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之間,隔著女人皮俑,我眯起眼睛,忽然有個奇怪的念頭,如果他看不到女人皮俑的話,會不會從這個我的幻覺中的東西中穿過來。
那樣我就會看到奇景,因為這女人皮俑對於我來說,是實實在在的,我也能摸到。但他卻是看不到的,如果是鬧鬼的話,他們兩個接觸就會重疊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大概是瘋了,那我手裡的丁蘭尺肯定也是幻覺,被丁蘭尺召喚過來的悶油瓶也是我想象出來的,劉喪也是想象出來的,如此說來,我可以親手結果了這個傻逼。
又或者悶油瓶只是看不到,如果他過來的時候會撞到女人皮俑,那麽,他只是看不到這些東西,只是我和他的眼睛出現了區別。
這個其實是有更深奧的解釋的,有些人在遭遇到劇烈創傷的時候,會選擇性地無視某些信息,在看報紙的時候,和別人聊天的時候,這些信息都無法被大腦識別。
我記得國外有個案例,有一個精神病患一直不相信自己有一個女兒,雖然她女兒一直在她身邊,但是她從來看不見她。連同和她女兒有關的一切,她都無法看到。有一個紀錄片詳細地記錄了這個過程。那個片子我記得叫做《消失的蘋果》,蘋果是裡面一個非常經典的試驗,她在吃蘋果的時候,她女兒過來碰了蘋果一下,蘋果就在她的感知裡消失了。
這個病人終日恐慌,覺得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各種東西忽然消失,她覺得出現了鬧鬼的症狀。其實只是她大腦屏蔽了一個具體的信息。
但這樣的情況往往是因為潛意識裡對於一個具體的概念產生了巨大的創傷恐懼,才形成的保護機制。
後來才知道,之前她女兒患病,有一次換肝的危機,她因為恐懼,沒有把自己的肝給女兒,雖然後來其他人的肝救助了女兒,但她自己因為巨大的內疚感而產生了精神疾病,把有關女兒的一切信息都屏蔽了。
我不相信悶油瓶會因為對這些個人皮俑內疚而看不到它們,我覺的還是毒素的問題。
我繞進了自己的邏輯怪圈裡,沒想明白呢,就看悶油瓶忽然停在了女人俑的面前,他往前摸了一下,然後迅速繞了過去,來到我身邊,把劉喪放到胖子對面的墓道壁上。
我心說我擦,你不是說你看不到麽,你們倆糊弄我麽?他卻立即問我道:“那兒有什麽?”
“看不到你躲得那麽溜?”我問道,看了看劉喪,指甲全部都翻了,不知道被困在哪裡,肯定崩潰了很久,用手去抓撓了石壁才會這樣。
他沒有看我,一邊檢查胖子的脈搏,一邊淡淡道:“我看不到,我只能大概感覺到,接下來就靠你了。”
我剛想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幾乎是同時,我看到了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完全渾濁了,眼角膜上面蒙了一層東西。
“這是什麽玩意?”我驚恐道,就想去撕,我的手幾乎碰到他的時候,他才瞬間避開。
他平時的反應非常快,剛才的遲鈍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我忽然有所醒悟。剛想發問,就看到悶油瓶用犀角火苗靠近劉喪的耳朵,那些小手紛紛脫落。
劉喪和胖子一樣,毫無反應,我對悶油瓶說:“耳朵深處還有,得吸出來……”悶油瓶看了我一眼。
我仔細去看,發現他的角膜上面那一層都是,都是芝麻大小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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