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五七零章 各自的启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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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卡西亚在风雪当中睁开双眼。天空一片浓郁的黑色，即便冻气能量被引导走了部分，但在布兰科山脉的上空，红星光芒依旧被雪云层遮挡住，察觉不出它的色彩。

环境中除了猛烈的风声及摩擦声外，可谓无比安静。究极之龙的铀金熔炉在这般的环境下也如同沉睡了下去，细锐的声响未能走出它的金属身体。

卡西亚坐起来，看向马诺马的中心区域，一片明亮的光映射在雪云层上，即便现在快凌晨三时了。帝国会议大楼所在的方向依旧平静，直觉和感知都告诉着他，大会议正有序进行着，有佩金兹和格罗特在，争吵的范围都只限于合理的讨论。

“继续。”卡西亚随后躺下，随后去到精神世界里，叫醒了依旧闭上眼睛休息的苏卡琉斯。整个精神世界的光亮骤然恢复正常，辐射浓度回升，蓝绿色光芒重回他的精神体，大片极光也在头顶上空出现。

苏卡琉斯接连叹息，睁开眼睛后还趴在原地数分钟，这才飞向那片建造好的地基，继续模拟超级分析机的建设。不过，十数个小时前的迷茫在此刻又找上了它。

潜入记忆深处搜寻以往建造的情景，并不是没有收获。只是现在的苏卡琉斯在面对自己的记忆时，也有些看不明白以前的自己了。

为什么会那样做？这是新的问题，也是新的迷茫。但另一面，它夸赞着自己，以前年轻的自己就是厉害，轻松地就开始模仿着超级分析机，并在精神世界当中进行建造了。

反复地回忆和思考，最后有所收获。地基之上，第一层的基础构造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开始落地。苏卡琉斯的思考当中也有新的想法在了——说不定自己在此建立出一座全新的模拟超级分析后，自身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自己的那一台超级分析机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构造和程式因为冗余而堆积。一直有整理和改进的想法，可这样的想法面对数百年堆积下来的各种问题，最终也只是想法而已。整理和改进，完全不如推到重建，内心深处，有这样的声音给出建议。

这一次应该会成为契机，苏卡琉斯如此想着，心情多少变得平静了些，不再是为卡西亚工作的心态了。虽然它明白这是自我暗示和心理安慰，但一些时候，如此的自我麻痹是有效果的。

远处，卡西亚胸口位置，那一团半透明荧光物质上，生长的根茎连为一片，成为球体，将荧光物质彻底包裹在了其中。

这算是从谬伦的独立根系网络上所学习到的东西，下一步，根茎球体将增强，变得更为稳固，成为第一层基础；随后，才是新的根茎从球体网络上生长而出，逐渐朝向荧光物质的内部侵蚀。

人为的干涉便是发生在这一步，会是一件异常耗费精力的事情，铀金熔炉的精细程度需要耐心和强大的精神力量去支撑。

卡西亚记得书籍上有说过，世界上不存在两道相同的闪电。虽然每一道闪电都不相同，可它每一次却都能迸发出巨大的能量。这种过程完全不同，但结果相同的状态便是他所追求的东西。

红星纹路时刻变化，没有具体的规律。从最初的开始，直到现在，卡西亚都知道自身对红星纹路的利用完全是模仿，一种大范围内的模仿。看上去显现的红星纹路没有规律可言，只是因为每一次循环的基数足够巨大，尚且没有去到极限，未曾开始第二次循环而已。

但完全足够了，扎根荧光物质的根茎上，红星纹路的显现也会经由根茎的组合去实现。不过，就如同现实世界里的植物根须，卡西亚会赋予这些根茎以生命——它们会加速生长，也会加速死亡枯萎，以这一急速进行着的过程，模拟出红星纹路的无规律变化。

而在荧光物质的最中心，那里会空出来一块地方。暂时没有想好如何去更为合适地处理噬星菌体，卡西亚只能将之预留在中心位置。仔细思考过红星的已知信息，红星外部是红星纹路，内部结构不明的现在，唯一能明确的信息，便是当中存在噬星菌体。

将之预留在中心，也正是因为这一信息了。

根茎的生长持续进行着，大会议期间，卡西亚和苏卡琉斯重复着类似的循环，剖析后休息，休息后剖析。精神世界内的实际思考速度也让他们以更快的速度、更多的次数去做着这样的循环来。

从帝国议会大楼那里传来通讯，已是三天之后。

那时，精神世界里，苏卡琉斯将模拟超级分析机的第一层基础搭建完成。望过去，几十根笔直而高耸的主轴体已然立起，苏卡琉斯就抓在主轴体上，一面叹息着，一面思考着下一步的建造又应该从哪里进行和切入了。

而卡西亚是坐在一片晶莹的琉璃状物质凹坑当中，周围空气滋滋作响，偶尔还激发出淡蓝色的电弧，击碎一块不大的琉璃地面。上空，绿色极光浓郁，已成为一片实物般的积云。

胸口上的半透明荧光物质上，根茎向球心再度深入，已侵蚀了数层进去。而经受干涉后生长出来的根茎周围，微弱的红光具备了基础的雏形，再一步就将是点燃那一点火光般，开始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随后的休息时间里，通讯器响起，另一边传来希拉瑞莉的声音，满是疲倦：“两个重要的消息，对你而言。”

“第一个，是无尽海深处。艾琳诺小姐会在三个月后回到后相大陆，同时，集群坟墓会跟着移动，巨鲸群族会在靠近南方森林处的海域集结。届时，艾琳诺小姐、佩金兹先生和格罗特先生，连同来到那里的巨鲸群族首领，会与摩尼可罗亚进行一次交谈。

当然，内容不是我们能知晓的，参加那一次交谈的，起步就需要是六阶段生命体。”

“第二个消息，堆积培养新的六阶段生命体，此计划会立即开始。阿瓦隆机构给出了可以净化污染的机器装置，在复数的机器安装完成后，它们会对污染进行第一次净化。而过后的完全净化、、、”

“我知道了。”卡西亚想了想，时间上并无太多冲突。

“嗯，你做好准备。另外，人选上还未完全确定，目前已知的名单成员，丽苏曼是排在第一位。”

“、、、”卡西亚无言，不过这已是默认的结果了。

“我可不敢想象她成为六阶段生命体的样子。”希拉瑞莉笑着，“会去找你的，剩下的信息，见面后再一一为你和苏卡琉斯先生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