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時間,渾渾噩噩地過去了。期間還發生了很多事情,我都不想再提。當我坐在篝火邊,看著眼前人,一種莫名的感覺五味雜陳,人年紀大了之後,都說很難交到新朋友,都說自己老了,其實並不是這樣,人在任何時候都有交際的能力,只是人的精力有限,當你30多歲的時候,朋友已經足夠多了,再多一些,實在有些吃不消。而老朋友們知根知底,永遠知道下一句會說什麽永遠知道喝醉了會唱什麽,就有一種慵懶的輕松感。
我覺得所謂的五味雜陳,就是這種。
篝火很暖和,這是一個之前看到的地下空間,在篝火下顯得很溫馨,只是味道並不好聞,我們此時在第二層,為什麽這種地下的掩體要修建兩層,也很清楚了。
在這一層穿上用乾草樹枝和淤泥做的保護衣,上到上一層,然後再去到外面,打開入口的瞬間,毒氣湧入只會進入到第一層,少量的毒氣慢慢會在第一層被淤泥中合。
每個細節都有道理,都不是胡亂來的。爺爺說的對,多余的東西都代表著動機。
悶油瓶的身體很虛弱,一直靠在牆邊,我看著他,他看著地,幾乎一動不動,我想和他說話,被黑瞎子阻止,黑瞎子說:“讓他睡,不是一時半會能緩過來的。”
劉喪比我晚康復兩天,因為從我身上再刮血泥下來,效果沒有那麽好,他也說不出話來。白昊天接觸毒氣時間短,所以以最快的速度清醒了過來。我們再見面時候的感覺過於難以形容,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我所有的急躁焦慮已經消失了。
黑瞎子把他們發生的事情大概和我講了一下,我心中歎氣。在喊泉中行進一段距離,就會開始出現皮膚灼燒的情況。在狹小的喊泉中,毒氣彌漫,很快很多人開始失明,那無數的血手印,是悶油瓶把自己的血抹在同行人的眼睛上時候留下的,至少保住他們不會失明,但最終打先鋒的人幾乎都死了。
黑瞎子隨身帶著護目鏡,這是他的特殊需求,所以躲過一劫。
他們嘗試潛入水底前進,遇到了地下河河水倒灌,當時他們面臨的情況,往前進入雷谷會被毒死,往後會被淹死,不動就會憋死。
我沒有想到他的血還有這種功能,我的血泥剝落下來之後,皮膚康復地很好,幾乎是整塊皮膚都脫落了下來,新出來的嫩肉就像曬傷康復一樣,但是不可避免,我的脖子部分會留下一些疤痕,
我已經不在乎了。
此外頭髮大量脫落,形成了不同程度的斑禿,我把我的頭髮全部都刮了。之前裝江子算的時候, 染回了黑發,刮了重新長還痛快。
劉喪和白昊天也剃了頭,悶油瓶和黑瞎子的頭髮之前肯定也刮過,但是現在已經長出來了,我沒有見過他們的頭髮那麽短過,現在看來就像兩個大學生一樣。
我們交換了信息,他們經歷的事情很複雜,在這裡也一下說不完,黑瞎子一直感慨,他們早就知道有兩條路可以通向雷城,兩條路,他們都留了記號,就是因為怕我如果跟來,會出事。最終他們自己選擇了喊泉的入口。
“你能到這兒真不錯了。”黑瞎子說道,“我們兩個以前也進過不少陰邪的地方,這個最奇怪。”他看了一眼悶油瓶:“你來了,我們的計劃就能實施了,本來我們兩個人,什麽都做不了。”
“雷城在哪兒呢,真有這地方麽?”白昊天默默道。黑瞎子指了指上頭:“就在毒物裡,我們去看過一次。”
“是個什麽地方?”
“我說不出來,你得親眼看看,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