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侯府和司徒家族的人萬沒想到,林氏家族的這些人一到安寧侯府門前,並不上前請守門的進府通報,而是直接在府門前擺開了陣仗,女人孩子直接就嚎了起來。
認識的知道這些是林家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安寧侯府又死什麽人了。
好在這一片住得都是些權貴,除了各家各戶的奴才下人伸長脖子看過來,倒也沒有多少圍觀的百姓,饒是如此也夠讓安寧侯府難堪。
“……”安寧侯府守門的家丁還從來沒過這樣的陣仗,一時間有些慌了手腳,不過很快就有條不紊地運行起來。
有急急進府內去找各個主子通報的,自然就有上前勸止的。
只是林家有備而來,又豈會輕易勸止得了,上前勸止的家丁也不過只是盡人事罷了。
依舊聽從聖意在府裡閉門思過的司徒空得知府前的混亂,頓時黑了臉,林家這是吃定他了?
可真正是給臉不要臉了!
不過今日來的到底是他的娘舅,倒也不好將人打將出去,只能先設法將人勸進府來再說,總不能任由林家人在府外胡攪蠻纏吧。
“不是說堂叔也帶了族裡的人與林氏一起進了京都?他們的人呢?”司徒空正準備親自出面先將林家的人請進府再做打算,腦子裡卻一閃,望著得了小廝的通報來給司徒空回話的林管家問道。
在得知林氏家族和司徒家族同時起啟前來京都的消息,林管家就算著日頭,讓疾風或閃電在城門守著呢。故而林氏和司徒家族剛一到城門,林管家就得了回復。
方才又得了守門小廝的通報,此時面對司徒空的問話,自是答得有頭有緒:“聽守門的小廝通報,司徒家族的人倒是乖覺。原本就與林氏隔了十幾米,此刻見了林氏的陣仗,又往後退了十來米。似乎有繞開林氏往後面偏門進府的打算。”
“你去偏門那邊將人接進府裡。好生安頓下來,別失了咱們侯府的禮數。夫人和小姐那邊也讓人去知會一聲。”司徒空沉吟片刻道。
“那林氏那邊?”林管家在出去安排前,
還是有些遲疑地問道。
司徒空雖然不願意將事兒鬧大。可是林氏若要自個作死,他也不想攔著。
這麽些年來,他因著老夫人的面子,退了又退。如今可不是將他們的心兒養得越來越大,膽兒也越來越肥?!
前些日子他明明已經給了林大爺看了小林氏的罪證。卻沒想到林氏不但不收斂,居然還上京都來鬧事,真當他司徒空非要讓著林氏不可了?
“他們既要鬧,就得承受後果。”司徒空黑著張臉。對著林管家揮了揮手。
林管家退出以後,司徒空沉聲對著空無一人的書房道:“京都五城兵馬司可有被驚動?”
南陵京都分風城和外城,內城居住的大多都是權貴之家。安寧侯府即在內城。
南陵京都的治安全由五城兵馬司主持,羽林衛協助之。
“因林家在府門前的動靜實在過大。內城司的巡撫已快要到達府外。”暗衛之間消息傳遞極快,回答司徒空問題的暗衛雖然一直守在司徒空身邊,對府外的情況幾乎料如指掌。
司徒空算了算時間,起身離開書房前往府門,一直守在書房外的疾風連忙跟上。
也不知林大爺回順平以後都與林家人說了些什麽,司徒空隱在照壁後聽了片刻,心頭總算輕松了些,還好林家人還不算太蠢。
林家人雖然在府外擺開了陣仗,女人們的哭嚎倒沒有什麽實際的說辭,哭泣中只能聽到模模糊糊的提到小林氏和司徒錦,倒還真沒人哭過一聲司徒安。
司徒空心裡隱約有了一種預感,林家並非為了給小林氏撐腰,他們應該只是怕小林氏事發會讓林氏失去安寧侯府這個靠山,他們來京都找安寧侯府更多的是為了林氏家族以後的生計。
有了這樣的認知,司徒空的心裡就有了計較,也心定了許多。
林氏這次上門來,主要的目的的確如司徒空所猜測。
林大爺帶著女兒匆匆從京都返回順平,與其父關起門來說了許久的話,又將林家宗族請來商議了好些日子。
就在林家還沒商議出一個結果的時候,小林氏和司徒安同日亡故的消息就傳到了順平,同時傳來的還有傳遍京都各種流言。
於是林家雖然對司徒空讓林大爺帶回順平的有關小林氏的數宗罪心有顧忌,可相對於林氏可能失去的利益,自然利益為先。
於是轉南明紛紛跟著流言義憤填膺地譴責起韓氏母女,順帶著也將大將軍府和建國公府也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如今將林氏捧成順平縣大戶的老夫人中了風,作為老夫人接班人的小林氏又沒了,林氏家族的人頓時就有了深深的危機感。
於是原本對林俏俏的計謀不以為然的族老們,頓時覺得若能依了林俏俏,成就林俏俏的所思所想,指不定林家森能出個侯夫人,那麽林氏家族自當又有幾十年的富貴。
雖然林氏家族無法反駁司徒空讓林大爺帶回林氏的證據,就算他們知道小林氏犯下的種種罪過罪證確鑿,且其死並不足以彌補。
可是他們卻情願將流言當成真實,於是紛紛向林太爺提出建議,讓其帶上全家老少來京都替小林氏奔喪。
在他們看來, 就算不能替小林氏正名,也要替林氏家族爭取最大的利益。
更何況,他們的老姑奶奶,安寧侯府的老夫人不還活著嘛。
如今她中了風病倒在床,作為林氏的族人,到京都探病不是合情合理之舉嗎?
於是林太爺腦子一熱,不顧兒子林大爺的勸告,執意帶著家人前來京都。
林太爺雖然帶著人往京都趕,卻也有著幾分謹慎,沿途卻也沒少打聽消息,只是越靠近京都,消息越讓他們心寒。
只是等林氏家族在京郊接到司徒錦,又被司徒錦一番顛倒黑白的哭訴給撩起了火,特別是小林氏的娘,司徒錦的外祖母,更是不依不饒起來。
到最後林太爺被幾個女人哭鬧得頭昏眼花,與林大爺商量來商量去,最終卻隻給家裡的娘們提了一個要求,除了不得將話兒說明了哭,其他一切聽任她們自由發揮,於是就有了安寧侯府門外的這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