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逆將這篇法訣快速掃了一遍,不由得眉頭微蹙,疑惑道:“這是什麽秘術?”“此乃怒僧真傳,配合金蟬一同參悟,可修成‘金剛不滅身’。”蓮心沉聲道。
“這是怒僧的真傳?”
童逆將信將疑,再次閱覽了一遍,隻覺得裡面的口訣玄之又玄,三句只能看懂一句。
雖然如此,他也沒有立刻質疑蓮心,反而是自己在心中暗暗琢磨。
“這篇法訣精深奧妙,不像是假的但以老夫的見識居然都不能完全參透,難道這就是聖人功法的神奇之處?”
想到這裡,童逆眼中精光一閃,問道:“蓮心道友,你當年也是怒僧一脈,覺得這篇法訣如何?”
“博大精深,歎為觀止!”
蓮心用了八個字評價,隨後又歎道:“貧僧修煉這麽多年也隻得皮毛而已,今日得見真傳,方知怒僧對我有多不公,對師弟有多偏愛!”
童逆聽後大喜,心中暗暗忖道:“這廝也是怒僧一脈,連他都這麽說了,應該不會有假。還有這金蟬怎麽看都是不出世的至寶,如果蓮心想要誆我,這個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心念電轉之間,童逆已經對蓮心相信了七八分。
至於這法訣到底有沒有他說的那麽神奇,還得回去修煉了以後才知道.
“很好,看來我們的計劃初見成效!”
童逆微微一笑,又拍了拍蓮心的肩膀:“道友放心,童某決不食言,這金蟬我先帶回去修煉,如果真能修成‘金剛不滅身’,到時候肯定會把它借給你參悟的。至於你之前的那些事情,童某也會守口如瓶。”
蓮心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勉強擠出一絲笑臉,拱手道:“那就多謝了!”
“哈哈哈!”
童逆很滿意他的表現,大笑三聲,將金蟬收入囊中。
“蓮心道友,老夫今日心情不錯,不如留在我府上,聽聽雅樂,品一品美人?”
“貧僧不近女色,另外還有任務在身,就不奉陪,告辭了!”
“那好吧”
童逆微微一笑,他也不是真的想要挽留蓮心,剛剛得到的金蟬和法訣令他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開始修煉,哪裡希望有人打擾。
“既然道友有任務在身,我也不強人所難了,來人,送客!”
話音剛落,就有十幾個身姿曼妙的女修走了進來,把蓮心迎出宮外,一路歡聲笑語。
童逆看著對方遠去的方向,雙眼微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等到蓮心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他才轉過身來,手中法訣一掐,面前的荷花池塘瞬間分成兩半,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
童逆沿著通道一路向下走去,很快就來到一扇古樸的石門前。
伸手推開石門,裡面是一個方圓百裡的洞府,內部設有重重禁製,丹室、器室、藥園.等等應有盡有,顯然是童逆常年閉關的場所。
他快步走入洞府,在蒲團上盤膝坐下,隨後取出九葉金蟬,放在手中細細把玩。
“好寶貝啊.想那怒僧也是了不得的人物,當年可是城主親自出手才將其鎮壓!我若能練成他的‘金剛不滅身’,再配合‘陰之源’,可謂是攻守兼備,到時候聖人之下可稱無敵了!”
童逆越想越是興奮。
隱約間,他似乎看見了以後凌駕於丹陽生、凌霄等人之上的場面,不由得志得意滿,在洞府中放聲大笑了起來
南極仙洲,某座無名山上,無數遁光飛馳而來。
這些人的修為都不弱,最少都有通玄境的修為,其中還有不少化劫境的氣息,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不過看他們的站位,所屬勢力似乎各不相同,彼此之間也沒有過多交流。
過了片刻,又有三道遁光從天邊飛來。
這三人落在山峰頂上,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因他們都是名震天下的高手,從左到右分別是天魔山極勝魔君、萬獸山李一樂以及射日神將秦安!
“人都到齊了。”
“嗯梁恩公被擒的消息,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吧?”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臉色一黯。
這些人都是梁言從鬼獄中救出的囚徒,除了極勝魔君、李一樂、秦安以外,還有血玫妖女、獨孤信、司馬煌天、紫雲居士.等十幾位化劫境高手。
另外還有數百名通玄真君,都是各個勢力的中堅力量,此時全都聚集在一起,只因梁言一人!
“早就聽說了!”
血玫妖女沐蘭汐臉色激動,憤恨道:“天宮城欺人太甚!老娘這條命是恩公救的,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救出恩公!”
獨孤信臉色肅然道:“想當初,梁恩公孤身一人獨闖鬼獄十八層,那是何等的氣魄!我等蒙他所救才脫離那無間煉獄,如今恩公有難,我等又豈能視而不見?”
“不錯!”
司馬煌天、紫雲居士等一眾化劫老祖也都紛紛點頭。
至於那些通玄真君更是群情激動,雖然他們分屬不同勢力,有一半還是散修出身,習慣了逍遙自在。
但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凝聚到了一起!
極勝魔君見此情景,緩緩點頭,朗聲道:“說得好!人生天地之間,當恩怨分明,倘若有恩不報,與豬狗何異?”
說完,從袖中取出一枚令牌,高舉半空。
“這是南玄聖人發布的‘屠魔令’!所謂天宮城城主,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魔族!諸位,可願意響應‘屠魔令’,與我一同殺上天宮城,營救恩公?”
話音剛落,便聽眾人齊聲呐喊:“願意!”
“為救恩公,死不足惜!”
“此身必報恩公!”
“算我一個!”
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都響應了屠魔令,誓要殺上天宮城營救梁言!
同一時間。
南極仙洲某處,陰影覆蓋了山川湖海,看不見半點陽光。
如果有人在這裡,抬頭看去,就會發現高空中漂浮著一座巨大的島嶼,這島嶼被一隻神龜馱在背上,正慢悠悠地向前飛行。
這是七山十二城中,最為神秘的鈞天城!
神農山山頂,一名中年男子和一位白發老者正在對弈,旁邊的香茗騰起嫋嫋青煙。
忽然,一隻白鳥破空飛來,很快落在中年男子的肩頭。
“咦?”
男子微微蹙眉,用手在白鳥的額頭輕輕撫摸了一下,臉色瞬間一變。
“神農道友,發生什麽事情了?”坐在對面的老者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用疑惑的語氣問道。
“南玄眾聖發布了‘屠魔令’,召集南極仙洲的所有修士,準備反攻天宮城。”
“這是好事啊!”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消息.梁言被抓了。”“什麽?那小子被抓了?”
坐在對面的老者臉色一變,眼中露出了憂慮之色。
片刻之後,他推掉了棋盤,站起身來,臉色認真道:“梁言這小子和我交情不淺,老夫恐怕是不能再養傷了,這次反攻天宮城,我說什麽也要參加,必須救出那小子!”
“寧道友,你也要去麽?恕我直言,你可是南極仙洲最有希望成聖的一人,對於你而言,現在最好的選擇是閉關養傷,為將來突破成聖做準備!”
“等不了那麽久了!”
老者擺了擺手,肅然道:“如今南北之戰已經到了收官階段,南玄正是用人之際,我若龜縮不出,一旦南玄戰敗,將來也是難逃一死。不如拚死一戰,換來南極仙洲千萬年的和平,屆時自然有機會尋找成聖的契機。”
“嗯。”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也站起身來,沉聲道:“我與寧道友的看法不謀而合。當年毒聖設計覆滅我鈞天城,幸虧梁言幫我破局,否則鈞天城已經不存於世。如今梁言被擒,我若見死不救,那真就枉為神農後人!”
忘歸城,某個華麗的宮殿中。
啪!
只聽一聲怒喝,一名身材修長年輕男子拍案而起,臉色激動至極。
“梁兄,當年在五莊山是你救了我,如今也輪到我來救你了!”
“屠魔令已至,速速調集忘歸城所有人手,隨我父親征戰天宮城!”
無雙城內。
李希然、白清若、司徒狂生、蒼月明等人圍坐在一起,表情嚴肅,眉宇間盡是憂愁。
“師尊被囚在天宮城,現在生死未卜,我等該如何是好”白清若神色淒然道。
“還用說麽,殺上天宮城,救出老師!”司徒狂生回答得毫不猶豫。
“南玄聖人已經發布了‘屠魔令’,屆時不只是我們,所有人都會圍攻天宮城,可以伺機救出師尊!”蒼月明沉聲道。
李希然卻是搖了搖頭:“大戰開啟之後,南玄數百萬修士各有目的,旁人都靠不住,還得靠我們自己。”
“不錯,到時候殺入天宮城,我們四人四劍絕不分散,目標就是營救老師,其他都可以放到一邊。”
“嗯”
李希然微微點頭,正要再說些什麽,忽然察覺不對。
“四人四劍.是不是還少了一人?”
“對啊,大師姐呢?”
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熊月兒居然不在!
要說這頭傻熊,平日裡寡言少語,修為又不高,在這些天才劍修面前基本沒有什麽存在感,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商議到一半卻發現人不在的尷尬事情。
無雙城外。
一條蜿蜒河流如玉帶般繞山而行,河水清澈見底,陽光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有無數細碎的玉石在閃爍。
河邊,一名皮膚較黑,身材高瘦,長著兩個圓圓耳朵的棕裙少女正在無意識的行走。
她看起來失魂落魄,六神無主,口中還在喃喃自語:
“完了,完了,師父被抓了完了,完了,師父被抓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仿佛行屍走肉。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少女猛然驚醒:“啊,熊月兒,你在幹什麽!”
“師父是被抓了,又不是死了,你應該去救他,幹嘛在這裡浪費時間!”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一酸。
“師父那麽好的人,和師娘重聚還沒多久,居然就被抓走了老天太不公了!”
眼淚湧了上來,熊月兒再也忍不住,在河邊嚎啕大哭起來。
淚眼朦朧間,她隱約看見前方的黃沙地上出現了許多凌亂的腳印。
說來也是奇怪,任憑周圍風吹浪打,這些腳印卻是絲毫不亂,仿佛深刻在了地上,再也抹不去。
熊月兒第一時間就被吸引。
她一邊抽泣,一邊凝神看去,只見地上的腳印雜亂無章,數量多到數不清,向不同方向蔓延。
不知為何,她居然沉浸在這些腳印的紋路中,越陷越深,以至於無法自拔。
也不知過了多久,熊月兒毫無意識地邁出了第一步。
她踩著自己選中的腳印,一步步向前走去,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漸漸地離開了河岸邊,走進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中。
到這裡,腳印越來越稀疏,只剩下最後一行,通往一棵大樹底下。
熊月兒的眼角還掛著淚水,忽然發現前面已經沒有腳印了,不由得抬起頭來,向前看去。
只見那鬱鬱蔥蔥的大樹底下,站著一名枯槁老僧。
老僧雖然相貌嚇人,笑容卻很溫和,此時正上下打量著熊月兒,眼中的讚許之色不加掩飾。
“好孩子,到這來。”
南極仙洲,某個險惡的秘境之中。
阿呆與林山君互相依偎,坐在懸崖邊一塊凸起的岩石上。
山谷之中,有無數色彩斑斕的蝴蝶隨風起舞,足足數百萬隻,場面極其壯觀。
“晚霞化蝶,沒想到世上還真有這種地方”林山君依偎在阿呆的肩頭,看著山谷中的奇景,不知不覺,竟是癡了。
阿呆歎了口氣:“之前為了恢復修為,我沒日沒夜的修煉,很少有咱們兩人的時光。如今大戰將至,我想在最終決戰前,陪你到處走走。”
“不用說了.”
林山君美目看來,聲音清澈:“對我來說,只要有你在,這世上的任何地方都一樣。”
南極仙洲,某個幽深的山洞之中。
無心雙手結印,盤膝而坐,一身紫色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
黑暗中,她的眼眸明亮如星辰。
“梁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