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诀 第一卷 凡尘劫数 第十八章：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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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切如常。

张小书依旧扮演着那个重伤初愈、沉默寡言的杂役弟子，但在低垂的眼帘下，目光却比以往更加锐利，暗中观察着一切。

果然，下午时分，张远便将一众杂役弟子召集起来，宣布了宗门下达的巡查任务。

“…北境苍梧山一带，数个村落近来时有牲畜失踪，偶有夜半怪声，疑有低阶妖族流窜。执事堂令我等玄艮峰派遣一队弟子，前往巡查清剿，以安民心。”张远目光扫过众人，“此次由外门刘师兄带队，需五名杂役随行，负责辎重杂役。可有人自愿前往？”

台下顿时一片寂静。北境偏远荒凉，妖族更是凶残，虽说只是疑似低阶妖族，但谁也不想冒这个风险。而且这种任务，通常没什么油水。

张远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目光似乎不经意地落在了张小书身上，眉头微皱，开口道：“张小书，你伤势恢复得如何？”

张小书心中凛然，面上却露出恭敬和一丝怯懦：“回师兄，已…已无大碍，只是气力尚且不足…”

“嗯，”张远点点头，“此次巡查，也算是一种历练。你近日屡遭变故，出去走走，换个环境，或许于你心境修为有益。况且此行有刘师兄照看，安全应是无虞。你便算一个吧。”

直接点名了！果然如此！

张小书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犹豫和惧怕，但在张远“鼓励”的目光下，最终还是低下头，小声道：“是…谨遵师兄吩咐。”

“好！”张远似乎很满意，又点了另外四名平日里不太起眼、也没什么背景的杂役弟子，“尔等五人，回去准备，明日清晨，山门集合出发！”

任务下达，众人散去。被点名的几人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张小书回到住处，默默收拾行装。他知道，此行北境，看似是张远的阴谋，但或许也是他跳出牢笼、争取喘息之机的一步棋。关键在于，他能否在“意外”发生前，掌握主动！

第二天一早，天色阴沉。张小书等五名杂役弟子在山门外集合，很快，一名身着外门弟子服饰、面色冷硬、腰间佩剑的青年男子到来。他目光扫过五人，尤其在张小书身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此行一切，万事务必听从命令行事。走吧。”

这位刘师兄修为在炼气中期，气息沉稳，显然不是易与之辈。张小书心中警惕，此人定然也是张师兄乃至那位长老一系的人马，恐怕就是此行“制造意外”的执行者。

一行人沉默着下山，乘坐宗门外围的传送阵，经过几次中转，于傍晚时分，抵达了轩辕国北境的边陲重镇——黑石城。

黑石城规模不大，城墙高厚，风格粗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边塞特有的肃杀和荒凉之气。城内往来之人，也多是佩刀带剑的武者或低阶修士，民风彪悍。

刘师兄似乎对此地颇为熟悉，径直带着众人来到一家简陋的客栈住下。

“今日休整，明早前往苍梧山脚下的村落巡查。”刘师兄冷冰冰丢下一句话，便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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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张小书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仔细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同屋的其他四名杂役弟子早已熟睡，而隔壁刘师兄的房间，却毫无声息，不知在做什么。

他不敢睡得太沉，始终保持着一丝警惕。

第二天，一行人离开黑石城，向东北方向的苍梧山进发。越往北走，地势越发荒凉，人烟稀少，山林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妖气。

途中经过几个小村落，村民大多面黄肌瘦，看到他们这些仙师到来，脸上也多是麻木和畏惧，而非欢迎。问及妖族之事，村民们都语焉不详，只说是夜里偶尔听到怪叫，丢了些鸡羊，并未见到真正妖物的影子。

刘师兄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记录着，并未深入探查。

张小书却暗中留心。他发现，这些村落周围的妖气虽然稀薄，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混乱和躁动，不像是寻常低阶妖兽所为，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或吸引而来？

又行了一日，众人抵达了此行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靠近苍梧山深处的村落——靠山村。

这个村子更加破败，几乎看不到青壮年，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眼神空洞，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村长老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接待了他们。

“仙师…你们终于来了…”村长老老泪纵横，“夜里…夜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不止是牲畜…前几天…隔壁家的二娃子晚上起夜…也没回来…”

“哦？”刘师兄眉头微挑，“可曾见到是何物所为？”

“没…没有…”村长老恐惧地摇头，“只看到地上…有拖行的痕迹…还有…还有一股子腥臭味…”

刘师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知道了。我们会在此驻扎一晚，查看究竟。”

他让村民腾出几间空屋，安排众人住下。

是夜，月黑风高。

山村死寂，唯有风声呜咽，吹得破旧门窗吱呀作响，格外瘆人。

张小书和衣而卧，并未入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村子周围的妖气，正在逐渐变得浓郁和…兴奋起来！

果然有古怪！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贴近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夜色浓重，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就在这时——

“嗷呜——！！”

一声凄厉尖锐、绝非狼嚎的怪叫声，陡然从村外的山林中响起，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紧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了类似的嚎叫，此起彼伏，迅速向着村子逼近！

浓烈的妖气如同潮水般涌来，其中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妖…妖怪来了！！”村子里顿时响起村民惊恐的哭喊和尖叫！

“准备迎敌！”刘师兄的厉喝声也从隔壁传来，但不知为何，张小书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计划得逞的冷漠？

张小书猛地握紧了拳头，眼神冰冷。

阴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