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國公夫婦帶著幼子居住的院子,國公與楊凌霄並沒有跟著進裡屋,陳氏帶著李媽媽並司徒嬌進了裡屋。
李媽媽和司徒嬌進得屋來,卻見床榻上睡著的小兒,臉色潮紅,臉頰和頸部似乎還有些紅疹,呼吸顯得有些急促,顯然是在發著熱。
屋裡正有兩個女子正在照顧床上的小兒。
那個二十五六歲的看來應該是床上幼兒的奶娘,此時正滿臉心疼地與另一個十五六歲的丫環細心地替小兒換著額頭上捂著的棉巾,一看即知兩人正在用潮濕的棉巾試圖替幼兒降低體溫。
“你們且退下。”陳氏揮了揮手,讓屋裡伺候的兩人退到一邊,就要李媽媽近前去診脈。
“媽媽,讓我先來診上一脈。”此時司徒嬌卻搶先一步上前來到楊凌浩的床前,不等陳氏和李媽媽開口,手已經搭上了楊凌浩放在錦被外的小手腕。
這......到底唱得又是哪一出?
看面前這個女孩的聲音和身段,不過隻是十來歲的孩子罷了,她的醫術能比得過出身醫術世家的紅綾?
陳氏臉上的表情,李媽媽看在眼裡,對於自個小姐的醫術,李媽媽不算完全清楚,卻還是極有信心。
“國公夫人請放心,小姐的醫術並不比老奴差。”李媽媽輕聲勸慰陳氏。
小姐?難道她......
聽到李媽媽說出”小姐“二字,陳氏頓時就激動了起來,連床榻上的幼子都放在了第二位,目光灼灼地盯著李媽媽,她要一個準確的答案。
李媽媽憐愛地看著正在專心替楊凌浩診脈的司徒嬌,幾不可聞地發出一聲歎息,再次對上陳氏的目光,肯定地點了點頭。
陳氏將激動的目光投向司徒嬌,眼眶中有微微的潤濕,若不是司徒嬌正在在替楊凌浩診脈,若不是床上的幼子不正常的臉色,指不定早就一把將司徒嬌摟進懷裡了。
她才不管什麽鬼仔不鬼仔,這可是她早就與韓氏約定的媳婦兒啊,安寧侯府那個老虔婆為了她的一點私念,就如此忍心將個剛出生的孩子送到別院,讓她自生自滅?
若不是這十幾年她一直在邊關回不了京城,她怎麽也不會容許安寧侯府這般對待她約定的媳婦兒。
此時的陳氏連好姐妹韓氏都怨上了,這樣的一個嬌嬌兒,韓氏怎麽忍心讓她在別院生活了十幾年?
在陳氏胡思亂想一大堆的時候,司徒嬌已經給楊凌浩細細地診了脈,然後讓出床前的位置讓李媽媽上前診脈。
現在司徒嬌對楊凌浩的身體狀況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這孩子除了娘胎裡帶來的體弱以外,還有著營養不良的症狀,出生在建國公府,又深得父母疼愛,兄長關愛,這孩子居然還會有營養不良的症狀,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太過挑食引起的。
此時發燒也不過就是身子骨過於虛弱,這一路雖然走走停停,陳氏也像個寶貝一樣地護著,到底還是受了風。
以這孩子的身子骨,發燒也算不得是什麽奇怪的事。
等到李媽媽診完脈,又與司徒嬌小聲地討論了一番,然後轉身看著陳氏問道:“平日這孩子可是有些挑食?”
“極是,平日裡除了幾樣可數的菜,他根本吃不進去。原本他的身子骨就弱,這樣不吃那樣也不吃,都不知該如何幫他調理。”一提到幼子挑食的事兒,陳氏就一臉的無奈。
“小公子身子骨比起老奴的小姐還要差,不過也不是不可調理,隻是挑食的毛病萬不可繼續。身子骨養不起來,隻要有個風吹草動就會病倒。依老奴所見,隻怕喂小公子吃藥也是件難事。”李媽媽與司徒嬌又對了一下眼神,若有所思地說道。
陳氏連連點頭,李媽媽真是說到了陳氏的心坎裡,這孩子雖然幾乎從出生就泡在藥罐子裡,每次喂藥可真是要人命。
偏偏他又幾乎離不開吃藥,所以每次喂他吃藥就成了一件大事。
“如此我就暫時就不開藥劑方子了,這裡有老奴與我家小姐一塊兒研製的藥丸子,也許能解夫人的難處。 ”說著李媽媽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琉璃瓶子,裡面裝著做成糖果一般的藥丸:“這藥丸子有驅寒散熱的功能,也許比不得藥劑好用,既然小公子吃藥困難,說不得比藥劑更有效。”
“這果真是驅寒散熱的藥丸,看著還以為是糖果呢!”陳氏接過琉璃瓶打量了片刻,將瓶子在床邊的桌子上放好,這才轉向司徒嬌,眼裡是滿滿的慈愛和驚喜:“紅綾,這真的就是嬌兒?”
“正是,夫人面前的正是如假包換的安寧侯府嫡長女,老奴伺候了十二年的大小姐。”李媽媽壓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抿了抿嘴,牽起司徒嬌的手,將她送到陳氏面前。
“司徒嬌拜見姨母。”司徒嬌有些哽咽的聲音在屋裡響了起來,隨即司徒嬌對著陳氏行了一個十分標準到位的福禮,絲毫沒有因為是在別院長大而少了一分的禮儀。
陳氏看著面前蒙著面紗的司徒嬌,雖然看不清面容,可是正因為如此,才更突顯司徒嬌那雙與韓氏極為相似的眼睛。
當司徒嬌緩緩揭開面紗,她那與韓氏有七分相似,又與司徒空有三分相似的小臉,讓陳氏再也沒有了疑問。
陳氏一把將司徒嬌攬進懷裡,嘴裡喃喃道:“可憐的嬌兒。”
那個架勢讓不知道的看著,還以為是失散多年的親生母女重逢呢。
司徒嬌與陳氏相認,邁出了她重回侯府的第一步。
此刻剛剛相認的兩個人激動的相擁而泣,李媽媽站在一邊也是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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