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仙途 第346章

聖主要來，衡羅行宮上下都開始忙碌了，裝飾宮殿，翻新用具，安排侍者。這些都是行宮中的管事在處理，而此時魔界開始下雪了。

魔界的雪和人界的不一樣，魔界的雪顏色是血紅的，季小春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還很是驚訝了一下，紛紛揚揚的紅色的雪如棉絮般飄下來，落在手上溫度刺骨冰寒，隨即她要忙著清理這些魔界的雪，它們可是要腐蝕靈植的，要是這些靈植在聖主來之前死了，季小春也只能等著被弄死了。

素知成了玉夫人的貼身侍女，青扶一時被換了下來，這幾日臉色都不太好看，看季小春蹲在地上研究堆積的雪，沒好氣地說：“還不快去把夫人房間裡的燈點上。”

大雪鋪天蓋地，天色更暗了些。季小春走進偏殿裡，還沒等點燃燭火，突然看到一個纖瘦的身影站在帷幔後面，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紫雙，看到季小春前來她臉色不善。

“你鬼鬼祟祟干什麼？”

季小春覺得莫名其妙，鬼鬼祟祟的是我嗎，那不是你站在外面聽主子和素知說話嗎。也不知道這紫雙打什麼注意，還有玉夫人，身為一個元嬰魔族，連侍女站在外面都不知道！

“下雪天色暗，奴婢點宮燈的。”季小春答道，細長的手指微微一攏，一點黃色燈火亮起來，明晃晃的燭火放進鏤空的燈籠裡。季小春垂手站在一旁，看著門廊外紅色的大雪。

如此妖異的顏色，竟然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某些純潔的東西一旦變的魔魅，似乎比純潔更誘人。

紫雙走到她身邊，聲音淡淡的說：“這件事不准說出去，知道嗎。”

季小春波瀾不驚道：“是。”

紫雙翩然而去，過了好一會兒素知才從帷帳中出來，面頰緋紅。她輕輕走到季小春身邊，問她：“你看這雪漂亮吧？”素知和她同是人族修士，平時也要和她多說幾句話。季小春沒有回答。她自言自語一樣說，“多漂亮呀，看多了也就覺得好看了……”

季小春說：“夫人這幾日倒是多見你。”

素知輕輕一笑，有些難以啟齒：“還不就是教那些事情……唉，你是不會懂得……”一個好的侍妾，怎麼可能只有長相就夠了，最重要的是床上功夫的調教，魔界小姐每個人都要接受這種調教，最近玉夫人就教她怎麼伺候聖主。素知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季小春靜默，她怎麼不懂了。當年她也是嫁過人吧。雖然不是自願的。

大雪一下就是兩天。庭院裡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紅色的雪，一眼看去，黑沉沉的魔宮似乎溫和了不少，季小春摘下自己頭上的鬥篷。抖落了雪花。把玉夫人要求的一籃子芙香花倒出來曬好，這些芙香花是直接向束事局要的，曬干了做一些香料。

忙了半天剛坐下頃刻，就看到青扶急忙走進來。“季小春，你快出來，聖主來了！”

聖主這麼快就來了？季小春忙穿上外衣跟在青扶身後往外走，“青扶姐姐，不是說聖主明天才來嗎？”

青扶說：“魔界下雪向來不是什麼好征兆，聽說這次是輪回池出了問題。雪削弱了輪回池的結界。裡面的低級魔物現在到處跑，聖主來加強結界封印的。”

原來是這樣。

青扶繼續說：“按照常理，我們夫人是域戟大陸陸主的女兒，聖主要先來我們宮裡，先准備一下。”

兩人還沒有走到正殿。就看到玉夫人已經走回來了，紫雙、素知以及另外三個宮女跟在她身後，玉夫人靜靜說：“不用著急，聖主已經去輪回池了。”她說得很慢，異常冰冷。她看向季小春，問她，“你為什麼到現在才來？”

季小春低下頭，“夫人，奴婢去束事局要芙香花了……”

玉夫人冷笑，“我說了這兩天都要待命，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季小春無語，芙香花也是你讓去拿的好不好。玉夫人該不會是被誰惹到了，現在正在氣頭上吧。她並不辯解，反正辯解也沒有用，主子說你是錯的，你就不可能是對的。“奴婢知錯了。”

玉夫人突然提高了聲音：“知錯就完了？”她手中紫光一閃，竟然出現了一把黝黑的鞭子，劈頭蓋臉就直接朝她抽過來，“我讓你不聽話，我讓你囂張！”

飛來橫禍啊！季小春連忙後退，用胳膊護住臉，鞭子抽在手肘上，立刻離開肉綻。季小春根本不敢用靈氣護體，害怕被他們看出來，幸好玉夫人只是發泄情緒，沒有用靈力。

但是即便如此，法寶的攻擊也不是純肉體可以抵擋的，季小春被玉夫人一頓鞭子抽到了屋檐下，滾進雪地裡，她咬著嘴唇一言不發，沉默忍受玉夫人的鞭子，等她發泄夠了，才收起鞭子說：“素知，你跟我進來。”然後走進偏院裡。

素知跟在玉夫人身後進去了，紫雙來扶她：“你不要在意，夫人剛才和月夫人有矛盾……聖主回來本來是要到玉夫人這兒來的，但是月夫人搶先了。”

季小春吸了口氣說：“我沒大礙。”推開紫雙的手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跛足慢慢往回走。紫雙看著她的背景，面無表情地對站在旁邊的青扶說：“你不覺得，她長得很像月夫人嗎？”

青扶淡淡說：“所以夫人才看到就動氣了……”

紫雙緊緊握緊拳頭，攏在衣袖之下：“我好不甘心……憑什麼我等了這麼久，一個素知就搶走了我的機會……”青扶說：“紫雙，你知道的，即便是真的上位了，也不可能好過……聖主，怎麼會喜歡別人呢。”

季小春回到自己房間，撈起袖口一看，原來自己用靈氣治愈的傷口又添了數道新痕，血沿著胳膊往下流，都浸透的衣袖。她不敢用靈氣療傷，只能先止住血等傷口慢慢長好。鎖骨處也有幾道傷口，不過沒有手上傷得重。處理好傷口季小春才繼續用天極三聚雷吞噬禁制之息。

早點磨完，早點自由。在這麼忍下去，說不定她就直接忍不住，抽出血影劍直接朝玉夫人砍去了。

第二天聖主就回來了，不過沒有來玉夫人這裡，而是在月夫人那裡。玉夫人找靈嬈宮的人來說話：“……聖主明天就來，你們各自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季小春，現在前殿你負責，後院則由綠袖負責。素知貼身伺候我，紫雙與青扶打點布置好宮裡的東西……”

玉夫人看上去有些緊張，畢竟聖主她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連話都沒顧得上說一句。

第三天聖主果然來了。只是季小春也沒有看到聖主的真容。她忙著整理前殿，只看到站在門口兩排侍衛。本來靈嬈宮是沒有侍衛的，但是這兩排穿著鎧甲的侍衛都是元嬰期的修為，身上血腥氣非常重。而且……都是人族。這些侍衛看了季小春一樣。就轉過頭不再多看，魔宮裡修為高的人族當侍女不奇怪。

過了會兒她才看到一個人從裡面走出來。竟然是阿吉布！他行事匆匆很快就走出去了，都沒有看到在一旁擦地的季小春。她等他走了之後才擰了帕子走到偏院，雪已經停了，魔界的天色終於晴朗了些，呈現淡淡的藍紫色。她看到紫雙站在一株樹下，看著放晴的天空。

紫雙回頭看她，表情異常冰冷。

而正殿裡的燈火通明，季小春隱隱聽到裡面的笑談聲。還有樂器的聲音奏起。過了會兒玉夫人先從裡面出來了，她對青扶說：“趕緊准備芙香花花浴，還有，把聖主的寢房點好燈。”

“夫人……”青扶頓了頓，“您是說素知……”

玉夫人冷笑：“聖主看來還是喜歡人族的女修。不過只要他寵幸了素知，也算是寵幸了我靈嬈宮。”說完就轉身進去了，青扶連忙叫過季小春幫忙准備花浴。素知先從裡面出來，臉色通紅，黑色的雙眸亮晶晶的。季小春得到的命令是侍奉她沐浴更衣，素知脫去衣服洗花浴，她緊張得手指都在發抖。

“小春，我……我看到聖子了，”素知喃喃說，“我從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天哪，我就要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了嗎……”季小春幫她放花瓣，嗯了一聲，和聖主在一起，素知在想什麼，她以後會和各種夫人鬥來鬥去，而不是和某個她喜歡的人在一起。

窗戶上突然閃過一個影子，季小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小心用神識查探一下，立刻發現紫雙竟然站在了帷幔後面，她想看什麼？偷窺人家素知洗澡，紫雙肯定沒有這種偏好。而同時，紫雙突然閃到了素知身後，迅速一個手刀劈在她後頸，素知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後頸鈍痛，然後不省人事。

季小春看到了加強體質的重要性，不然修士失去靈力簡直和凡人差不多。

紫雙盯著季小春，突然冷冷一笑，伸手就要朝她掐過來，季小春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反抗，要是反抗了她這幾個月的努力可都白費了！季小春咬咬牙，還是沒有調用靈力反抗，隨即紫雙手上一股奇香帶出，她聞了之後頓時覺得意識昏沉。

紫雙指尖的一縷紫煙散去，她將季小春放在床上，然後給她換上替素知准備的衣裙。趁著正殿無人將她抱到了聖主的房間裡放好。聖主的房間裡燈火跳動明亮。

紫雙嘆息一聲，既然她得不到好，別人也不要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