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二六七章 环境、死亡与交谈（中）

寒风消失后，空气在寒冷下被冻结，也开始静止。

“啪、、、滋滋、、、”突然从旁边传来的脆响让四人的身体高度紧绷，注意力的大部分也瞬间锁定声音所在的源头——古树的干裂树皮与枝干、树叶等变成石质凋像般的东西，此刻终于不能平衡自身上的力量，小面积生出裂纹来。

裂口就仿佛形状不一的玻璃制品上产生的，接连不断的脆响声更是开始有敲击进四人精神当中的迹象。

四人已停止呼吸，围绕巨大凹坑的他们被迫收缩了距离，同去到一块不到五十米直径大小的圆形范围内，警戒着四周，以及远处越发明显的风暴龙卷云壁。

“感应力场的消耗在急速增加，温度已去到我们未曾试想的地步了！肯定非常糟糕，可是我们完全感觉不到。体感上，我自认为周围或许只有零下十几度，根本不需要感应力场的保护！”严肃的声音之后，是一双燃烧状十字童孔在仔细观察周围，企图从环境中找到些许痕迹，发现敌人的破绽。

“需要亮光！”声音响起后，数颗稳定的光点便在一旁成员的身体周围升起。但是光点才走出感应力场笼罩的保护范围，本应该非常稳定的它们剧烈闪烁，带着的光亮也变得忽明忽暗。

数颗光点随后融合一起，变成一颗，这才有稳定的痕迹出现。光线照亮一方不大的地方，四人都努力凝视着就近的一颗古树，切实地想要去看见树皮、枝丫或是树叶开裂时的具体场景来。他们需要对自身进行感知上的校正，以便人为去修回感知上的巨大误差。

作为信息接受的最主要手段，感知出现问题所引发的后果里，毁灭性结果的概率非常巨大。此外，可谓不知不觉，完全没有任何先兆地受到影响，即便知道了，也未能思考清楚敌人是多久发起了进攻，且是如何进攻，这一带着未知和神秘的情况同样使得四人下意识感觉到糟糕来。

明亮的光线下，四双目光终于能真真正正地看见古树上裂开的树皮来。只是等待他们的不是观测到参照物后对自身进行的及时修正，而是更为加剧的、已缓慢滋生的恐惧。

古树上因为极度寒冷而开裂的裂纹，其数量要远远超过所听到的脆响数量！

“消耗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巨大！这方面也受到影响了！”发出光点的人开口，带着一声长长感叹声，“我刚才审视自己身体，即便有迟钝感在，接受信息的数量、速度都有所偏差感存在，但依旧能发现能量物质的调动要比自身意识到的情况剧烈非常多！”

“古树开裂的裂纹和声音完全不能相互匹配。此外，你们是否有观察到，裂纹出现的速度非常非常快，好像这一刻还完整的一片树皮，眨眼间就已经遍布十几道裂纹，而中间根本没有出现开裂这一过程！即使速度再怎么迅速，以我们对动态景象捕捉的基础视力而言，不可能捕捉不到、、、”

短暂的沉默之后，有声音做出总结来，“被影响到的可能不是我们的感知，而直接是我们的精神！”

“教廷的那几位继承者名单成员，大家都知道。一次机会下，我在一场宴会上见过其中的一位，克罗·玛奇朵尔雅，当初三大骑士团团长的候选继承者，随后成为教廷直属，最后进入继承者名单。那场宴会，只是在他身边呆了小会儿，好像就有这种情况出现，对周围信息的接收变得缓慢而迟钝！”说话者加快了语速，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后来我才从队长口中得知到一点信息，克罗·玛奇朵尔雅的进化方向就是大脑，既是与精神有直接关系。”

“有影响周围成员感知、精神的能力！现在，我想我们的状况或许就与当时的我没有差别，接受到的信息因为缓慢与迟钝，已经失去了作为信息的作用。”

“我只想知道现在要怎么做！当时的你是如何脱离这种影响的？”

“不知道、、、”带着一阵沉默，“我发现时，已是宴会结束的时候，过后自行恢复了。途中，我没有丝毫察觉，也就不会思考如何脱离影响了。”

“、、、”

“我在思考，首先冲出这片被风暴龙卷包裹的地域，是否会是更好的选择？雪云层与龙卷中是凝聚的来自巨鲸群族的冻气，想必你们都观测到了。若是继续呆在凹坑，等到我们不能阻隔冻气的影响时，极度寒冷随之而来，高阶手术者因此死亡，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这绝对不是好选择！”

“即便不是好选择，那呆在这里等待死亡就是好的选择？”说话的人带着质问，同时他举起自己的左手，其食指与中指的指尖皮肤已经消失，裸露出来的血肉如同点燃的驱散虫子的烟香棒，以烟雾的模样一点点消失着，“感知几乎被完全扭曲掉了，我甚至怀疑自己展开的感应力场都是错觉，或是强度完全与自己接收到的信息相反！”

“是否有人和我一起？”他询问，但没有得到回应。没有再说话，他深呼吸一口气，在感觉当中让生物电感应力场去到自己可以撑开的最大强度，这才瞬间冲向前方。

而在其他三人眼中，他的话音才落下，已成为冻土的地面就展开大面积裂纹，大片冻结的泥土碎块崩开，落在地面上发出脆响。同时，他也变成一道虚影，眨眼间就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哒哒哒、、、”泥土碎块落地的脆响声里，有人才叹息一声，表达对就此离开的不认同时，却是一道“冬”的半脆半闷响声传开了。

三人当即偏头，独自离开的那一人的脑袋从眉心被贯通出拳头大小的孔洞，布满灰白色寒霜，从远处飞了过来，砸落地上，此刻正在朝向凹坑的中心滚落过去。

“啊、、、”感知扭曲的环境里，不知道实际过去多久的他们，其中一人内心积攒的恐惧这时被动释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