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五八零章 整备和启程（下）

感慨归于感慨，工作还是需要忍耐着继续下去。

由卡西亚作为中转站般的连接枢纽，接近四天的讨论里，佩金兹和格罗特等人都进入到苏卡琉斯的精神世界，观察那台复杂的模拟超级分析机。

弥漫着经历漫长时间的苍老气息，丽苏曼、笛福尼和斯特丹洛斯校长看见后的反应是赞叹。在精神世界搭建超级分析机，从各个方面出发，都是一项极为成功的能力。况且它的运算能力，的确达到了超级分析机的标准，且还超过很多。

可感慨下的佩金兹和格罗特只是看见了一团缠绕起来的混乱线团。

如果说“能复杂到如此程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佩金兹的感慨，那么格罗特的感慨则是“苏卡琉斯，你真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龙类。千年前能在脊柱里进化出第二大脑，避免自己死去，这是一种运气。那这台模拟超级分析机居然能正常的运转起来，就是运气加上奇迹了。”

“充满震撼感的外皮下，其实是无比脆弱的躯体。”观察分析数个小时后，两者给出这样的评价。各种堆叠的补救措施已然具有生命，相互包容，又相互依存。看似和谐相处着，但若是从中抽出哪怕一个部分，都可能造成意料之外的崩塌。

“不能复刻它这件事，责任不应是现在的你去承受，而应该是历史中各个时期的你去承受。”格罗特多少说了些安慰的话，他也被困在头骨中很长很长时间，所以理解苏卡琉斯的困难与感受。

苏卡琉斯在这段时间里，非常配合两者的观察、分析。它是一头没有脑袋的龙类，躯体在前不久也变成了光。但这并不能代表它的精神体不聪明。

这是一个机会，它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

并且令人欣慰的好消息，佩金兹的进化路线便是脑袋和精神，在分析剖解上极为擅长。有格罗特在一旁辅助，苏卡琉斯不停地翻找以前的记忆，丽苏曼和笛福尼等人也配合着，最终的结果是令卡西亚满意的。

但依旧不能完全在卡西亚的精神世界里进行完全的重构。佩金兹和格罗特在混乱的线团当中找到了数个线头，苏卡琉斯翻找不到的那部分记忆，则由两人进行了路线的设计，可以在重构时保证不出现致命错误。

模拟超级分析机的搭建，仍旧需要苏卡琉斯帮助卡西亚完成。现在重获了搭建的思路，苏卡琉斯凭借经验，往后的工作已经不是难题。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讨论结束后，就是各个成员于帝国马诺马汇聚、随后又于这里各自分开去往各处的时候了。除了斯特丹洛斯校长会留在军部学校一段时间外，其他人都不会在马诺马停留。

下一站就是阿瓦隆机构的“青铜岛屿”，卡西亚、笛福尼等人将乘坐究极之龙，与此次前来参加大会议的两位阿瓦隆科研人员一同过去。在阿瓦隆机构，历代超级分析机的设计图纸都完整地保留着，格罗特和佩金兹会同步向阿瓦隆提出请求，让苏卡琉斯和卡西亚借阅设计图纸，并给予必要的帮助。

其实在卡西亚的心中，完全不担心这些设计图纸不能借阅。

军部学校，生物实验大楼里的那群老教授们，让卡西亚从手术一二阶段时就深刻明白了一件事，怎样做会让教授和研究人员高兴。已经用不着自己去主动体现研究价值了，仅是极限领域的精神体态苏卡琉斯，其价值就远超过设计图纸。

很多时候，卡西亚已经能想象到这样一个画面——苏卡琉斯一面开心地翻阅图纸，向阿瓦隆机构的研究人员们请教各类问题，然后一面高兴地接受着他们的实验，完全不知道自身就是躺在手术台上的被研究对象。

模拟超级分析机的搭建会在阿瓦隆机构获得突破，卡西亚的直觉中出现类似的强烈预感。

于是模拟超级分析机的事项暂时可以放下了。剩下的不多时间，讨论的范围开始越发广阔。不再局限于卡西亚想要了解的事物，希拉瑞莉、丽苏曼、笛福尼等人感兴趣的东西也被抛出来。

卡西亚的精神世界成为一个天然的会议室，宽敞且巨大，并在一定的范围内，还能在讨论过程中进行实际的演示。精神世界裂开口子这种事情，卡西亚多少习惯了。以往经常整个碎裂开，往后的时间里，大概还是会经常地碎裂开吧。

接近四天时间的讨论，最后在轻松的氛围当中结束掉。

从精神世界回到实际的现实，布兰科山脉的寒风与冰雪似乎没有一点改变。究极之龙静默趴在坚硬的寒冰、岩石混合物上，铀金熔炉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沉睡下去的呼吸般，满是稳定感。

过后不久，麦格里的联系来到这里，告知所有准备大都完成。有带来最新的情报，其中就有“大会议内容已经去到教国和自然协会的手中”这条。

预料之中，麦格里本就有人为去宣传大会议内容的想法。知道绝对不可能保密的情况下，他通常会选择大方地主动告知给对方。

布兰科山脉顶峰，很快只剩下卡西亚和苏卡琉斯。期间，斯特丹洛斯校长上来过数次，但那是他的个人休息时间，只是在远处打过招呼而已，并未过来打扰卡西亚和苏卡琉斯的最后休整。

一天后，每个人不同的旅程陆续开始了。特意来参与大会议的人又回到自己应该呆着的地方，如同圣皇厅、国王派系这般的四方势力，成员一面朝向马诺马汇拢，但另一面，也在更为大量地去往帝国各处。

立场正在转变，以往布置在帝国各处的准备都需要人员和时间去进行解除。况且远海共同国的污染地域事件结束后，边疆交接的漫长战线也因此被激活。现在，那里正是需要大量各阶段手术者的时候了。

实际的影响，正迅速地去到帝国、乃至后相大陆的各处。

时间再度向后一天，伴随马诺马各处机场终于缓过一口气来，佩金兹最先离开了。不过在离开时有联系到卡西亚，再度询问了关于莎可的一些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