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藏海曾經建了兩座一模一樣的城,分別在沿海和雲南,這裡和廣西,又是一個對稱的地理位置,又出現相似的地形。難道地形這種東西,老天爺是用筆刷刷出來的?
“會不會是巧合呢?”我問胖子,胖子笑著對我說:“反正你也沒事,研究研究當個消遣。”
“你就沒個階段性結論啥的?”我問:“你都能這麽娓娓道來了,說明你琢磨老久了。或者,你有啥內幕消息?”
“那是真沒有。”胖子說道,他發現的時候也挺驚訝的。胖子看著地址,一邊對門牌號,一邊對我說道:“你不如這麽想,張家人,可能對於這個島,有所研究。巴乃的張家古樓是後來建的,但這個島可是古來就有的。可能是當年有個張家人,來過這個島,特別喜歡,然後就規定張起靈必須都紋在自己的奶奶上。”
我一想也有可能,張家有太多未解的秘密,想著,胖子來到一幢村屋前,看了看門牌:“有了。”說著就開始敲門,一邊敲一邊唱歌:“我是一朵,小呀小蘋果。”
唱了幾句門就開了,裡面出來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滿臉笑容,看了看我們:“來啦?”
普通話還算標準,我和胖子都松了口氣,胖子拿出微信給她看了看,中年婦女看了看我們身後,讓我們進屋。
屋後面就是一個中庭位置的院子,堆滿了各種蛇皮帶和紙盒子,看似是個幫工廠加工包裝盒子的場子,村裡如果有一些食品廠或者小輕工產品的廠子,各家各戶的孩子和老人都會接一些粘包裝盒子和包裝袋的工作。一個盒子一毛到一毛五,身手利落的可以補貼家用。
我看了看這些包裝盒,好像是某種糕點。穿過這個院子,就到了主人家睡的屋子,兩邊是廂房,中間有個小客廳,是吃飯的地方。後面就沒路了,沒等我眼睛開始找貨,那中年婦女搬開小客廳靠裡牆的老木碗筷櫥子,後門是塊很厚的布,把布撩開,一下又是一個院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院子裡站滿了人,除了站人的地方,其他地方全部都堆著瓷器。有一部分人正在洗這些海撈瓷,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客戶,都很安靜,點貨的點貨,看洗瓷的看洗瓷。
“嗬,這門臉夠大的。”胖子對我使了個眼色,我還以為是小范圍的私下勾兌,沒成想這沿海都做成批發市場了。
那大姐特別熟練地在邊上拿出本點菜本一樣的小本本,在上面寫了兩個12,然後撕了一半給我,另外一半找了一個籃子,用夾子夾在籃子上,對我們說:“看到好的就放籃子裡,付完錢給我,我們免費洗出來。”
我愣了愣,看了看胖子,胖子嘀咕了一聲:“牛逼個屁啊,當自己是麻辣燙啊。”那婦女根本沒理我們就走了,我和胖子就開始在那些堆在牆邊、附著滿藤壺的瓷器堆裡走動。我沒啥興趣,就讓胖子去挑,自己去看一個老人在那兒洗海瓷,看老人的手法,我就意識到他肯定是洗這個吃飯的,絕對洗了幾十年了。
在海邊,大家都是兼職,吃專業飯的大多是老瓢把子,對於島上的事情肯定知道很多,他門前人不多,我就湊過去看他洗,他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我問他:“這手法,得有30年了吧?”
“50年。”老頭的口音非常重,但是還能聽懂,我繼續套近乎:“有傳人了沒,這手藝失傳了可惜啊。”
老頭搖頭,“不可惜,海裡的東西快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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