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二零四章 帝国之旅（六）

机场即便还在远离城市中心的位置，但周围也好，还是它本身也好，在明显要比其他城市大了一圈的灯具之下，光线只是比白天稍微差了一点自然的味道而已。卡西亚不由得想起脑袋中马诺马的场景，对比下，马诺马的灯光似乎也比繁华地域夜晚的灯光覆盖率弱了一些。

正式进入这一天的夜晚不久，拖着行李走下飞空艇的卡西亚很快就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此处大型机场可在同一时间容纳超过三十艘大型飞空艇相互间不干扰地停靠，望向四周能看见冷色光覆盖下交错排列的减震停靠机台，只感觉到巨大的空旷感。

但当数艘飞空艇的乘客向离开机场的方向靠拢时，汇集的人流能让人感觉到瞬间变得温热、及浑浊起来的空气。都下意识收起了说话的声音，可在数量的加持下，仍旧形成了一片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嗡嗡声来。

卡西亚与来尔混在其中，保持与身边人一样的速度，移动着脚步朝前。走出减震机台划定的范围后，便有自动化的扶梯道路出现，但即便如此，相较于既是繁华地域、也是周围大片地域在飞空艇、重列、高速列车上的交通枢纽，其本身的巨大化使得乘客们的脚步和自动扶梯道路仍旧削减不了时间上的消耗。

十数分钟后，离开机场宽阔减震机台的卡西亚与来尔身处在一片巨大的停车场建筑前。各式各样的礼车毫无意外地在宽阔的道路上拥堵，湿润温热的蒸汽飘到两人的脚边，随后就被波浪起伏般的刺耳喇叭声震碎掉。

“与马诺马有很大区别，繁华地域当中。”来尔不忘解释，“人员成分更加复杂化，在平均素质上，并未因为地域的繁华而有所升高，反倒下降了很多。相比较能留在马诺马地域的各大家族、势力成员，来到此处的人、、、”

“很少的核心成员，大量的精英成员，以及更多的被家族、势力看重，有意向培养的成员？”卡西亚当即理解来尔的话，“更想要向上晋升，反而不会显得小心翼翼了。在马诺马，或许在街道上随意碰到的一名看似普通的男子，就是四方势力当中具有身份地位的人了。所以大家都显得格外小心，毕竟作为四方势力绝大部分的总部驻地所在，这类人的保有量非常大，遇到的几率也会高上不少。”

“但在繁华地域当中、、、排除掉四方势力的成员，公爵之下侯爵、伯爵家族，一片地域当中出名且具有对应实力的公司组织等不会少吧？几者集合起来，便是比马诺马更为混乱的主要原因？”

来尔轻轻点头，“毕竟在马诺马，四方势力留在总部驻地当中的力量都异常恐怖。即便有一些人想要制造些大事件，但在这份力量面前，便完全不具备可以去挑战的实力。特别行动机构、禁卫军等，其总部也是在马诺马。而在几处繁华地域，它们分过来的子机构也具有不错的力量常年驻守，不过需要处理的麻烦数量，却和它们的力量完全不对等。”

“是几十倍的增加。”来尔给出数据，“繁华地域的繁华之下，其实也带动着黑暗世界里黑市交易量的极大增加。最能理解的证明，就是繁华地域的地下水道相比较马诺马，体量大致相同、甚至还要大上一些。可马诺马的地下水道从来不会出现拥堵，而这里，指不定哪一天，便会有尸体腐烂的味道穿过地下水道的盖子飘上来。”

来尔的大部分时间都严肃的脸上，此刻多少露出无奈，“若是在繁华地域，我工作中的小半时间，都会是迷宫般的地下水道内。不是去其中被人为扩展开，用作私人作坊、小型集会所的地下空腔，就是在其中收集尸体的信息。”

“对了，卡西亚先生，在这里除了医师与机械师外，还有另外一种较为抢手的职业，被称作建筑师团队，专业化地从事地下建筑施工工作。因为没有专业知识，个人去扩展地下空腔，很容易出现事故。手术者被埋在地下，没有救援，也只能在绝望中成为老鼠和虫子们的食物。”

“、、、”卡西亚等待小会才接上话，“黑市当中，肯定有处理尸体的细菌药剂吧，我记得数年前的价格也不过几万圣币一管。节约着使用，一管药剂处理十五具尸体也不会有问题。那一种仅是掩盖气味、劣质化的版本，一万圣币就能买数管的数量了。”

来尔摇摇头，“帝国中的手术者水准线的确高于众小国，资源相对更加丰富，规格也更高。除此之外，在一些方面，其实两者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存在。比如对金钱的稀缺。”

“黑市当中，有具体的门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手术，全部费用加起来需要接近二两百万圣币。价格看上去并不高，但实际上，就是这一金钱数字，却是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一道看上去非常巨大、且很高的墙壁了，将巨大数量的人挡在了外面。并且成为手术者之后，日常需求的镇定剂也是一笔巨大的花费。”

卡西亚知道来尔想要说什么了，“看来进入军部学校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与很多事情脱离关系了。”

“总之有老鼠帮助处理，即便没有处理，城市防卫队也会雇佣人员去处理的，因为他们绝对不会容忍尸体腐烂的味道飘出来。”来尔在这里稍微变换声音，“他们肯定是这样想的吧，完全不将留下的痕迹当做一项注意事项放在心中。所以，价格超过一万圣币、但可有可无的细菌药剂，在他们眼中肯定比不上一万圣币就能买到的一大箱子子弹了。”

“礼车到了，卡西亚先生。”来尔还想接上话，但自己打断了。话语落下数秒，一辆纯黑色礼车稳稳停在两人面前。

“下一站，骇先生？”卡西亚多少带着期待。可虽是数年未见了，但他知道、也相信骇依旧会是一声白色、或灰白色的礼服，一顶对应颜色的礼帽，一把白色手杖，全身散逸对应颜色下的礼貌。

来尔笑了笑，恢复严肃，“不知道卡西亚先生是否想看看骇少爷的工作？另外，这是我私人的决定，骇少爷并不知道卡西亚先生会直接过去。”

“不，他肯定知道。”卡西亚坐上礼车，很确信地说，“这一种情况绝对在他的预料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