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飯倒是做了滿桌子。
不過, 爸爸嚴肅的, 就跟二蛋開演唱會那天跳舞的時候一樣, 看臉上的神情, 恨不能想殺人。
「爸,我給你倒杯水嗎?」衛星問說。又問衛民︰「哥,我也給你倒一杯。」
不一會兒,涼晾的溫開水已經端過來了, 聶工端起來就要喝, 因為太生氣, 有點灑了, 聶衛星手絹兒就擦過去了︰「爸, 小心。」
聶工說︰「你沒聽見嗎,洪進步兩口子說, 等你們結婚了, 一人半年, 讓你媽去給你倆做飯, 我問你聶衛民,你這麼些年, 在國外都沒學會做飯嗎?」
「我會啊,不要我媽做飯。」聶衛民一臉的天真︰「而且,我是個不婚主義者,我隻答應跟洪九談戀愛,沒說要跟她結婚啊。」
聶工於是又說︰「那為什麼久招男要那麼說?「
陳麗娜說︰「因為護女心切啊, 我家衛星將來嫁人,我也希望男方會做飯,婆婆就算了,男人得對衛星好,無條件的好,啥都聽她的,真的。「
衛星小腦袋湊過來了︰「媽,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不嫁人,我要嫁人了,冷鋒會把我安媽媽和冷叔叔氣死的。」
聶衛民餓極了,想吃他媽的飯都想瘋了,再啥也不說,扒了兩口沙拉就叫開了︰「我要吃脆炒的小青菜,我不想吃這個。」
陳麗娜啥也不說,起來到後院摘了一把小甜菜秧子來,拿蒜沫兒給他炒了一盤。
好吧,光肉就夠他一個人造的了,狼吞虎咽的扒完,他才攤手說︰「我們真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洪九爸媽今天突然就跑來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在礦區好嗎,他們太熱情了,熱情到我無所適從。」
陳麗娜說︰「那是不是洪九懷孕了,你們倆要奉子成婚。」
聶衛民臉都紅了,嘴裡一口紅燒肉還在嚼呢︰「我倆頂多就拉了一下手,能懷孕嗎?」
他心裡其實是給嚇壞了。
多少年了,沒想到自己穿著最丑的衣服,最慫的樣子,跑農場去,就踫到了跟他一樣,不,比他還土的村妞劉小紅。
好吧,聶衛民希望能把那段記憶從劉小紅的腦海裡刪除掉,不論多大的代價,他也不希望劉小紅的記憶裡,有自己那麼丑的樣子。
「媽,我哥帶我去農場了。」衛星悄悄說︰「我倆還踫見小紅姐姐了。」
陳麗娜和聶工頓時又不可思議的望著聶衛民,聶工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陳麗娜直接就說︰「腳踩兩隻船,渣男,真渣。」說著,還踢了聶衛民一腳。
自己養大的豬,變成一隻渣豬了。
好吧,這下不止聶工鄙視他,陳麗娜也成功的,開始鄙視聶衛民了。
「我招誰惹誰了啊媽,我就去看看劉小紅又怎麼啦,她從來沒給我寫過信。」
「她參於的是衛星上天工程,現在動不動甦國人劫了美國的飛船,美國人搶了甦國的衛星,航天工業本身就是特別保密的行業,跟外面的人不能通信,你難道不知道嗎?。」陳麗娜說。
聶衛民說︰「可賀軍強知道關於她的一切,她單位,她啥時候畢的業,她的導師是誰,全知道,賀軍強還說她談對象了呢。」
「那你就少問她,自己談戀愛了,女朋友還在家待著呢,猴巴巴的跑去農場,你像話嗎?」陳麗娜問說。
頓了半天,她又說︰「這孩子小時候情商挺高的啊,現在這是怎麼啦。」
聶衛民沒辯解,扒完米飯說︰「我吃飽啦,你們慢慢吃,我要出去玩會兒。」
但就在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聶衛民抓起電話來,好吧,電話裡的洪九就數落開了,而聶衛民呢,一開始還聽著呢,後來把電話直接往桌子上一放,就去翻書去了。
他爸這兒有很多書,尤其是很多雜志,在國外因為太貴,他捨不得買,看到爸爸案頭堆著這麼多,如獲至寶啊,就翻開了。
電話裡洪九的聲音聶工都聽到了︰「你一點也不尊重我,也不尊重我爸,也不尊重我媽,那時候咱們都商量好的,將來我不做飯,讓你做飯,孩子也隨我姓,你看看你,到最後全都變卦了……」
「我從來沒有聽你說過這些,洪九,你不能給我栽這些莫須有的罪名。」聶衛民說。
洪九記得清楚著呢︰「說過的,我說了很多,你當時答應的好好兒的。」
聶衛民抓著頭髮直哼哼,因為他確實完全不記得,什麼時候洪九居然都提到結婚的事兒了,倆人談戀愛的時候分明不是說好的嗎,一起到冬風市,做一對革命伴侶,多簡單的事兒啊,現在倒好,變成倆家人的麻煩了。
聶工端著碗進了廚房,見陳麗娜跟衛星倆悄眯眯的不知道在說啥呢,就悄聲說︰「我怕我忍不住要把聶衛民給打死。」
陳麗娜說︰「容忍著點兒吧,兒媳婦還沒進門了。」
「他們算那根蔥。」
「黃桂蘭和黃花菜鬥過我呢嗎,鬥不過的,為啥,就因為我是兒媳婦,捏住男人就捏住了一切,聶工,裝蒜吧,隨便聶衛民娶誰,如果是隻青蛙,咱們努力學蛙語就行了。」
聶衛民聽電話裡洪九不停的喊著分手分手,連忙說︰「你值得更好的,我願意分手,我對不起你,但我也覺得,分手於咱們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個渣貨,說完了心情賊激動,就又跑出去了。
你還甭說,剛一出門,走到1號基地的石油雕塑像下面,就又踫上劉小紅了。
她也是蹬著輛自行車,看見聶衛民就停下了。
好吧,還是那套特村特土的衣服。怎麼就又踫上了呢,真是。
「多年不見啊,賀軍強說你談戀愛了,結婚了嗎?」聶衛民本來想迂回一下,但嘴裡 出來的就不是迂回的話。
劉小紅搖頭了︰「匈奴未滅,何以成家,美甦尚且制霸太空,714工程不成功,成的什麼家,你沒看人美國的航空飛機動不動一個來回,動不動一個來回。」
「他們的航空技術也不是沒有破綻,總之,那是拿宇航員的生命當兒戲呢,再說了,載人航天,這事兒跟你有關係嗎?」
「有,我在裡面負責一個小項目。」劉小紅說。
聶衛民迄今為止,才敢確定劉小紅真的冬風市,而且,應該是跟他在一個部門。
天啦,關鍵是她沒有談對象,好吧,原來有沒有談過聶衛民就不想了,反正就是,她現在沒對象,也沒結婚,這個他終於能確定了。
就在這時,王繁的新媳婦子從車上下來,盯著兩人看了半天,跟王繁說︰「看,又有農場的村妞跟小伙來逛咱們基地了呢。「
聶衛民一看劉小紅的穿著,劉小紅一看聶衛民的穿著,倆人都笑了。
衛星的研發計劃,以五年為一個階段,參於者將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遠離家人,扎根在廠區與戈壁灘上。
當然,那種保密工作也必須是做的非常非常扎實的,她們會被安全部門監控,除了假期不得出廠區,就算假期,頂多也隻到市上逛一逛,全程不能跟外面的人接觸。
於共和國來說,那是無比重要的項目。
目前冷戰還未結束,在美甦兩大霸主依然制霸太空的情況下,共和國這些年青的孩子們,他們就是這個時代,站在最前沿,火線上的戰士。
而拼殺的戰場,是太空領域。
「賀軍強是個叛徒,我很高興你聶衛民能回來。」劉小紅握了握聶衛民的手,說︰「咱們是一個組織的人了,走,我這兒提著新摘的小豆秧兒和雞油樅呢,你不是愛吃嘛,讓小姨給你做去。」
聶衛民撓了撓頭,提過了小豆秧兒︰「走吧。」
「領導,我們是真不打算在體制內幹了,一個月六十塊錢,不夠養家糊口的啊,我們要辭職,我都想好了,出去擺攤兒單幹,一月賺兩三百沒問題的。」
辦公室,一群人圍著陳麗娜呢,七嘴八舌,全是來辭職的。
「可是,體制內的好處在於,你們退休了,會有退休金,政府保障養老,而出去幹看似目前收入高,將來不一定啊,起早攤黑當小販,很辛苦的。」陳麗娜說。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嘴八舌︰「到時候我們又不怪怨領導,反正啊,我們現在要出去,闖一闖吧,萬一我們能富起來呢。」
陳麗娜於是說︰「那這樣吧,一人多拿一個月的工資,我給你們一年的停薪留職機會,真混不好了就原回來,要真混的好,我祝福你們。」
停薪留職,然後出去闖天下,從現在開始,將會成為一種主流。
出去的有發家的,當然也有落魄的,但是他們自己願意這麼幹,沒人能說得了什麼。
陳麗娜揉著眉頭,正在考慮想要收購毛紡廠的十萬塊從哪來呢,甦向南進來了︰「領導,現在大多數的商場普遍反映,說咱的服裝牌子價格太高,又全是英文,沒人認識,銷量也不好,咋辦?」
陳麗娜玩著筆,也在思索呢。
她自創的品牌在現在看來,確實有點超前,但要不超前,價格也賣不上去。
陳麗娜沒想過做平價服飾,賺廉薄的利潤,她要做,就要做高檔女裝,利潤好,將來還有機會打入國際市場。
「沒事,咱賬上不是還有三十萬嘛,熬兩年,等什麼花花公子,皮爾卡丹進國門,咱們的產品就能賣起來了。」陳麗娜說。
而她現在唯一操心的,還是兩個毛紡廠呢,兩千女工,要給甦向東收購了,那些女工他全得給勸走。
現在大家傻著呢,總覺得下海就能賺大錢。可下海,擺攤的大錢,又豈是那麼容易賺的。
到時候媽媽們沒有固定工作了,孩子們估計就又該因為沒工作而四處亂跑亂游蕩了。
「要不,我把上海我的房子賣了,應該能籌幾萬塊錢?」甦向南說︰「或者,我去我哥家偷一點兒來,咱們先頂個急用。」
陳麗娜搖頭︰「你有錢可以多買幾套房子回來,賣房子的事兒就甭想了,絕對不可以。至於偷,你小心給你哥打斷你的腿,咱是君子,不偷錢的。」
甦向南站了會兒,抱怨說;「買房子買房子,聽你的話,我都買了八套了,這些年就連件好衣服都沒穿過,真的,將來要房子不升值,總經理,我躺你家吃去。「
不止甦向南是房主,陳甜甜也是個小房主。
陳麗娜鼓勵她們賺了錢就買房,不要亂花錢,人甜甜現在在北京也有好幾套房呢。陳麗娜自己呢,就沒有這種愛好,一是二蛋太能花錢,二是,聶工家的房子夠多啦,實在不需要再買。
她正愁著呢,傳呼機又響了。
撥過去,是洪進步︰「小陳啊,聶工不肯接我電話,是這樣的,你們全家來趟烏魯,行嗎,我馬上要去北京,咱們一起吃個便飯。」
陳麗娜估計聶工是因為久招男太盛氣凌人,生氣,不肯接他電話的,也推辭說︰「我們都很忙的,這樣吧,咱們有空再聚,這趟我們就不去了。」
「你們必須來啊,高峰難得回來,也在呢,他特別想見見你,快來吧。」說著,洪進步就把電話給掛了。
上輩子,高峰止步在自治區了,這輩子,他進北京了,說沒有陳麗娜的影響,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陳麗娜突然眼睛一亮,對啊,她說不服甦向東收購毛紡廠,她可以讓高峰給他施壓啊,憑什麼他就跟隻購似的,要把礦區的產業全部收購完?
一想到,陳麗娜當然是立刻就行動。
聶工正在跟聶衛國打電話呢︰「為什麼這兩個月都沒要過伙食費,你最近還有吃東西嗎?」
二蛋在電話裡樂觀著呢︰「爸,再有倆月我就回來啦,而且呢,我的獎學金已經發下來了,五十英鎊,省著能用倆月了,真不要你的錢。」
聶工於是說︰「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每每看照片,看孩子瘦的要死,聶工打心眼兒裡的疼啊,都不知道孩子在外面吃的啥,怎麼就吃成那麼個骨瘦如柴的樣子。
二蛋說︰「等拿到學位證我就回來啦,你甭想我,頂多半個月,真的。」
聶衛國也是歸心似箭啊,身為共和國第一個在泰晤士學院研習音樂,搖滾風格別具一格的學生,北京好多想搞音樂的制作人,天天給他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呢。
而且,那幫人動不動就是︰「我給你先打五千塊,咱把約簽了,回來就在工體給你排名單,上台演唱,再幫你出磁帶,咋樣?」
牢記著爸爸說的,八路軍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二蛋那怕一周洗五天的盤子,也決不向人妥協。
畢竟,老聶家的孩子,骨氣還是該有的嘛。
「衛民,洪進步請吃飯,不會還是要談婚事兒吧?」聶工就很單心。
聶衛民也懵著呢︰「昨晚洪九已經宣告跟我分手啦,估計這一回去,是告別一下吧。」
「聶衛民,談戀愛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我就問你,你把人姑娘睡過沒,要睡過,人家不可能那麼輕鬆容易的,就答應分手的。」陳麗娜說。
聶衛民還穿著他石油中學的老運動服呢︰「要我說多少遍,沒有,真沒有。再說了,在西方戀愛自由,談個戀愛或者分手,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是東方,不是西方,談戀愛結婚,那是一輩子的事兒,聶衛民,你要嚴肅對待這個問題。」聶工說。
聶衛民想了想,就說︰「那就去一趟,頂多她們全家罵我一回,我聽著就是了。」
他想了想,自己大概就小時候,想娶劉小紅的時候,特認真的計劃過結婚的事兒。後來聽說劉小紅談戀愛了,再想想自己當時嫌棄她養豬臭啊,總讓她洗臭襪子啊,在自己這兒,是想跟她親昵親昵,但在劉小紅那兒,她應該是很嫌棄,乃至於很厭惡自己的做法的。
當然,這也是賀軍強告訴聶衛民的。
他說︰「你自以為是個情聖嗎,你知不知道劉小紅願意給你當童養媳使喚,只是因為她們全家都不得不巴結你媽的原因,她其實特討厭你那一套,不然為什麼一上大學就不聯絡你了呢?」
從那以後,聶衛民對誰,就都不認真了。因為他一直懷疑自己的真誠,是否用的並不恰當。看似自傲,實則自卑的一塌糊塗,敏感還又不知所措,這就是小聶目前的心態。
在學校門口接上聶衛星,聶工全家,就得又跑到烏魯去吃頓飯了。
畢竟洪九姑娘還是挺可愛的,跟聶衛民談了一場,聶衛民去給人家認個錯,正式宣告分手,這也才不傷老同學的情面,對不對。
開著車出了門,正走著呢,聶衛民突然一個急衝,直接繞過一輛大班車,慢就開始減速,扭來扭去,終於把大巴車給逼停了。
陳麗娜在後面看見了,悄聲給聶工說︰「你兒子的出息,見色忘義啦。」
聶工一看從車上下來個大姑娘,穿著白襯衣,牛仔褲,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重重吭了口氣,握著陳麗娜的手說︰「我怕我要犯心臟病。」
衛星坐在她爸爸的另一邊兒呢,手已經伸過來啦,一手拿杯子給聶工灌著泡了大棗和枸杞的茶水,另一手輕拍著他的胸膛︰「不生氣,生氣都是白費力,閉上眼睛吧,我給你拍胸膛。」
想當初,陳小姐的身邊全是小帥哥圍繞。
這幾年小帥哥們翅膀硬了,全都飛出去了。
聶工就有艷福了,無論走到那兒,左邊一個乖巧可愛的小閨女,右邊一個年青貌美的妻子,礦區誰不羨慕。
「小姨,你們全家也去烏魯啊。」劉小紅上了車,坐副駕座上了。
聶衛民開了兩步,突然把車一停,手就伸過去了。
聶工猛的深吸一口氣,剛想說聶衛民,眾目睽睽之下注意影響。
陳麗娜悄聲就說︰「天,我的衛民好帥,真是個好男朋友。」好男朋友就該這樣給女朋友系安全帶。
聶工說︰「烏魯還有一個呢。」
「那個不是宣告分手了嘛,看兒子談戀愛,挺好玩的呀,你能安心看戲嘛。」陳麗娜說。
「那至少也該冷靜冷靜,古代男人要死了,還得守一年喪儀呢,他就算真跟洪九分手,至少也該冷靜一段時間再談戀愛吧。」聶工說。
陳麗娜也覺得是哦,於是再渡鄙視聶衛民︰「渣男。」
於是,後面坐著三只一百瓦的大燈泡,聶衛民有什麼話也不好說啊。
就問︰「你去烏魯幹啥?」
劉小紅說︰「賀叔叔犯心臟病啦,在烏魯醫院呢,沒人照顧,打電話讓我去看看。」
「你休假也很難得吧,賀叔叔犯心臟病,那是因為他們家賀軍強造的孽,憑啥你去伺候啊。」聶衛民說。
劉小紅說︰「可畢竟人可憐,跟我爸也認識的久,他又是個孤家寡人,我就去照顧一下唄,這沒啥的。」
「今晚我送你回農場。對了,你的工種方便透露一下嘛,我可能7月入職,目前還兩眼一抹黑呢。」
劉小紅搖頭︰「不方便,而且,聶衛民,咱能不談論這個嗎,你這種行為,很不符合我們冬風人的風格,不要好奇對方的工作,也不要打聽什麼,你可是個從美國回來的留學生,而我們太空中最強大的敵人,就是美國人。」
聶衛民頓時就笑了︰「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特喜歡你這種純粹。」
純粹的就像鑽石,經得住烈火焚燒,也經得住寒冰淬煉。
相比來說,聶衛民自己的意志力,就絕對絕對,沒有劉小紅那麼的堅韌不撥,畢竟,他是曾經動搖過的。
曾經總是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的小丫頭,現在聶衛民得仰望她了。
「我特驕傲,因為看起來,我看好的閨女把你兒子給鎮住了。」坐在後面的陳麗娜突然就說︰「聶工,你沒發現嗎,你兒子看起來很認真。」
從一回國,就沒有走過心的小聶,此刻臉上的表情,好像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