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坑中的泥漿也不知道在這裡沉澱了多久,表面都結了一層痂,看樣子不是因為我們破壞結構導致的,這裡的墓室很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早就被泥漿浸沒了。
如果不是這層泥漿的痂,壁畫的氧化會更加嚴重,因為水蒸氣被封死在痂下面。即使如此,壁畫上眼睛的瞳仁部分已經全部褪色,滿牆的眼睛都是灰色的,看上去如同死人的一樣。
以前的經驗讓我警覺,陪葬坑其實是宣告自己財產的方式,在陪葬坑的壁畫,肯定要和這一主題相關,歌頌墓主的財富之多之廣,但畫眼睛則毫無道理。胖子剛才說牆壁上的東西會看著我。我的冷焰火劃過牆壁,除了這些眼睛,我沒有看到有其他看著我的玩意兒。我心中不由納悶。
被滿牆的眼睛盯著,感覺還是相當不舒服的。
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依舊心有余悸。閩越當時雖然和漢傳的文化有大量的交流和融合,但在海邊很多胥民仍舊篤信鬼術。這些胥民又叫遊艇子、白水人、白水仙、白水郎、白水婆、庚定子、盧亭子、泊水等,大部分人都保留著一些部落時期的水神文化。他們生活在水上,其神話和篤信的自然規律跟漢文化都不一樣,但又沒有文書記載,所以無據可考。其中很多奇怪的傳說,五花八門,匪夷所思。剛才那“雷公”是什麽,我完全沒有頭緒。但那東西並沒有被我乾掉,它肯定還在泥漿裡面。
我又喊了兩聲胖子,沒有反應。我決定先到陪葬坑的邊緣,但是這樣要重新跳回到泥漿裡,一旦被困住就非常麻煩。
前照後照,也沒有發現別的方法,難倒只能一個一個地踩著那些人俑走?冷焰火下,這些“雷公俑”看似如雕像一樣,但鬼知道到底是什麽。我雖然雙腿夾著一個,但幾乎不敢亂動。想了半天,我就發現自己被困住了。
深吸了口氣,我掏出手機,之前我們有過約定,如果遇到困境,可以利用手機的藍牙查看對方的位置。
我打開手機的藍牙,搜索了一下,發現了悶油瓶的手機藍牙名字,但是沒有看到胖子的。我松了口氣,悶油瓶離我不遠。我立即舉起手機,對著自己,帶著整個陪葬坑拍了一張照片,發了過去。
幾分鍾之後,一張照片傳了過來,我看到他和劉喪在一處墓道裡,劉喪在他身後做了一個“耶”的手勢,照片裡的光線來自手機的閃光燈,曝光地不平均,說明他們沒有打其他的照明。
在他們的照片裡,我發現他們所處墓道的壁畫上面也全是眼睛,但那些眼睛是閉上的。
我看了看我四周的壁畫,就發現不對,壁畫上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