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毀了,林楓和水妖是坐情報科的麵包車回安寧的豪華別墅的。他們將林楓放在門口便消失了,很快就會再次融入這個城市,成為不可分隔的一體。直到需要他們時候才會再次出來。做情報其實和做殺手一樣,都是見不得光的。至少,他們的工作性質見不得光。
林楓進了屋,看到小金魚正悠閒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耳朵上還塞著耳麥。林楓走到小金魚旁邊坐下,從她耳朵上取下耳麥,問道:「你倒是懂得享受生活。淺雪呢?」
小金魚將另外一隻耳上下打量了林楓一眼,問道:「你怎麼又惹她生氣了?」
「我可沒有惹她生氣。」林楓反駁道。「她生氣了?」
「廢話。」小金魚翻了翻白眼。
「哎,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可是你的頂頭上司。再敢沒大沒小的,我非扣你薪水不可。」林楓拍了一把小金魚的腦袋說道。「淺雪怎麼了?」
「她一回來就寒著張臉,我和她說話她也不理。我問她餓不餓渴不渴——她就砰地一聲把我關在門外了。」小金魚可憐兮兮地說道。「哼,還好意思說扣我薪水。上次那件任務是誰完成的?人家做業務員的拉到單了還有提成呢。我怎麼就沒有了?」
林楓碘著臉說道:「咱們是什麼關係啊?談錢幹什麼?太傷感情了。沒錢用了?」
說著,從口袋裡抓了一把出來。塞到小金魚手裡,大方地說道:「先拿去花。不夠了再找我要。我去看看淺雪去。」
小金魚打開的手掌。一塊兩塊五塊地紙幣胡亂地捲成一團,從裡面還露出不少五毛的腦袋出來。小金魚數了數,四十五塊五毛錢。
「還不如給一張一百地呢。」小金魚氣憤地將一把零鈔給揣進口袋。
林楓走到林淺雪房間門口,卻有些猶豫了。洪素素事情已經成定局。她應該也知道了。自己進去還能說什麼?
解釋?如何解釋?辯解?用什麼理由辯解?死不認帳?這也太無恥了些。
應該要面對的,總是沒辦法逃脫地。男人,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兒。
林楓敲響了林淺雪的房間門。裡面沒有人應答。
再敲。依然沒人說話。
「淺雪,你在裡面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你。」林楓在外面喊道。
側耳聽了聽。裡面依然沒有聲音。
「淺雪。你沒事吧?我可是要進去了。」林楓在外面喊道,已經準備開鎖了。
「我已經睡覺了。不想見人。」房間裡終於響起了林淺雪冰冷乾硬地聲音,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
林楓推門而入。說道:「怎麼不早說?我害怕你出事,就先進來了——沒關係,你可以別把我當人。」
林淺雪並沒有睡覺,林楓進門的時候她正穿著一套雪白地絲綢睡衣站在窗口。剛剛在外面和人打過架,所以回來了肯定洗過澡。頭還有些濕潤,臉色蒼白,白色地絲綢襯托白色的肌膚,滿眼看去,白地耀眼。
「出去。」林淺雪沒想到林楓真地闖進來了。轉過身體,用手抓著睡衣的領口,害怕裡面的春光露出來。對著林楓沒好氣地說道。
「我來和你談些公事。」林楓說道。「你是怎麼知道洪門地埋伏的?你不是一直在安寧嗎?怎麼地那麼及時地趕到了昌文?今天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帶弟兄們趕到的話,北王他們那些人今天凶多吉少了——」
這些都是借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早已經在路上從其它的情報科兄弟地嘴裡知道了。這個時候跑過來問林淺雪問這個問題,只不過是想找個借口留下來。
「我現在不想談這個。」林淺雪打斷林楓的話,冷冰冰地說道。「你先出去行嗎?」
「怎麼了?你不舒服?」林楓向前走幾步,走到林淺雪身邊,聞著她身體上散發出來的如馨如蘭的淡淡香氣,輕聲問道。
「是啊。我不舒服。我很不舒服。」像是突然間卸去了自己所有的堅強偽裝一般,林淺雪聲音低沉地說道。眼角有淚水滾落下來。她用衣袖去擦,卻流地更急了。
不輕易哭泣的女人,當她傷心的時候。久蓄地淚水如決堤的海般洶湧急。
林楓的心慌了,也疼了。
走到林淺雪身邊。從背後將她的柔軟身體抱在懷裡,柔聲說道:「淺雪,不要哭。不要哭。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林淺雪的身體在林楓懷裡無聲抽搐,任憑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浸濕自己地胸襟,露出一雙完美嫣紅的乳點。
「洪素素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原來並不是這樣子的。我對她並沒有愛,只是想報復她——我沒想到會有我地孩子,我不能和以前一樣有更多的選擇了,我必須要對她負責。」林楓將腦袋靠在林淺雪的肩膀上,輕輕地解釋道。
「還有其它地,你知道的女孩兒。我是一個很貪心地人,我不想放她們走,正像我不能放你走一樣。其實,我現在也很迷茫。有時候下定了決心,但很快又推翻了自己千辛萬苦下定的決心。我不想傷害她們,也不想傷害你。淺雪,你教教我,我應該怎麼做?」
林淺雪停止了抽泣,靜靜的聽著林楓說話。雖然他外表開朗,但他是一個很懂得隱藏自己心事的男人。如果他自己願意說出來,很少有人能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
很久了,他們沒有這般坦誠地說話。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突然消失,恨我背棄承諾,恨我的花心和濫情。這些我都不否認。出來之後,很多東西都改變了。我也變了。或者說,我是隨著周圍的環境在變。你知道唐佳怡嗎?在我最孤獨最寂寞的時候,她一直不離不棄地陪伴在我身邊。沈漫歌你知道嗎?對她本來只是單純的欣賞,但是因為接觸久了以及發生的一些事,我們也有了很深很深感情——」
本來林楓還想說林師叔的,但是想起那次林淡妝說的話,還是忍住了。在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以前,他不能將他們的關係公佈於世。林淡妝是一個性格很古怪的女人,林楓怕她無法面對她晚輩們而選擇離開。那樣才真的是得不償失。
「我想把你推開,但又忍不住的想接近你。就像我對待小怡一樣。她對我傾盡了所有,這份深情讓我很感動,但同時也壓抑的讓喘不過氣來。我怕我做的不夠多,做的不夠好,我怕我不能給她等同深的愛情。有時候我會想讓她去找其它的男人當男朋友,但是我很清楚,假如她真的那麼做了的話,我會發瘋,我會恨不得把那個男人殺掉。」
「人都是自私的。而我更是自私的可怕。我知道我的感情出了問題,但我卻沒辦法改變。也不想去改變。」
「淺雪啊淺雪,從小的時候我們就整天在一起,你幫幫我,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林楓緊緊地摟著林淺雪的腰肢,像是要用盡身體所有的力
林淺雪的臉色漲的通紅,腰都快被林楓給勒斷了,卻沒有呼喊他鬆手,說道:「你——為何——不問問——你師父——?」
林白?問那老頭兒?
林楓的額頭出來一條黑線,那老頭不會讓自己也學他打一輩子光棍吧?
林淺雪沒有告訴林楓,在她走出深山的時候,林白曾對她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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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那麼久,再次站在香港的土地上,呼吸著港島稍微有些濕潤的空氣,林楓的心裡極度的寧靜。在其它的地方,他要時刻的小心翼翼,要準備著殺人,也要提防著被人殺。很累。
可一回到香港,他的身心就立即放鬆了下來。這裡有自己沒辦法喊出聲的父母,有自己的妹妹,有自己的家族,而且,自己是秦家的大少爺。在北京,自己要憚趙牧羊他們三分,在香港,所有的人都要在自己面前低下他高傲的頭顱。趙牧羊他們來了也不例外。當然,假如他們敢來的話。
一群黑衣人張揚地站在貴賓出口通道,看到林楓出來,一個身穿唐裝的老頭兒恭敬地走過去,說道:「少爺,你回來了。」
「嗯。他們到了嗎?」林楓點點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