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家有女初長成 第446章

這是一幢獨門小院的小樓，和軍區首長大院其它小樓一樣，很簡樸，沒有任何花俏的裝飾。一切都顯得方方正正，稜角分明。

林楓跟著黃靈兒剛進大門，一個身穿軍綠色襯衣老人就迎了出來，站在門口含笑看著兩人。老人頭髮全白了，雖然不是很濃密，但仍然留著軍人式的板寸。鬍子刮的乾乾淨淨，額頭和下巴亮堂堂的，看起來很有精神。

「外公。」黃靈兒走到老人面前親切叫道，雖然臉上仍然沒有笑容。但是面相已經和善多了，至少沒有再板著臉。

「你這丫頭，又有多久沒來看外公了？讓你舅舅捎了幾次話也不行。這次怎麼含得來了？」老頭子笑呵呵看著外孫女說道，滿臉慈愛表情。看來黃靈兒極受他的—喜愛。

黃靈兒淡淡笑笑。沒有接外公的話，指著旁邊微笑而立林楓說道：「他是林楓。」

老頭子在和黃靈兒說話的時候，已經用眼神和林楓打過招呼。現在聽到外孫女主動介紹起林楓，這才又將眼神轉移到林楓身上。

一邊打量林楓、一邊爽郎笑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你的事我聽說過不少。咱們這一塊兒，也就出了你和荀家那小子這麼兩個人才。」

林楓雖然不知道荀家那小子是誰，但是聽到黃靈兒的外公如此稱讚自己，怎麼會不知道禮尚往來。林楓恭敬說道：「外公過獎了。我們只是小打小鬧。和老爺子做事相比，實在難以擺上台面。我們做的是私事。而老爺子做的可都是國事啊。」

林楓知道，他們這一輩走過來的將軍，大多數是經歷過血與火的洗禮。肩膀上的勳章是用忠誠和鮮血換來的。而現在大部份將軍摻雜著太多的水份，和他們比。根本不值一提。

黃靈兒說老爺子不喜歡聽人說謊，林楓也不好意思過度謙虛。但國事無小事。再大的私事也無法和一件小國事相比。林楓這句話一出，老爺子再看林楓眼光就更柔和了些。黃靈兒說外公不喜歡聽謊話。可是她沒說他不喜歡聽人拍馬屁。

其實。馬屁就是最假假話。只不過經過高難度技術處理而已。

「哈哈。年輕人腦子就是活。都進來坐吧。」老頭子歡快笑著，拉著黃靈兒手進屋。林楓自己跟在屁股後面進去了。

客廳裝飾很簡單，卻很雅致。很普通一些傢具。經過妙筆生花般的點綴，而獨有一番風味。一個面目慈祥老夫人端著茶具走出來。笑瞇瞇看著黃靈兒，說道：「剛還準備給你打電話，讓你晚上過來吃晚飯。你倒好，自己總算是知道來看看外公外婆了。」

老人看起來只有五十多歲，不是很高。身材沒有老年人的臃腫。

反而很苗條。皮膚很白淨。穿著一套淺紅色的旗袍。肩膀上披著透明披肩。很少有人能將這種顏色穿這麼有味道。臉上雖然留下了不少歲月走過的痕跡，但是依然能看到年輕時的風采。那時候的她。也一定是個婉約動人的小家碧玉吧。

黃靈兒對著外婆歉意笑笑，幫忙將茶水送到林楓和都外公面前，拉著外婆手進了裡間。將客廳留給一老一少兩個男人。

「來，喝茶。」老頭子對著林楓做了個請的手勢，端起自己面前杯子，先是掀開茶杯，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日茶香，然後才小口溢吸一口，滿臉陶醉樣子。

「獅峰極品龍井，果然好茶。」林楓很優雅喝了一日，細細品味一番後，誇獎道。這年頭，學流氓不容易，學小資還是非常簡單。

動作慢一點兒，說話輕一點兒，髒話少一點兒，放屁跑遠一點兒……真，不信你試試。誰裝誰像。

「你也懂茶？」老頭子顯然對這個話題極感興趣。捧著茶杯，滿臉興趣說道。

「皮毛而已。」林楓同學難得說了句實話。但是一幅鎮定自若樣子，讓人看起來一點也不『皮毛』。

老頭子點點頭，笑著說道：「林楓，你我也算有緣。而且靈兒……

我那個寶貝孫女在你身上的心思我也知道一些。她這個人心高氣傲的很，從來不開口求人。從小到大二十多年第一次開口求我辦事，就是為了救你，所以我才對你留了份心，怕你騙了她……你也別怪我說話直。現在你還年輕，等到有了自己孩子之後，你才能明白做人長輩難處。」

林楓點點頭，表示理解。沒有感謝老頭子上次救他的恩德。只用嘴說說，卻沒有任何行動，這才是真正的諾言。他自然有自己表達感激的方式。

「你們以後的事我這老頭子也不能指指點點，一切皆有定數。但是你眼前下的這盤棋卻是危險無比啊。」老頭子語重深長說道。

「請老爺子賜教。」聽了老爺子的話，林楓的態度也更加的恭敬。

願意幫你或者點你的人，都是真正關心你的人。整天溜須拍馬者，算不得好的臣子。林楓同學本人就是最好的寫照。

國內的這盤棋下到現在，不能說成績非常糟糕。但也勉強能是個及格。北方雖然是青衣門的大本營，但對北京的滲透卻非常薄弱。那兒是國家的心臟，如果能在哪兒找到些合作夥伴，對以後的發展和庇護也是十分有用的。朝中有人好做官啊。江波麒為何能在方如何囂張？

就是因為他朝中有人。

南方是洪門的盤，現在洪門一分為二，互相抗衡，假如有一天他們突然聯手呢？聯合起來的洪門實力有多強大。林楓不知道，但是他可以想像。不是此時青衣門可以對付的了的。

唯一有優勢的是因為自己成了秦家少主的關係，香港幾乎全部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與青衣門南北呼應，形成椅角狀態，將洪門夾在中間。進可攻，退可守。洪門想大舉進犯香港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的是在香港尋找一個合作夥伴。而在香港唯一有資格能成為秦家對手的就只有東郭家，可東郭秀，那也是個難纏的女人啊。想起上次自己上門調戲的事，林楓對那次的結果心裡很沒底。自己的意思是給她醒示，誰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那是一匹很烈的馬，想降服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雖然局勢並不危險，但走到現在，林楓也有些茫然回顧沒有方向的感覺。下一步應該如何走？北進？南移？或者，進軍海外？

黃老爺子雖然是軍人，但是在政界也浮沉數十載。無論眼界還是謀略都高自己一疇。現在他願意指點自己一番，林楓自然感覺不盡。林楓想想就挺委屈的，老頭子臥在青衣門總部那窮山溝裡，美其名曰守大門，其實就是偷懶，什麼都不願意幹，什麼破事都交給了自己，不在過問。自己KPMG的父親秦賀吧，兩人之間還有些隔閡，對於這些問題也沒有機會推心置腑深談過。而秦家那個老頭子，自從得知秦華和秦玉兩兄弟死訊後，就謝絕見客。躲在小院裡再沒有出來過。

「你是在走鋼絲啊。」黃老爺子捧著杯子，雙眼灼灼看著林楓，語重心長說道。

「哦？情況應該沒有危險到這種程度吧？」林楓有些疑惑問。

「你說的是哪方面情況？」老爺子將茶杯放在桌子上，輕聲問道。

「眼前的局勢。」

老爺子搖搖頭。「你認清自己的對手了嗎？」

對手？這個問題讓林楓更加疑惑。最瞭解自己的人是自己的敵人。換言之，自己也是別人的敵人，怎麼可能不瞭解自己的對手？可黃老爺子不會無的放矢，那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黃老爺子雙手瞇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引起林楓的注意後，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天空。

林楓微一思索，額頭上的汗珠便大顆大顆往下滴落。

不知不覺間。自己竟落到這樣危險的境。如果不是黃老爺子這個一直關注自己的人在旁邊提醒的話，差點醇成了大禍。***，自己像隻馬戲團的猴子似的在鋼絲上走了那麼久，竟然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