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白了母親一眼,朝郝春來笑笑。
“很抱歉,我隻喜歡跳舞,不想拋頭露面。”
要是擱以前,蘇諾當然願意出風頭露臉招搖。可是現在,她怕萬一在香港遇到的客人認出她,那她還能有什麽前途……
“這樣啊!那你有什麽打算?做一個自由的舞者嗎?”
郝春來的確想和蘇諾套近乎,一切能和盛藍藍扯上的關系的事,他都想極力促成。他本想讓蘇諾到自己的公司安排一個閑差,又能把自己的外甥介紹給蘇諾。這樣他和盛藍藍的合作關系就更緊密了。
“我?”
蘇諾還沒想好的出路被郝春來這麽一問,突然想起以前盛藍藍幫她想的未來,她不由得翹唇一笑。
“我想去教孩子們跳舞。孩子們是最天真的,像小天使一樣。和他們在一起會很快樂!”
“那會不會有點可惜了?”
蘇諾雖然經歷了不少男人的磨折,可是她天生淡雅如菊的儀態氣質始終沒變。郝春來當然欣賞蘇諾的美,所以才會覺得這樣清麗的姑娘隻教小孩子跳舞,就像明珠投暗了一樣。
“一輩子很短,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我覺得挺好,沒什麽可惜的呀!”
“那你是準備開一個舞蹈室?”
“舞蹈室?!我打算去幼兒園教孩子們跳舞。”
蘇諾苦笑一下,現在她和母親的生活都成問題,哪有錢開舞蹈室。
“幼兒園太拘束了,不如自己開舞蹈室自在。”
郝春來倒是沒有注意到蘇諾的苦笑,吃了兩張盛亞歡卷好的春餅,盛亞歡又遞來一個,他忙推辭吃不下。
“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會吃不下?我都能吃四張卷餅,你再吃一個,就一個。再把這碗湯也喝了。”
“真吃不下,我現在胃不太好。”
“那好吧。”
盛亞歡有點失望,邊說邊咬一口春餅。
“媽你少吃點,看你都胖成什麽樣了!”
蘇諾看不過眼母親對郝春來的討好,更看不慣母親對自己身材的放縱。
“這餅不能留過夜,不然就反生了。我不吃掉難道還扔了。”
盛亞歡嚼得更來勁了。
“你媽不算胖的。好女一身膘,你媽再長十斤都不算胖。”
郝春來看盤子裡還有一張餅,拿起來卷著肉吃了。盛亞歡癡癡地看著郝春來,蘇諾用手肘推了推盛亞歡,盛亞歡才訕訕地放下手裡的餅。
送走郝春來,盛亞歡不住口地誇郝春來人好,還會為人著想。
“我決定了,明天開始減肥。一定要減掉十斤,穿上中碼的衣服。”
盛亞歡對著鏡子左照右照,感覺郝春來是在提示她可以減十斤體重。回頭見蘇諾坐在床邊發呆,喊她。
“你真要去幼兒園教小孩跳舞?現在都是獨生子女,一個個嬌氣得跟什麽似的,你可別以為那工作有多好!你要是真想工作,不如求藍藍去,讓她再請你做模特。”
“還做什麽模特!我都這麽大年紀了。”
“你才二十二歲呀。”
“二十二歲做模特很老了好不好!”
蘇諾突然覺得自己蹉跎了好多歲月,她決定明天要開始嶄新的人生。
第二天蘇諾就偷偷拿上戶口本到派出所改名字了……
一個星期以後,中州春暉房地產發展公司成立酒會。
盛藍藍打電話想叫蘇諾一起參加。盛亞歡說,蘇諾兩天前出去旅行了。蘇諾打算旅行回來,就去浣花雅築附近的一家私人幼兒園上班。
蘇諾要去幼兒園上班,這讓盛藍藍覺得很意外。
郝春來春風得意地致歡迎辭,又將春暉房地產的宏偉藍圖,激情澎湃地給員工們畫了一個很大餅。
盛藍藍悄悄地進場,聽完郝春來的發言就悄悄離開了。一個人孤單的日子,似乎對這樣歡鬧的場合很反感。
盛藍藍才走出酒店,郝春來的電話就打來了。
“……有點頭暈想早點回家休息。”
“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郝春來的關心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熱烈的溫度。
“沒事,我走一走吹吹風就好了,你招呼客人吧。”
盛藍藍怕郝春來再囉嗦,趕緊掛了電話。在街上轉了一圈,看時間還早,她跑到王志遠家坐了一會。張豔秋說給小花的生活費已經寄過去了。
“以後固定時間寄,不然孩子盼著會心急。”
“好,下次我注意。小花給我打電話說她媽媽做了一些土產想要給你,又不知道怎麽寄,我把地址給她了。你不會怪我吧?”
盛藍藍笑著搖搖頭,逗張豔秋抱著的王箏,幾天沒見,小家夥的眼睛又長大了一些。
盛藍藍是有點怪張豔秋的,給小花地址,萬一她寄來什麽東西,那不是給她和她娘添負擔嘛!盛藍藍當初捐款助學扶貧都想匿名,奈何有關部門要宣揚好人好事,盛藍藍隻好暴露了身份。
盛藍藍決定如果小花真的寄來土產,她要按原價十倍給她們母女把錢打過去。
小花沒有寄土特產, 她和她娘親自登門給盛藍藍謝恩來了。
盛藍藍望著站在大門口一身風塵的小花和她娘,熱情地招呼她們進門。
小花和她娘從院門口就一直驚詫著合不攏嘴,到了屋裡嘴巴張得更大了。盛藍藍家的豪華和漂亮已經超過了她們的想像,她們想像的神仙住的天宮也不過如此!
小花娘猶豫好半天才把拎的竹筐擱在地上。
“這是自家挖的紅薯,我在石頭上烤幹了製成紅薯乾。還有這些是野兔子臘肉,我在屋梁下風乾很久了,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小花娘覺得拿來的東西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說話聲音都有些顫抖。
“太好了,我最喜歡吃紅薯幹了。”
盛藍藍毫不嫌棄地拿出一塊紅薯乾嚼起來,小花娘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