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還沒有飛近,遠遠地就看到一群巨大的獸期五六階的蟒蛇正包圍著蓮大人等人。這些蟒蛇一身銀藍色蛇麟,蛇信子紫黑,頭上還長著兩根灰色的鹿角。這妖獸正是灰角藍蛇。它們一眾妖蛇共有十多條,尾巴拍得碎石到處亂飛,口中吐出許多道金色靈光射向眾修士,而五只獸期六階的灰角藍蛇則操控著多股灰色的旋風朝修士襲擊而去。
小春這才看到,蓮大人並沒有參加戰鬥,他和另外兩個金丹修士一起站在正與灰角藍蛇對打的修士之後,那個殷櫻站在兩個金丹修士的背後,保護得好好的。站在前面的是殷尋與殷漸衣,還有殷漸衣的兩個隨侍,他們對抗的是獸期六階的灰角藍蛇,剩下的築基弟子就將火力集中在獸期五階的灰角藍蛇身上。
半空中除了灰角藍蛇的攻擊,還有修士的法寶符箓的靈光,地上已經有好幾頭灰角藍蛇的屍體。亂石也漫天都飛得是,周圍的樹木被破壞了不少,這鬥爭的周圍,滿目瘡痍。
季小春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停在了一棵松樹的枝椏之上。這場景看上去到倒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很明顯,兩位金丹修士是在歷練這些煉氣築基期的小輩。所以他們和假冒金丹修士的蓮大人也沒有出手,就在旁邊看著他們與灰角藍蛇打鬥,而且戰爭局勢也明顯是修士們占優勢,畢竟那兩個隨侍還有殷尋都是築基中期的修為,別的煉氣弟子修為也不弱。
季小春停在樹上,心中惦記著青蓮玉中不知生死的蓋天,立刻傳音給蓮大人。
蓮大人接到她的傳音,表情絲毫未變,神識卻朝傳音的方向探去,卻沒有發現季小春的身影。他朝著這個方向傳音回來:“我為何查探不到你?黑銀礦脈可挖好了?”
季小春說:“這事說來復雜。等會兒再說,黑銀礦脈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蓋天,它現在在青蓮玉中,不知為什麼似乎十分痛苦,但是我通過靈獸契約卻什麼都感覺不到,也沒有發現它身上明顯的傷口。”
蓮大人微想片刻,就說道:“可能與它的種族有關系,有些血脈的蘇醒,確實會讓妖獸痛苦萬分,而且任何會影響妖獸的東西都會被血脈強硬隔絕。契約就是其中一種。為了妖獸在血脈蘇醒中不受到影響,契約會被暫時隔絕。有這種覺醒過程的妖獸,一般都會十分強大。或許蓋天真是一種強大的妖獸種類。你不用管它,或許等它熬過去便好了。”
季小春聽蓮大人這麼說,心中安定了不少,原來是血脈覺醒,只是奇怪。一般能修煉的妖獸血脈都是覺醒了的,怎麼蓋天都獸期三階了血脈才覺醒呢?她這麼一問,蓮大人沉默了一會兒,說:“也許……蓋天不是妖獸……”
“不是妖獸?”季小春有些疑惑,“難道還是仙獸?或者它是靈獸?但它身上確實有妖氣啊。”
蓮大人說:“仙獸我基本都認識,蓋天不屬於任何仙獸的種類。況且仙獸出聲所需要的仙氣非常龐大。這個界是無法承受這麼巨大的仙氣的。它身上有妖氣,也不可能是靈獸……等它恢復過來再說吧。”
兩人正傳音,卻看到金丹修士其中較胖較矮小的那人突然朝這個方向掃過神識。季小春心中一跳。連忙停止了傳音。金丹修士也不再把神識掃過來。這時灰角藍蛇與修士們的戰鬥卻越演越烈。
殷尋手中一把藍光寶劍一劍斬下了一只獸期六階灰角藍蛇的頭,斷頭處流出的紫色血液將周圍的碎石染成了黑紫色,見同伴被殺,別的灰角藍蛇憤怒咆哮,蛇尾朝修士狠狠打來。又將無數旋風聚攏來,將幾個煉氣修士打來的裂風符撕得粉碎。殷漸衣使的是無數把短刀。那些短刀雖然短小,卻能發出一種極強的震懾能力,短刀相互配合,刀法極其巧妙,將與他纏鬥的灰角藍蛇打得傷痕累累。
季小春想起當初在行仙門的時候,蓮大人就說過,殷漸衣做菜的刀用得如此之好,殺人的刀肯定也很強,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一套下品法寶的短刀,卻讓他使出了中品法寶的威能。
而另外兩個築基修士,鬥法手段更是熟練果斷,凌厲狠辣。幾個築基修士很快將灰角藍蛇斬殺,剩下的獸期五階的灰角藍蛇自然構不成威脅。小春暗自觀察著這些人的鬥法手段和習慣,分析自己如今居然也有築基中期修士的實力,如果不使用九重塔的話。九重塔中素寒珠與火珠太過強橫,若是讓她搶得先機,與築基後期的修士也有一鬥的機會。但若是一開始就設防,不給季小春突破防護的機會,九重塔便受到限制了。
修士們終於將灰角藍蛇殺完,殷尋上前將所有的蛇屍破開,掏出妖丹,又將蛇皮剝下來,蛇膽取出來放進玉匣中。剩下的蛇屍沒有多大的用處,放了一把靈火慢慢燒。
季小春此時慢悠悠飛出來,朝他們飛過去。殷尋最先看到她,笑了笑:“季道友真巧,算是趕到時候了。”
季小春向他點了點頭,笑著寒暄了幾句,等他們慢慢整理,原地吞丹藥打坐,抓緊時間療傷恢復修為。她走到蓮大人旁邊,小翼此時站在蓮大人的肩膀上,它只敢半蹲著,不敢造次,看到季小春過來,它跳過來傳音問道:“蓋天怎麼了?”剛才蓮大人就傳音告訴它蓋天現在處境危急了。
小春一想,不如讓小翼進入青蓮玉照顧蓋天,要是發生什麼意外它也能頂一會兒。小春說:“你進去看著它吧,要是有什麼事情你就告訴我。”小翼點點松鼠腦袋,季小春就把它收進了青蓮玉,旁人也只會以為她將小翼收入了靈獸袋中。
收整好後,殷尋走過來,與兩位金丹修士商量了幾句,這兩位修士在林海石池也沒有掩飾修為了。商議好後殷尋才對蓮大人說:“雲前輩,我們這就朝那處去,您可有什麼問題?”
蓮大人搖搖頭,說:“若是准備好便不要耽擱了,現在就出發吧。”
季小春暗中問他:“雲前輩?”
蓮大人嘴角輕扯:“我現在是雲連,你可要記得師尊的名號。”
他還當上癮了,季小春看他一眼。蓮大人比她高了許多,身姿挺拔,手背在身後,臉上一貫的雲淡風輕,他現在和她一樣是築基初期,還真是一副高人的面孔,果然沉得住氣。
站在兩個金丹修士身前的殷櫻看季小春站在蓮大人旁邊,心中一陣酸澀。雖然知道這兩人是師徒,但是蓮大人待季小春與待所有人都不同,仿佛這麼多人在這兒,他能看見的也只是一個季小春而已,剛才還看到他親自刻玉簡給她。殷櫻又想到自己父親的幾個女弟子,父親不僅在床下教她們功法,床上也照教不誤。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父親這次讓她隨行,也是想看她能不能用美色留住這個金丹後期的修士,這人看上去如此年輕,確實金丹後期,前途必定不可限量。男修很少在乎容貌之輩,呈現出什麼面貌一般就是什麼年歲,他們又怎麼能想到蓮大人是個上界大能下來的魂魄,只要季小春不死他就不會滅,這老妖怪,活的歲數比他們洛城所有人加起來還長,可一點都不年輕了。
一眾修士再次啟程,這次不再試煉,而是朝著真正的古修遺址而去。殷櫻坐在雲船上,看一路上季小春與雲連確實眼神相交甚多,雲連也會偶爾對她露出少見的微笑,心裡更加坐實了這兩人關系不正常的想法。還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那心裡藏著什麼事兒見著別人也會朝這方向去。
想這兩師徒,外貌上年齡差距不大,雲連又長得如此好看,修為又高,氣度也是她見過的最好的,他那女徒兒還不眼巴巴湊上去。殷櫻心中十分怨憤,若是雲連誰也不理,她心裡自然是平衡的,咋見著他對這女弟子這麼好,心裡自然不平。
而此時,季小春站在蓮大人的法寶上,分出神識觀察青蓮玉中蓋天的情況。它還是如此痛苦,甚至愈演愈烈,它的窩都翻過來了,蓋天趴在地上不斷地哀叫,爪子伸出來亂刨著地面,可能是太過用力,趾間都滲出了血,浸透了它的黑毛,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小翼只有巴掌大,抱著一個有它高的玉瓶跟在蓋天身後,等它稍微不那麼疼的時候,就將玉瓶中的丹藥喂給蓋天吃。
季小春注意到小翼喂的不是療傷丹藥,而是靈獸丹。她的神識追上小翼,問它:“你怎麼喂蓋天靈獸丹?”
小翼晃了晃大尾巴,把辛辛苦苦抱著的玉瓶放在一旁,睜大眼睛說:“小春,你有沒有什麼東西,靈氣越多越好,我給蓋天吃下去。它告訴我,它需要靈氣,很多很多,多到我想不到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