生日,她進來第一眼就認出了這位大哥。
典型的商業精英,一身黑色西裝,戴著眼鏡,身側坐著一位冷美人,是大嫂。
邱姿敏則和梁父坐在一起,都在主位。
大抵是因為之前在電話裡吵過架,今日見了她也沒個好臉色,眼神鬱鬱。
梁適也沒刻意討好。
反正最後她也會和梁家脫離關系,只需要等到梁家找回親生女兒,她跟這裡就緣分已盡了。
現在也不過是再走走過場,看得出來,這個家裡所有人都不太歡迎她回來。
梁新舟和梁新禾雖都結了婚,但一直都住在老宅,沒有另立門戶。
只有她,一結婚就搬去了川瀾別墅。
是住不下嗎?
必然不是。
這麽大的宅子,即便梁晚晚結婚,大家一起住也是能住得下的。
這麽多傭人,也能伺候得過來。
不過是因為不喜她,想讓她搬出去。
但也能理解,原主三不五時就會在外邊鬧些事出來,梁父在管教孩子這件事上一向嚴厲,父女二人便會起爭執。
桌上的菜很好吃,梁適也很有禮貌地只動了面前這一兩道。
她面前有一道水晶皮凍,見對面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盯著看,她原本不想多管閑事,但因為小姑娘眼神太可憐,她還是沒忍住,用公筷給小姑娘夾了一些到碗裡。
鈴鐺雖喜歡這道食物,可因為是梁適夾來的,一時不知該不該吃。
她遲疑地看向梁適,梁適朝她露出個溫和的笑,“吃吧。”
一旁的二嫂也摸了摸她的頭,“鈴鐺應該說什麽呀?”
鈴鐺聰明,笑道:“謝謝姑姑。”
梁適不自覺被她的笑感染,語氣也輕快起來,“沒事兒。”
小孩子一般不記仇。
你對她稍微好點,即便之前有過不愉快,也就忘了。
鈴鐺就是這樣的。
之後梁適又幫她夾了幾次菜,她說話聲音更甜了。
二嫂還說:“阿適,你自己吃,不用管她。”
“沒事,我吃飽了。”梁適說:“我吃過早飯。”
這會兒也不過剛過十二點,她九點左右才吃了一個三明治,之後也沒做什麽耗體力的運動,不太餓。
二嫂便沒說什麽。
倒是梁新禾轉過來看了她一眼,幽幽道:“可真是重新做人啊,都早起了。”
梁適:“……”
她懷疑這個二哥不陰陽怪氣就說不了話。
不過在飯桌上,她也沒回懟,聳聳肩表示是的。
這茬就這麽揭過去了。
這頓飯吃得略有些壓抑,雖說是為梁新舟慶生在吃團圓飯,但飯桌上大家都不怎麽說話,一點兒都不熱鬧,甚至安靜到可以聽到筷子落在餐盤上的聲音。
梁適更是感覺如芒在背。
應當是原主太高調造的孽。
她吃飯的時候,傭人們的目光應當是都投射在她身上的。
吃過飯之後,梁父和梁新舟、梁新禾聊了會兒公司上的事情。
其他人坐在那裡各玩各的,千姿百態。
之後梁父又提出一家人去打高爾夫,別墅後邊就有一個偌大的高爾夫球場。
梁適跟著去見識了一下。
她的高爾夫球打得一般,準確來說,她的球類運動都不太行。
據她所知,原主也不怎麽樣。
雖然是個Alpha,但經常不運動。
連馬甲線都沒有。
百無聊賴地耗費了一下午時間,直到五點多,大家才一起回到室內。
晚上七點吃飯,梁父這會兒說他累了,要回房休息。
所有人也都各自回房。
梁適總算是摸出了一點門道,這個家裡都是由梁父說了算的。
邱姿敏在梁父面前十分沉默,一點兒都不似之前電話裡的健談,甚至偶爾掃過去的眼神裡,還帶著幾分敬畏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