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仙途 第306章

“這位朋友，請坐吧。”樹靈微微一笑，宛若陽光流轉，只讓人覺得清風拂面。季小春都為之失神了片刻，然後警覺過來，這樹靈的親和力太強了，它這一笑，好像令人不自覺想要相信它，並且服從它。

“我本身就是混沌靈植，自然是有這個能力的。朋友不要太驚訝。”樹靈凝視著季小春，琥珀色的瞳仁落進了陽光，顯得非常清澈。

這個應該就是它們所說的樹母了，它的讀心能力更加高明。不過這倒是讓季小春疑惑了，如果樹母本身就是混沌靈植，她為何絲毫感覺不到它身上的混沌氣息

樹母繼續說：“在我還是顆種子的時候，我就是混沌靈植，但是後來，天地間的混沌靈氣慢慢的消散了，我就只能吸收靈力，再也沒有了混沌氣息，也因此失去了很多真正的混沌巨樹的功能。”

混沌巨樹！樹母原來是混沌巨樹。季小春記得丹宗殘卷中關於混沌巨樹的記載，可自成一體，孕育種族。其所產混沌樹液乃是混元之人補靈的最佳靈物。但是也僅僅這幾句話而已，所以季小春沒有想到，混沌巨樹的巨大，指的竟然是一個星球。那麼，參天藤又有多高呢。

這些混沌時期的植物還真是嚇人。

那幾位年長的樹靈紛紛告辭了，只留下季小春蓋天和樹母，樹母請她坐下，親自給她端了一盤果子，這些小果子只有石榴子大小，長得晶瑩剔透。“這是今年新長出的神樹果，雖然沒有補靈功效，味道卻格外香甜。”

季小春心中還有幾分防備，自然沒有動這些果子，樹母也不在意。繼續說：“雖然我能依靠靈氣生活，但是種子的孵化卻需要混沌靈氣。我們找有隱靈根的人找了整整十萬年都沒有找到。世界的混沌之態越來越弱，隱靈根越來越難見到。”

季小春什麼都沒有說。她沉默地看著樹母。

“本來我就這樣生存下去也沒有什麼，只要靈氣不枯竭。我就能夠長生不死。樹靈一族也就會長存，但是就在前十萬年，我開始預感到浩劫的氣息。樹靈的能力包括預知、感知、親和。一般的樹靈只能有感知，也就是感應萬物內心的想法。我則能夠一定程度上看到事情發展的軌跡……”

季小春仿佛有所感觸地看向樹母，它微微點頭：“我看到了——浩劫。至於是什麼浩劫，我也說不清楚，我只能預知。卻不能真正的預言，但是這場浩劫，會給現如今的修仙界帶來毀滅性的災難。我擔心樹星會在這場浩劫中毀滅，所以才想要繼續播種。我找到了你。孩子。”

她攤開手，季小春看到一顆橢圓狀的，棕色的種子，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樣子，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樹母凝視著這顆樹種。溫柔地說：“我想請你，等到浩劫之後，把它孵育出來，重新成為一顆樹星。”

樹母是樹，她的孩子自然是一顆種子。

季小春說：“既然是一場波及修真界的浩劫。您怎麼知道我能夠活下來，我若是死了，誰來孵化它呢。”

樹母堅定地說：“你不會死的。”

季小春驚訝它竟然能說得如此斬釘截鐵。她雖然僥幸幾次死裡逃生，卻並不覺得自己真的是氣運絕好或者天賦異稟，不然也不會退回金丹期了。她想了片刻，才問道：“那……只要樹星能繼續活下去，活在哪裡並無所謂嗎？”

樹母點點頭。季小春是想把種子種在青蓮玉裡面，青蓮玉全是混沌靈氣，要是樹星在裡面長出來，說不定會回歸最原始的混沌巨樹狀態，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樹星就成了她的私有物。不過只要樹母沒有別的要求，她又不會對樹星干什麼，樹靈在青蓮玉照樣可以活得好好的。

季小春說：“我可以答應，但是我有一事想要問您，您知道聖蓮族嗎？”

樹母應該已經活了很長時間了，她說不定對聖蓮族的了解比紅葉閣更多。

聽到這個名字，樹母的眼中微微一亮：“當然知道，如雷貫耳。我還聽母親說起過那位大人的名字，他也是聖蓮族的，當年是他把母親安置在這兒的，母親因為戰爭死去，他親自找了一個擁有混沌靈氣的人來孵化我。雖然……那場戰爭，也是他發動的。”

樹母的神情又暗淡了下來，母親的死亡對她來說不是快樂的回憶，“現在應該已經沒有人記得他了吧。當初因為他，聖蓮族才達到了巔峰狀態，後來飛升仙界了，也就再也沒有和下界聯系過。”

季小春心中一動，問她：“那個人的名字……是不是叫蓮？”

樹母驚訝地看向季小春：“你知道這位大人？”

季小春嘴角帶出一絲苦笑，套用樹母的話，當然知道，如雷貫耳啊。蓮大人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他還曾經發動過戰爭？竟然也和樹母有淵源。

季小春覺得真是奇妙，蓮大人明明已經死了，但是他所做的事情，自己才慢慢的清楚，更加全面的了解蓮大人，比如說，他或許也曾經年少輕狂，也是。一個天賦異稟的異族，當他的修為達到了界面的頂端，他會對這個世界做些什麼呢？發動戰爭也許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占領更多的地盤和資源才是他要做的。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和蓮大人生活過，僅僅是問道：“那您知道如今這個聖蓮族還存在嗎？”

樹母想了想才說：“那位大人在上界，應該會庇佑自己的種族。不過聖蓮族並不是一個愛爭名奪利的種族，他們也許已經退隱了……”樹母的目光，突然停在了季小春的手腕上。

她的袖子並沒有完全遮住那朵蓮花，銀色的花瓣露出素藍的衣袖，樹母看到這朵花，突然有點不可置信，她一把抓過季小春的手，季小春突然覺得渾身一軟，根本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樹母身上散發出一股極為可怖的威壓，超越了化神期的修士，這股威壓強烈到季小春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樹母的聲音有點顫抖：“你曾經見過聖蓮族的人嗎？哪兒來的蓮魂印？”

季小春咬牙運轉起全身的靈氣抵抗樹母的威壓，這個樹母究竟是什麼修為的！出竅期？渡劫期？大乘期？還是根本就超過了這界的實力頂層？她勉強道：“我不知道蓮魂印是什麼！”

樹母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她放開了季小春的手，也收回了威壓。但是並沒有完全冷靜下來。

“聖蓮族族人太少，當初那位大人為了讓聖蓮族的族人更多，就創造了蓮魂印。這麼說吧，如果有一個聖蓮族的人死去了，他會在自己最親近的人身上留下蓮魂印，而蓮魂印之中包含最後一絲元神，聖蓮族的人也許可以用這絲元神，再把這個人族人復活過來。這樣就能保證族人不至於最後因為人數太少而湮滅。”

“如果曾經有一個聖蓮族的人在你身邊死去了，把這枚蓮魂印帶回聖蓮族吧，他也許還能夠活過來。也算是我為那個大人做的最後一點事了。”

說道這裡，樹母有點嘆惋。這位大人的種族因為人數太少，始終在不斷的衰敗。

但是樹母不知道，這枚蓮魂印，就是她所說那位大人的。

季小春最後帶著樹種走出了樹母的小屋子，外面兩位樹靈還在等著她，它們旁邊用一個大木箱裝著整整一箱的神樹果，這是送給季小春的，但是同時，它們覺得這位剛剛走出來的朋友有點古怪。她旁邊那只靈寵的表情更古怪，扭曲得快要變形了，蓋天一點都不想回到有蓮大人欺壓的日子。

而季小春，她心中有種微妙的驚喜，蓮大人竟然是能夠活過來的，卻不知道聖蓮族到底有沒有完全消失。如果消失了，蓮大人就真的死了。樹母說有蓮大人的庇佑，聖蓮族就不會消失。

但是蓮大人在被仇家殺死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能力保護這個種族了。

算了，也只能去找找看了。

季小春的手上拿著一張樹葉，上面有樹母繪制的，聖蓮族准確的位置圖。

收好了神樹果，季小春不再繼續想蓮大人的事，轉而問道：“兩位樹靈，我需要的神樹靈液在何處？”

“朋友跟我們來吧。”樹靈背後伸出一對透明的小翅膀，一邊飛一邊帶著季小春往前飛。隨後她們走到了剛開始看到的那片湖水旁邊，樹靈指了指這個湖泊，告訴季小春：“就是這個！”

季小春看到在裡賣弄洗澡嬉戲的樹靈，靜默了良久，這麼說來，外面那些千金難求的神樹靈液，其實一直都是樹靈的洗澡水？人家有整整一個湖泊，外面卻是論滴在賣？

樹靈說：“這些樹神靈液本來是神樹內部生長出來的，樹靈在裡面洗澡可以讓樹長得更好，其實我們都需要喝樹神靈液維持生命，朋友如果想用最純淨的，我可以帶你到神樹內部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