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牌位前打哭了一場。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後,她才紅腫著眼睛出了門,坐在了白母面前。
白母拿出一封信遞給了白老夫人,她迫不及待的打開,就看到第一句話是:“母親大人親啟,當您看到這封信時,應該是已經找到了我,並且知道我已不在人世,原諒兒子不孝,沒能為您盡孝,也原諒兒子當年的離家出走,不告而別。
我是多麽希望,你永遠也沒找到我,因為我沒給妻子和珊珊提過您的身份,我不想讓您知道我已經去世的消息,不想讓您白發人送黑發人……
既然您已經找到了我,那我就告訴您一個真相吧。當年我並不是因為抗拒聯姻才離家出走的,是因為,我檢查出來了癌症……”
白老夫人看到這裡,手指已經劇烈的顫抖起來。
她錯愕的看著信封上的內容,看著熟悉的字體,心卻被狠狠揪了起來!
原來當年老二離家出走,是因為他得了癌症!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年,或許是一年、二年,又或許是五年、八年,可他無法做到殘忍的讓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
於是他找了個借口,以不想聯姻為由,走了。
他想安靜的死在外面,走之前,他還給母親留下過一封信,告訴他自己最想過得生活,是找一個真心人,安穩平靜的過一生。
當時他沒想到真能找到這麽一個人。
他在海城的一個癌症幫幫群裡面,認識了白珊珊的母親,她當時也身患慢性癌症,兩人惺惺相惜,互相鼓勵。
兩個人度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機。
是白母和他相同的經歷,讓他們產生了感情。
他們結婚了,白母又意外懷孕,然後拚了命一樣生了女兒……
那時候,他剛好進行了新一輪的化療,差點死去!
可看著新生的女兒,看著患病的妻子,如果丟下她們母女,他不知道他們怎麽活,於是意念戰勝了死亡,他化療期間一直吐,可即便這樣,也會時刻在吃東西,就這麽一次次的活了下來……
白家堯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離家出走後,又活了十六年……
在白珊珊十五歲時,他終於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回過頭來看:
他對不起女兒,無法看她嫁人。
他對不起妻子,無法再陪她走下去。
他更對不起母親,她把他養大,他卻不能為她送終。
白家堯死在了自己的36歲。
白老夫人捂住臉,再次痛哭出聲。
她忽然想起了當年……
老大跟著白老爺子長大,總是看不起她,覺得她是家庭婦女,什麽都不懂。
那時候老二就會無條件的袒護她,引起了老大的不滿,好幾次兩兄弟爭執的時候,老大都惡狠狠的對老二說過:“像是你這樣的人,老天爺都會收了你!”
那時候白老夫人氣壞了。
老二卻摟著她的肩膀:“媽,放心吧,大哥死了我也不會死,我還要給您送終呢!”
那時候,老大和老二是有些水火不容的。
她的老二在信裡提起了老三老四,問他們過得好不好,甚至他提起了白四夫人,說因為他的私心,害的白四夫人成為京都的笑話,幸虧後來聽說,她嫁給了老四,還說讓她對白四夫人好一些,彌補他帶來的傷害。
可老二獨獨沒有提起老大。
白老夫人就明白了,有那些爭吵的話在前,老二真的得了癌症,他如果還留在白家,豈不是成了老大的笑話?
老大又可以跟自己作對了。
白老夫人捂住了臉,哭的更難過了!
她的老二是那麽的善良,沒有說老大一句壞話!
白老夫人抱著那封信,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再次抬頭,看到白霄九臉上的巴掌印。
她又錯了!
大錯特錯!!
……
……
這一夜,白老夫人哭的太多了,最後是白霄九扶著她上了車,兩人一起回到了白家。
剛進家門,白四夫人就迎了上來,在看到白老夫人後,她腳步一頓,接著視線就看到了白霄九臉上的紅。
白四夫人瞳孔一縮,立刻詢問道:“誰打的?!”
白霄九沒說話。
白四夫人就明白是白老夫人,肯定是大房那邊又出了什麽么蛾子,讓老太太遷怒霄九了吧。
她苦澀的垂下了眸,“媽,分家吧。把我們四房分出去吧……”
白老夫人回道:“的確該分家。”
白老夫人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白老夫人會不會借機發揮,連他們四房應得的股份都不讓拿。
可就在她胡思亂想時,白老夫人忽的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大房犯了這麽大的錯,應該把他們分出去!……”
白四夫人一愣。
就聽到白老夫人嗓音哽咽的,帶著顫抖的,“老四媳婦,這些年,委屈你了……”
白四夫人身軀一僵。
她不可置信的抬頭,在對上老夫人那雙眼睛後,眼圈忽的紅了。
老四媳婦。
多麽普通的一個稱呼,可白老夫人這麽多年,從來沒承認過她的身份,這一刻,她終於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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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腿斷了!”
沈婉瑩的父親,沈中看著面前正在閉目養神的老人,情緒不敢太激動,壓製的怒意匯報著結果:“他們是故意的!白老夫人倒是沒怎麽攔,可是楚家攔著,讓我們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大伯,婉瑩也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您一定要幫我們做這個主啊!”
沈芫菘坐在竹製躺椅上,輕輕的來回搖晃著。
聽到沈中的話後,他睜開了那雙深邃的眼眸,“你們去了那麽多人,還被人牽著鼻子走?”
沈中就道:“主要是楚辭琛他媳婦竟然是個練家子,身手太厲害了。”
沈芫菘詢問:“有什麽來路嗎?”
能一打幾的人,往往都有宗門的,雖然整個華國,能讓他忌憚的只有洪門,可萬一對方就是洪門的呢?
楚家他不在意,可楚家為什麽剛來京都,就敢這麽囂張?那副做派,根本沒把沈家放在眼裡。
沈中道:“我派人查了,這是楚辭琛太太沈若京的資料,沒有查到她學武的記錄,我也問了洪門那邊,沒有叫沈若京的人。”
洪門人員都有登記在冊的。
沈芫菘頓時來了興趣。
他接過那些資料,打開了沈若京的信息,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就是對方那張不施粉黛的臉龐……
在看到那張臉後,沈芫菘微微一愣。
對方怎麽長得,這麽熟悉?