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想象胖子和我說的景象,愣了一下,就問:“你話別說一半,怎麽個全是人?”
胖子頓了一下,我明顯感覺到悶油瓶往前擠我,顯然胖子是在前退,逼得悶油瓶不得不往我這兒來。但因為高速公路的假設,我不敢再往前了,死死抵住。胖子說話的聲音都發抖了:“怎麽個全是人?就他媽全部都是人!把我們回去的路都堵死了。我們一直往前爬,後面那麽黑,都沒發現後面有東西跟上來。”
“是小瓷人?”我想起之前在墓道裡看到的小瓷器人,以為胖子說的是這種東西。
“我操,人!是人!是人!!!”胖子暴走了,“天真你退退,他們爬過來了!”
“活人?”我還是蒙的,我這個角度什麽都看不到,“是誰?”
“都低著頭,我看不清臉!他們指甲巨長!”胖子大怒,“你他媽快爬,快夠到我了!老子要歇菜了!”
我大概能想象出胖子看到的場景,不由毛骨悚然,在胖子面前漆黑的洞深處,有很多人蜈蚣一樣低頭朝他爬了過來,他看不清臉部,但是能看到他們的指甲都很長。要是我,我肯定尿了。
“拍一張發我看看。”不知道怎麽的,我順口而出這句話。胖子大罵,悶油瓶一下被胖子推到我的小腿關節處,我才意識到胖子真的要死。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出“很多人”這個複數的,因為我的打火機只能看到我面前不到一臂遠的距離。
我在四分之一秒內猶豫是繼續往前開始逃命,還是點燃面前的犀角蠟燭,這個時候我多年的經驗形成的條件反射發揮了作用,我點上了犀角蠟燭。因為我覺得這東西是人類放在這裡的,人類放在這裡的東西,肯定是為了保護自己,而不是為了傷害自己。
犀角蠟燭的光是綠色的,而且出奇得明亮,一下就照出去好遠。胖子大吼:“天真你再不跑我就要炸了,同歸於盡。”
幾乎就在同時,在幽綠的蠟燭光下,我看到了在我們前面的通道壁上,出現了一道石門,上面雕刻著一幅車馬駕雲的浮雕,這道門非常小,我認得這種大小的門,被稱呼為仙門,一般都開在棺槨上,是為了讓屍體的靈魂可以通過。
在蠟燭光亮起之前,
我沒有看不到這道門,我可以用我的信譽保證,當時石壁上就是石壁,什麽都沒有。
我毫不猶豫底爬了過去,用力推那道門,門是活扣的,推了兩下就開了,我立即爬了進去。裡面潮氣逼人,一下我就爬進了水裡。這是一個極小的空間,竟然像是一個棺槨的內部,但是比通道裡已經寬敞很多了。四周都是腐爛的木板,看黑色腐爛的痕跡有千年光景,我不能直立,只能蹲著,下面是到腰深的水。
綠光下能看到木板上都是藤壺,悶油瓶以極快的速度爬進來,接著是胖子。胖子顯然已經被什麽東西拉住了。
我對胖子大喊:“千萬別自爆!”一邊和悶油瓶抓住他兩隻腳用力往裡拖,胖子大叫:“命根子卡著了!”
“一把年紀了,用不著了!”我大叫著在他的慘叫中把他拖進這個小空間內,在那個瞬間,我隱約看到了外面的“人”。
真的是人,我看到了一個渾身**的“人”低著頭,似乎脖子是折斷的一樣,但是再多已經看不到了,悶油瓶瞬間吹熄了我的蠟燭。
四周一片漆黑。
我憑借著感覺去把門關上,卻發現我怎麽樣也摸不到那道門。
胖子在我邊上大叫:“點燈!點燈!胖爺我和你們拚了。”
我摸出打火機,打起來,打了幾下毫無反應,心說糟糕。一摸打火機,卻感覺到火苗滾燙。
那個刹那我並不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我不停地打火,打火機連火星都沒有了,四周一片漆黑。我再次用手碰了一下,燙得離譜。我的手開始劇烈地發抖。
瞬間我明白了,打火機已經點燃了,但是我看不見,我瞎了。
幾乎是同時,我的壓力釋放,一股暖流衝下褲管,一切瞬間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