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打完架的人趕回了陽光大道。
秦向羽剛剛搜查完屋子,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線索,但是找到了許心安的眼鏡,在車庫裡。估計是她被抬下車時掉的,後來被車輪碾成了碎片。
黃天皓聽得皺眉頭:“這種小事就不用報告了。”
秦向羽道:“心安可是非常難過的呢。”
“難過董溪騙了她,害她差點沒命?”
“不,難過眼鏡。”秦向羽揉了揉鼻子,“她說她這眼鏡剛配了沒多久,新的,還花了不少錢。一直嘮叨。”
龍子薇:“……”
黃天皓道:“這種小事就交給她爸吧。”
秦向羽答:“她爸也嘮叨啊,說敵人太壞了,殺人還不算,還破壞財物。”
龍子薇:“……”
黃天皓垮臉:“這種小事真的不用報告啊。”
秦向羽道:“那換一件?”
黃天皓揉揉臉:“好,我急需點好消息振作一下。”
“畢方大神問晚飯吃什麼,他餓了,許心安受了傷不能做飯。”
龍子薇:“……”
黃天皓奓毛:“這也算好消息?”
“神願意讓你請吃飯呢。算吧?”
最後大家決定還是回許心安家裡吃。
因為打架的說太累了,不想下館子,而許德安拍著胸膛說,女兒受傷了,有他呢。再加上,許心安說她要回家。
“對,對,就是的,你們這些人,怎麼就不考慮一下傷患需要回家休息呢,怎麼會想到下館子?”許德安譴責大家。
於是大家一起看向畢方。
畢方坦然地回視一圈:“做飯的受傷了,所以需要下館子,這不是很合理嗎?心安,你說對不對?”
許心安被翅膀裹著暖暖的,精神暫時還不錯,答道:“不管你們去哪兒吃,總之先讓我回家拿眼鏡。全世界都是模糊的,只有畢方的臉看得清,這種感覺太詭異了。”
眾人:“……”
回程路上,眾人慢慢緩過神來。哇靠,剛才在敵人的地盤上他們正事沒談,商量了二十分鐘去哪裡吃飯的問題,這種弱智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明明他們是專業又幹練的降魔師團隊啊!!!
晚上,吃完了許爸威風八面做的飯,大家終於都正常了。除了許心安在臥室昏睡,其他人,包括趕回來的方書亮都在客廳開會。
大家互通了這幾天的情況以及得到的消息,總結出幾點:
第一,董溪與陳百川幾年前就認識了,絕不是許心安出事後通過調查才知道他的。兩人很可能是情侶關係。
第二,陳百川沒見過魂燭,但從他和董溪向許心安透露的情況來看,他們收集強魂是想造一個與魂燭一樣厲害的法器。
第三,“以魂入燭”這個詞在“四魂陣”這個陣法裡提過。也許這就是陳百川想用來達成目的的法陣。
第四,陳百川也許打算在煉法器的同時喚醒蛟龍並禦使它。用幻境攻擊許心安時幻化的蛇妖是他們現在能禦使的妖物。董溪的“妖影殺”正是禦使妖物的法術,他們一定是找到了結合法陣的辦法。
方書亮把他辛苦找到的古法典籍手抄本裡關於“四魂陣”以及其他凡是跟“燭”相關、禦使神獸相關的內容都拿了出來。典籍帶不來,他就拍了照。
符良用筆記型電腦處理了一下,把圖片內容調清楚了給大家看。
“四魂陣”確實是有兩個版本。
一個是攻擊陣法,需要四個最強魂力的降魔師立於陣法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驅動法陣之後,可集四人之力於法器上,禦使法器斬魔殺神。其威力之盛,天下無雙。
下面有詳細記載著這四魂陣的佈陣方法和驅陣的要領,旁邊有朱砂筆篆體字備註記錄:需四體一心,以魂入燭。吾等至最後一刻未能齊心,功虧一簣。
另一個是獻祭陣法,集四個強魂於陣中,將魂獻祭於神魔靈獸,可將其喚醒,並以己之魂與其交互,共榮共生,禦使該靈獸之力。
兩個陣並不是一回事,陣法也不相同,只是名字都叫“四魂陣”。
第一個修煉法器與第二個喚醒神獸都與陳百川之事線索吻合,大家覺得兩個四魂陣都是陳百川想要的。
“但將兩個陣並成一個是不可能的。”
“也許他真找到了辦法呢。”方書亮道,“我們現在只是看到了典籍,並無鑽研,而陳百川卻是研究了好幾年了。”
“四人完全齊心這種事很難,基本不太可能實現。所以陳百川就將陣法改了,不要四人,而是四魂?”黃天皓道。
“我問了四叔,他說這不是他見過的唯一寫著‘以魂入燭’四字的典籍。其他書也有記載,雖然很少,但確實是有。因為不是傳授法術法器的,而是講修為,就是那類理論書,所以看得人少,流傳不廣。”
方書亮示意符良更換圖片,指著那一段道,“像這個,說‘當以魂入燭方可為’,四叔說有人誤解是將魂封於燭內,這不對。他說,以魂入燭是說法之術,魂之力,意念為上。”
“你聽得懂嗎?”參與不了討論會的許德安搬了椅子坐在廚房門口偷聽,還悄悄問身邊的圓胖。
這一問,看到身邊的椅子上蹲著只小老鼠。
許德安瞪那老鼠:“圓胖,你不要這樣坐這兒,我會很想打你。”
老鼠瞬間變少年,乖乖坐在椅子上,一臉無辜。
許德安:“……”
那邊,符良沒懂:“什麼意思?”
“簡單地說,就是要全心付出,有自我犧牲精神。大俗話就是要像蠟燭那樣敢於燃燒自己,直到最後一刻。”黃天皓解釋。
“也許還包含有要有忍受無盡痛苦的毅力和決心。你們想想,蠟燭呀,就是燃燒自己。”方書亮補充。
所有人靜默下來,那這確實辦不到,人本能都會退縮。所以,那朱砂備註裡寫的不能齊心,最後功虧一簣,也許就是因為這個。
大家下意識地看向畢方。魂燭究竟是什麼?要怎麼用?
畢方正在啃薯片,一口氣跑了幾天,又全速趕回來,太累了,他需要零食補補。大家的眼神他看懂了,於是一本正經地點頭道:“你們人類想得挺多的,還帶閱讀理解自己想像。”
許心安不在,人類都很安分地忍著沒有動手拍他。
“當初天帝造的符靈魂火就是法術之力,沒你們說得那麼誇張,什麼犧牲什麼痛苦的。平常封印保管好,要用的時候拿出來用,就好了。”畢方說得輕巧。
龍子薇忍不住問:“這麼簡單?那為什麼從來沒人見過魂燭,那封存在燈燭裡的符靈魂火又在哪裡?”
“我怎麼會知道。”畢方道,“我確實送到每一家,幫著他們封存起來了,並把天帝的意思和定好的規矩告訴了他們,教給他們保管和禦使該法寶之術。然後我就走了。他們後來怎麼取的怎麼用的放到了哪裡又怎麼傳給下一代的,我不知道啊。”
大家又一陣沉默。
這時候門鈴忽然響了。許德安開門一看,門外站著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平頭短髮中山裝外套,手腕上纏著幾圈紅色珠子串,氣質儒雅,給人感覺很有教養和禮貌。
來人一開口就非常客氣地說:“你好,打擾了。我是來找龍子薇的。”
“請進,請進。”許德安很熱情,這一定是龍子薇的降魔師朋友,來開會的。龍子薇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要好好招待。
許德安把人領進屋,抬頭一看,呦呵,怎麼所有人都站起來了,還面色不善一臉戒備?
許德安一僵,糟了,他不會放了敵人進來吧。
許德安不管三七二十一,為不了淪為人質給大家添麻煩,他二話不說頭也不回毫無預警地撒腿就跑。
跑畢方身後去了。
眾人:“……”還挺會選的。
結果畢方也撒腿跑,方向是許心安房間。他一邊跑一邊對何義道:“你先別說話啊,先別說。”
何義愣在那兒,聽得畢方進了房間大聲道:“心安,心安,醒醒,別睡了,快起來看熱鬧。不然錯過了,回頭你埋怨我們。”
眾人:“……”
畢方把許心安抱出來了,坐沙發上。
許心安揉著眼睛,看到一客廳的人,覺得似乎清醒多了。
“眼鏡。”她說。
“給。”畢方把許心安的備用眼鏡戴她鼻樑上,看熱鬧沒裝備怎麼行,他都準備好了。
“可以開始了。”畢方說。
眾人:“……”
想罵何義兩句都沒心情了,想吵架都沒氣氛了。
何義愣半天,自己摸了把椅子拖過來坐下。
大家排排坐,無人說話。
最後是郭迅先開的口,他道:“畢方大神,就是他們把心安害成這樣的。”
大家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挑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