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盯著面前的女人。
瀲灩多情的桃花眼像是被面具遮住了,讓她好像看到這些年,不知道多少次在夢裡見過的人。
她震驚的張開了嘴巴,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下一刻,她就推開了沈若京,“你又在假裝她,你滾開!”
然而已經力竭的人此刻根本不是沈若京的對手。
沈若京只是繼續慢慢的說道:“那年聖誕節,為了打掩護,我們堆了一個雪人,還記得是什麽用給雪人做的鼻子嗎?”
冷凌盯著她,神色間隱隱透著緊張。
沈若京繼續說道:“用的你那把匕首的把柄。”
冷凌有一把非常漂亮的匕首,把柄處是紅色。
那年他們堆雪人時,沒有紅蘿卜,直接用了她的匕首。
這件事,只有冷凌和518知道。
所以是她。
沈若京就是518。
她眼圈驀地發脹發紅,嘴巴張了張,所有思念的情愫讓她說不出一句話。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明明有那麽多話要對518姐姐說……
冷凌的手忽然開始發抖,向來冷靜自持、倔強固執的女人,此刻竟然眼角處落下了一滴淚……
“518姐姐……”
她伸出了手,想要去摸沈若京的臉。
可或許是放下了心中的執念,眼前忽然一陣發黑,冷凌暈倒過去。
旁邊的醫生沒聽到兩人的對話,只是看到沈若京不知道說了什麽,冷凌就暈過去了,不再掙扎,都有點發蒙。
“針。”
沈若京冷冷對家庭醫生說道。
家庭醫生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把要給冷凌輸液用的針遞到了她的手裡。
沈若京就小心的把冷凌的手放在床上,一針見血後,開始給她掛消炎水。
她背後的鞭痕實在太嚴重了……
沈若京又從口袋裡掏出兩粒安神藥品,塞進了冷凌的嘴巴裡,這才對醫生說道:“她這一覺,應該能睡到明天了。讓她好好休息。”
“啊?好,好的。”
沈若京這才站起來,走了出去。
剛出門,就看到管家走過來:“沈小姐,我們主人的時間到了。”
“是麽?”
沈若京垂著眸,想到冷凌的傷,她面色發冷,跟著管家慢悠悠的回到獨孤梟的診療室後,一一為他拔了針。
最後,輪到頭頂的粗針時,沈若京刻意攆了攆針。
獨孤梟瞬間感覺到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啃噬著他的身體似得,讓他疼的眼前發黑,不自覺發出低哼的一聲。
沈若京:“獨孤先生,不過小小銀針,有這麽疼嗎?”
“……”獨孤梟強忍著疼痛,擦了擦那一瞬間額頭流下來的冷汗,眯了眯眼睛:“一點也不疼。”
反正最後一天,再疼也是半年後。
沈若京卻忽然道:“明天還需要再穩固一下。”
“……”
獨孤梟忽然覺得頭頂處像是懸了一把刀,明天又要掉下來。
但他面色不顯,只是沉穩的對管家說道:“送沈小姐。”
沈若京出了獨孤梟的房門,往下走時,一道人影忽然衝到了她的面前,閆紫婧沒有戴金色面具,她只是憤怒的盯著沈若京:“是不是伱,是不是你說我哥是得了什麽傳染病才死的?什麽狗屁傳染病,你就是再找借口!你個賤人……”
“啪!”
管家狠狠給了她一巴掌,對衝過來的保安說道:“拉下去,關起來。”
“是。”
管家這才討好的看向沈若京:“沈小姐,請。”
離開獨孤梟的別墅,沈若京騎著機車來到楚氏集團找陸城拿藥。
她讓陸城先製作了一百粒,畢竟接觸過屍體的人,最好都吃一粒預防,先把傳染病小范圍內控制住。
可沒想到剛到公司,就見楚氏集團前台和大門一片狼藉。
楚氏集團前台的玻璃門上,不知道被誰拿紅色油漆噴了“黑心企業”,“殺人買命”八個字,此時公司的清潔工正拿著刷子在那裡刷。
可油漆很難被刷掉,大家艱難的一點點的摳下來。
而在不遠處,有一群記者隱藏在人群中,似乎都想從這裡獲得一些新聞消息。
大門口處,有人走出來,記者們就一擁而上,詢問一些情況:
“您好,請問你對楚家花錢買命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汙蔑死者得了傳染病,就可以為楚辭墨脫罪這種事兒,楚家乾的實在太明目張膽了!有錢人都這樣把人命當草芥的嗎?”
“死者母親年紀大了,最近真的是走投無路,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才能尋找公道!”
“楚氏集團,不應該給一個說法嗎?“
走出來的人滿臉鐵青,他直接推開記者們開了口:“我是來退股的,楚氏集團的事情以後跟我無關。”
說完,急匆匆離開。
但這句話直接被記者們斷章取義,放在網絡上:#楚氏集團股東們紛紛表示退股走人#
沈若京垂下了眸。
現代社會網絡實在太發達了,導致人們都心浮氣躁,無法等待真相,甚至哪怕相關部門給了聲明,也都持懷疑態度。
她思索時,陸城下樓,給了她一小瓶藥。
沈若京接過藥,沒有多說話,直接去找了崔隊。
她留了三十粒,把另外七十粒遞給崔隊:“但凡是直接接觸過屍體的人,都吃一粒。這藥對身體沒有副作用,只是用來殺死病毒。”
崔隊擔憂的說道:“就怕已經傳染開了。”
沈若京道:“楚氏集團的製藥廠已經在加班加點製藥了,不用擔心。”
崔隊這才松了口氣。
他也不跟沈若京客氣,拿了藥直接進門去找人。
沈若京一大早出門,現在想去下衛生間,於是直接在這裡借用了一下廁所。
她進入衛生間,忽然聽到外面有幾人進了門。
其中一個人聲音裡帶著點恐慌:
“那天我也負責搬運屍體了,那屍體真有傳染病嗎?我好害怕。”
另外幾道聲音傳來:
“什麽傳染病?騙人呢?我可是看過屍檢結果的,根本就沒有這個東西!”
“還裝模作樣給了藥丸讓吃一下,我從來沒聽說過中醫能治傳染病的,這藥,我反正不吃!”
“我也是,指不定有什麽副作用呢。”
幾人正在說話時,剛剛說話的人卻幾乎都要哭了:“可,可是我感覺自己很不舒服,好像是在發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