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被交到船長手中,船長對這封信十分重視,立刻派人乘快船將信送去了即將與他們匯合的海蜇號。
當兩船接頭後,樊落才知道海蜇號的負責人是岐嶼島的一個重要人物。
“歡迎登上海蜇號,國師大人。”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張手迎了過來。他相貌俊朗,五官輪廓分明,一雙藍色的眼眸如同澄淨的藍寶石,深棕色的頭髮隨意束在身後,肩上披著鑲金邊的黑斗篷,腳踏長靴,打扮有如一名中世紀的西方貴族。
“原來此次是由二島主親自帶隊,恕本官失禮了。”樊落避過他熱情的擁抱,微微頷首。
“哈哈。”男子笑看著他,調侃道,“國師大人就是太拘謹了,可惜了這天生的美貌。”
樊落立刻用冷銳的目光射向他。
男子攤手,笑道:“好好,不說了。國師大人這回前往岐嶼島有何要事?”
“我是陪同這位公子……”樊落轉過頭,卻發現原本一直站在他身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蹤影。
他問向另一邊的僕役:“韋公子呢?”
僕役回答:“他剛才去船尾看魚了。”
“看魚?”
男子介面道:“我知道了,應該是海蜇號行駛過程中捕的海魚,現在剛好在起網。”
他一邊領著樊落朝船尾走去,一邊好奇道:“不知這位元需要國師親自陪同的人是何方神聖?”
樊落沒有回答,步伐加快。
“這是什麼魚?”還沒靠近,聶不凡的聲音就傳過來。
“這是蘇眉。”一名船員回答。
“那這個呢?”聶不凡又指著一隻正在蹦達的赤紅色魚問道。
“是東星斑。”
“這個我知道。”聶不凡興奮道,“是刺豚!”
船員點頭,見聶不凡似乎想用手去戳,連忙阻止道:“哎,公子別碰,有心傷到。”
這時,刺豚長滿小刺的身體突然鼓起來,很快就變成了氣球狀,圓滾滾的,煞是可愛。
誰知一隻雞爪橫空出現,用力踩在魚身上,只聽哧啦一聲,刺豚的身體就像漏氣般瞬間扁了。接著就見幾隻雞圍過來,坐一爪右一爪地逗弄著那些可憐的魚。
周圍的船員全都無語地看著。
“小寶,你在幹什麼?”樊落見他正以馬桶式的姿勢蹲在甲板上,和他的雞一起禍禍魚群。
聶不凡回頭,招手道:“國師快來看,這裡好多奇怪的魚。”
跟在樊落身後的男子眯起眼,迎著陽光看向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人,有如一股活力,注入周圍的風景中。
樊落幾步走過去,伸手將他拉起來,正要說話,卻見聶不凡的目光移到他身後,滿臉驚奇。
樊落抿了抿嘴,介紹道,“這是岐嶼島的二島主泰延,這位是韋小寶。”卻沒有言明他身份。
聶不凡連忙伸出手,友好地笑道:“你好,泰先生。”
泰延挑了挑眉,同樣伸出手與他交握,回道:“韋公子去過西邦嗎?”
“曾經去過那麼一兩次。”聶不凡心不跳氣不喘地回答。
樊落向他投去詭異的目光,暗道這傢伙不是養雞的嗎?
他倒是一點都不怯場,什麼人都能勾搭。
“哦?那太好了!岐嶼島有許多海外友人,到時候可以與他們交流一下。”泰延爽朗的笑容中帶著三分痞意。
聶不凡上下掃視他,這人既然是岐嶼島的二島主,那豈不就是泰白的親戚?他們不是同一血統吧?一個像英國純血馬,一個像鄉土小毛驢。
樊落眼中閃過不悅,對泰延說道:“相信二島主已經收到泰白公子的信件,我們就在涇陽港上岸。”
“不急,看樣子會變天,我們的行程可能會有所耽誤。”泰延毫不在意樊落的疏冷,笑道,“請國師和韋公子放心,這一路上,在下一定會好好款待兩位的。”
“那今天吃魚吧!”聶不凡指著夾板上一大堆魚,興致盎然。
“行,你想吃什麼魚?”
聶不凡轉頭問向雞友們:“你們想吃什麼?”
幾隻雞朝他瞥了瞥,然後用爪子大爺般地在魚堆裡撥了撥,似乎在選魚。
泰延的眼皮跳了幾下,他似乎看到幾隻雞的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這時,一隻黑紫色的雞突然張開翅膀仰頭一嘯,隨即撲騰幾下,一躍而起,飛出海船,在空中一個漂亮迴旋,如利箭般朝海面沖去,一頭紮進海水中。
原本還在玩魚的雞全都跳到船沿上,興奮地叫嚷著。
眾人目瞪口呆,一時不知作何反應。隨後大部分人都沖到船邊,探身向水下望去。
一個黑影破水而出,帶起一片亮麗的水花,乘著海浪高高飛起。在空中盤旋片刻,最後落到夾板上,嘴裡吐出一隻比它身形還大上幾分的金槍魚。
聶不凡歡呼一聲,沖過來抓起魚,誇道:“好樣的!擼擼(鸕鷀)。”
擼擼仰起頭,神氣地接受其他雞友的膜拜。
“我沒認錯吧?這確實是一隻雞吧?”某船員遲疑地開口。
“我也很懷疑。”另一名船員呆滯道,“難道這其實是一隻長得像雞的海鳥?”
“可是,我怎麼看都是雞啊……”船員三努力地尋找它身上不是雞的特徵,可惜失敗了。
聶不凡抓著那只正在垂死掙扎的金槍魚跑到樊落身邊,笑道:“今天就吃這個吧?”
樊落的視線在他和魚之間掃了幾眼,沒有發表意見。
泰延驚異地問道:“韋兄弟,你的這只……雞,是什麼品種?”
“說了你也不知道,還是別問了,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這是商業機密。”聶不凡嚴肅道。
泰延無語,沉默半刻後又道:“不知這只雞賣不賣?”
如果船上養這麼一隻能夠捕魚的雞也是挺有意思的。
“非賣品。”聶不凡毫不猶豫地拒絕,“不過,如果它有後代,我會考慮送你一隻。前提是,你必須獲得它們的認可。”
泰延笑道:“如此甚好,在下先行謝過。”
“那這個你拿著。”聶不凡將手上還在蹦達的魚往泰延身上一放,很瀟灑地毀了他那一身精緻的充滿貴氣的服裝,然後轉身跑到擼擼身邊,說道:“擼擼,以後多生幾隻小擼擼,與海外建交的偉大任務就交給你了。”
擼擼嗤了一聲,對某人表示出強烈的不屑,撲騰幾下,飛到魚堆上,兇悍地朝周圍船員厲梟幾聲,不讓他們靠近。
感情它這是打算用一隻魚換一堆魚。真是好買賣!
聶不凡在心中朝它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不愧是他聶不凡的雞,有範!
最後,泰延當然是很識時務地將那堆魚送給了擼擼。
回船艙時,泰延小聲地問樊落:“這位韋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似乎很深不可測啊!”
聞言,樊落也回了他一個很深不可測的沉默。
海蜇號朝最近的連清駛去,晚上可能會變天,他們必須在天黑之前靠岸。
船在海浪中搖擺不定,海風刮得颼颼直響。
晚飯後,聶不凡和他的雞都被勒令留在船艙中,不得離開。
他趴在床上,無聊地甩著小猴子的胳膊,讓它在空中做轉體運動。一隻雞看不下去,啄了聶不凡的魔爪一下,將悟空從無情的摧殘中救了出來。
聶不凡摸了摸手背,不懷好意的目光就移到其他雞身上。雞們豎起毛,鑽的鑽,飛的飛,藏的藏,幾下就不見雞影了。
無聊中的聶不凡是惡魔般的存在,必須敬而遠之。
“很無聊嗎?”斜靠在床邊的樊落抬眼問道。
“你哪裡看出我無聊?”聶不凡白了他一眼,側躺在床上,身體扭成S型,名之曰練瑜珈。
“既然有閑,”樊落將手上的書丟到一邊,別有意味道,“我們不如繼續昨天未完的事?”
聶不凡寒毛一豎,抱住被子,露出抵死不從的表情,說道:“我身殘志堅,不會屈服於惡勢力的。”
樊落嘴角抽搐了幾下,他一想起昨天那場被殘忍中斷的**就感覺肉疼。這傢伙實在太擅長煞風景了,再旖旎的氣氛都會被他破壞殆盡。
樊落覺得只要能降服他,這世上就沒有降服不了的生物了。降服他的過程,也是磨練意志和堅挺g的過程。
“你不用掙扎了,這回我如論如何都會做全的。”樊落一臉堅定。
“你敢做,我就喊救命。”聶不凡惡狠狠地說。
“你儘管喊吧。”樊落一邊寬衣解帶一邊幽幽道,“外面風這麼大,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聶不凡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震驚道:“國師,你這是被採花賊附身了嗎?”
樊落動了動唇,努力克制自己顫抖的情緒,將**醞釀好,視死如歸地壓向他。
“國師,你這表情跟便秘似的,你確定不需要去蹲會?”聶不凡很好心地提醒。
樊落臉一黑,直接用嘴堵住他,略帶懲罰地啃咬著。
“唔……啊……疼……嗯……”
樊落雙手靈活地在他身上游走。
“這個……你不需要去蹲,我需要,麻煩給個方便……唔……我真的……”
“閉嘴,等完事了,我們一起去蹲。”
喂,國師大人,你還有原則嗎?
聶不凡悲憤了。
在搖擺中,他突然有種頓悟,其實並不是他基,而是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個基!
所以,他應該坦然以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